盛夏，室外的温度４０，这个城市变成一个大火炉，坐着不动也是一身汗。室外是火炉，但病房的室内温度却凉爽的像吃了一口冰西瓜一样。。
病房上午有十几个病人出院，都是单人间的病人。整个病区有45个房间，除了5个双人间，5个三人间，其余是单人间。单人间收费高，但条件好，装修的像豪华酒店一样舒适，微波炉冰箱彩电独立卫生间24小时热水一应俱全，房间宽敞方便亲朋探视和陪护，免受同屋病人打呼噜说话和各种来回换药打针的影响，但幸福了病人苦了护士，做护士的都不像护士，倒像是服务员了，扫床换床单被套拐拐角角都要打扫，个个挥汗如雨，忙了一上午腰痛得要折了，胳膊抬都抬不起来了，护士服都湿透了，都感叹真是快成水涝的了，都说女人是水做的，这下可是验证了。
下午燕子上班一看，哎呀，全住满了，怎么这么多病人啊！
刚住进一号在VIＰ病房的是李教授，已经七十岁了，老人的孩子都在国外，老伴也在国外给孩子的孩子带孩子，没人照顾留在国内的李教授。李教授半年前做了结肠癌，现在入院准备化疗。
李教授是燕子负责的病人，燕子从小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看见走廊内正在散步的满头银发的老人似爷爷奶奶一样亲切。加上这个病人对药物反应特别怪，180次/分的心率，稍微给药马上就降低到40次/分，医生都不敢大意，每次用药燕子都在床旁守着，小心观察病情变化。
这天李教授又需要抽血化验了，燕子端着托盘进来。李教授胆怯的看着她说，我怕打针吃药，有没有不用打针吃药就能把病治好的方子？李教授看着针头胆怯的目光让燕子触景生情想起小时候生病母亲送医院的往事，她对着护士不停的反抗挣扎。母亲气的打她，说活该你生病，谁让你生病呢，之后还被母亲和护士强按着打针。
对李教授当然不能这样，她看着这双枯树枝一样枯萎的手臂无从下手，抱着他的手研究半天，给他找血管一直是一大难题，还不如让她用手为便秘的李教授抠大便，她也不舍得给一个李教授多扎一针啊！
好不容易才找到，燕子用酒精小心的擦着李教授的手臂说，您放松，扎针的时候有点刺疼的感觉，我会尽量轻一些。燕子语气温和态度真诚，谁知针刚落上去的时候，李教授啪的一挥手，本想推开燕子的胳膊，谁知道力量太大，把正低头准备抽血的燕子打了一个耳光，这一个耳光打的她退后一步靠在墙上，好不容易才稳住自己趔趄的身体。
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把她打懵了，脸上火辣辣的疼，燕子哭着从病房里跑出来，躲在休息室，谁也不见。
护士长江暖春找到她的时候，她正以泪洗面呢！
江暖春管统管整个病房，在医疗安全上没有出现过差错，她在业务上追求完美，解决问题的能力各方面都很高。她负责的普外科病区在全院整个排名一直是前三名，这主要得益于在她带领下科室风气好，很多工作都是她一点点一步步走过来，靠着她一个人利用自己的时间加班加点干出来的，没办法领导把你放在这个位置上她能不好好干嘛，她是护士长，病房的负责人，回头领导问责都是她的事。所以无论服务态度还是护理操作技能大事小事都要求她八面玲珑。
护士长江暖春两星期前因为子宫出血，做了整刮休息了一周这天刚上班。她早上五点半赶第一趟最早的公交车从良乡感到朝阳上班，在路上晃悠了两个小时，正值盛夏，她挤得一身热乎乎的臭汗，刚一进办公室就提溜着因汗而紧贴在身上的衣服，气喘吁吁地跑进更衣间换了衣服。
这时候一个同事过来说：“迟到了吧！你，咋个来的呢？”“坐车，比爬的还慢呢！”“护士长，燕子刚刚被1床的李教授打了一耳光。”“啊？……大清早的，这是怎么啦？”
江暖春刚换了护士服就听见燕子被病人打的消息，她一听血压都高了。燕子从来医院实习就分配给江暖春带，她是燕子的师父和领导，江暖春也挺心疼燕子，燕子干得挺好，每年年底述职投票燕子总是优秀，护士要上120个夜班，她要上80个夜班，她一星期上2个夜班，一个月8—10个，大夜班小夜班当护士不容易，病房有事只要一个电话来个抢救什么的人手忙不过来，一个电话她总能赶到。
基于燕子软弱的性格，江暖春也很关照她，总是把一些脾气和善的病人分给她，但还是出事了。她到处找燕子，递给燕子一杯热红茶。
碰巧护士袁姗姗冲进休息室说渴死了，她没看见燕子正伤心呢，一把拿起燕子的面前拿起茶水就开始喝了。喝了几口发现燕子哭了，忙说，你别哭啊，我不喝了，还给你还不行吗？不就是一杯水吗？
这时候管姗姗才听江暖春说燕子刚被1床的李教授打了一个耳光。
燕子是江暖春的徒弟，管珊珊是燕子的徒弟，护士就是讲究传帮带，管姗姗听说师傅别打，特别气愤，愤愤不平的说：“对他这么好还打人，这什么人啊，不知道好歹，建议他去照个CT，看看他心肝肺还在不在！”
她今天忙了一天，做护士的都不像护士了，优质护理不是看你给病人输液换水注射拔针的技术好不好过不过硬的，还要每天扫床，换床单被套，抬病人，抹身擦屁股，端屎端尿…每周都要给病人擦浴两次，在床上洗头一次，床单也要定期更换，给病人洗头擦身剪指甲，、倒水、调电视、帮忙上厕所，如果有呕吐、要及时打扫、大小便也要及时打扫、而且特别强调服务态度，陪病人聊天，搞好医患关系，一点做不到，你这一个月都白干了，扣钱！扣钱！扣钱！真是觉得白读书了，护士不干了都可以去干家政！
新来的45床这种有洁癖的人来说住院简直是要她命，消毒药水把床头柜里里外外，抽屉里面，拉手地方擦了个遍，已经叫护士换了两条床单三个被套三个枕头了，下午查房的时候，突然走过来说房间有病毒，你说连病毒她也能看见啊！
有些人不知足，什么都要护士做，做了的雾化器要你拿去洗。说这些是你们该做的，要说你不能走动手不能动的话那就算了，你还是能动。不如请我当保姆算了。每天忍死吞声…迟早有一天就憋死了。
昨晚她上大夜班，一夜都听到病人喊，护士、护士、护士，护士…快有精神病了还得不到别人的认可一直被骂中，太让人抓狂了，还没有人关心我们，维护我们，好可怜啊！她对护士的工作各种的悲观态度，当护士需要多强大的内心啊！
袁姗姗带着哭腔说和护士长说，一入医院深似海，我的青春被这医院毁了！
江暖春对着管姗姗使了一个颜色，让她不要再火上浇油了，赶紧回去照顾病人。管姗姗无奈而顺从的回病房了。还是护士长厉害，病人敲一下病床或者发出一点声音，她大概知道是什么意思，在与病人沟通时还会读心术。
燕子把头埋在胳膊里，紧紧地抿着嘴唇说，护士长，我觉得好累，是不是我不适合这个工作。
这一巴掌打碎了她心里的圣土。燕子上初中的时候因为肚子疼去医院看病，正好有一个亲戚在县医院工作，她穿着一身白色的护士服，好漂亮啊！从那时候起他就想当一名护士。高考填志愿的时候她的理想也是她家里人的理想，她没有救死扶伤的道德境界，就是觉得穿一身白色的衣服好看又好听好找工作，之后她如愿以偿的进入医院工作了。进来医院工作她才发现伴病人如伴虎，燕子每次和病人在一起都是兢兢战战唯恐疏漏，大气也不敢出唯恐那句话说岔了或是那件事疏忽让病人没头没脑一顿呲儿。也许是燕子的性格过于软弱，软弱也有坏处，安放得下自己，却安放不下善心，所以她挨呲的时候总是比别人多，她明摆着就是一个出气筒。
护士的工作表面看上去风平浪静，实际上暗流涌动，她真有些受不了。工作这几年仿佛体力已经撑到极限，但又不能放弃。唉，真不容易，她开始后悔选择护士这个专业。她的高中同学没考上大学，当时她还窃窃自喜呢，现在人家是一家公司的前台，每天接接电话，修修指甲，和公司的帅哥们调调情，一天就顺顺当当过去了，收入也不少。
但科室的医生和护士们都像大哥哥姐姐一样关心照顾她，如果让她放弃这份工作，她真是舍不得，她多么希望每天和这些善良的人一起奋战，为病人送走病魔和痛苦啊！
左右为难的燕子呆呆地看着那杯红茶，看久了有一种灵魂出窍的感觉。
江暖春业务好，做思想工作也有一套。在她看来有病人投诉要和人家赔笑脸，还不如把工作做到前面，任何事情都是相互的，一巴掌拍不响，各打五十大板，病人有问题，护士也有问题，个人找个人的问题，但李教授整个病人确实特殊。李教授是长期住院，他一个人孤孤单单，身边缺少照顾他的人，有时候难免脾气暴躁，不配合治疗。
她把手放在燕子的肩膀上，看着委屈无助眼睛已哭得通红的燕子，安慰说，他打了人，咱也不能打回去，毕竟是一个老人，你心大一些，原谅他吧！
一个“原谅”又招来燕子新的泪水，这样的原谅里在她短短的护士生涯里发生的次数都数不清楚了，每次发生了这样的事都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原谅，没有错都是她的错，病人就不能道歉吗？
上一次，她给一个开盲肠手术的病人扎绷带，就是那种在腹部缠绕一圈把伤口扎紧的带子，大家都知道，手术后伤口疼是在所难免的，于是她很小心的缠带子，但是还是把那个大伯弄疼了，然后他老伴就在那里喊，轻点轻点，你干脆把我老头子弄死算了。后来在收紧的时候又弄他疼了一次，老伴叉着腰，飞扬跋扈的骂得那个难听不堪入耳，当时她都是含着泪打结的。
江暖春劝说燕子：“现在李教授年纪大了，只有家人在国外，孤零零的住在医院里，除了几个亲戚偶尔来一次，很少有人陪伴他，成天形单影只一个人。他人老了，年纪大了，就像是孩子一样难免做出这样不理智的行动。”
江暖春说的也是实际情况，想着李教授总是一个人呆坐在床上，神里却是流露着一丝落寞黯然像是找不到家一样，让燕子心酸不已，虽然李教授是见多识广有阅历的人，但也是一个老小孩，更加对老人关照一些。
“护士长，我没说什么，抽血之前我已经给他好好的解释了！”燕子抽抽搭搭的说。
江暖春语重心长的说：“看你怎么说，站在那个立场，那个角度去说，你的切入点是什么，如果你说的字字句句都是替他考虑的话，他有什么理由不配合你啊，你说是不是啊？”
燕子：“护士长，我明白了，我会听您的建议的！”
听江暖春的话，燕子感到她的不易，护士长是她第一个老师，她正式投入工作的第一天就是给病人通便，大便这东西即使是自己身上掉下来也让人恶心呕吐，更不要说是给一个从来没有见过人的陌生人排便，她还没有进病房就能想象出那种恶臭。燕子只好自我宽慰，谁让自己选择了护士这个专业呢，注定和风花雪月无关。她睁着一双大而哀怨的眼睛看着病人的**儿，菊花瓣因为紧张一抽一动，她的心也一抽一动。她带着一次性胶皮手套，手套薄薄的质量也太好了，伸进去和直接摸着大便的感觉一样，她实在下不了手。护士长江暖春看见她愁眉苦脸的样子，带上手套就开始做示范。她纤细的双手摸着入口的位置，轻轻抚触，缓解病人的紧张，再伸手指进去，粪便就出来了。几块粪便都快结成疙瘩一般硬硬的，臭的出奇，病人家属实在受不了，捂着鼻子冲出病房。
江暖春不顾恶臭接着给病人***用一个皮管子塞进去用针筒打水进去，然后让粪便流出来，为了保护发红溃烂的肛周皮肤，她不厌其烦的清洗，用氧气吹干，再用碘伏消毒、再吹干，再清洗。臭的味道，让燕子一阵干厌，午饭送过来，她看见西红柿炒蛋，想起大粪的颜色和菜的颜色差不多，真是难以下咽。再看看江暖春像是训练有素的军人，刚通完大便还能狼吞虎咽三下五除二的吃完午饭又开始新的工作，想想自己不是选择错了行业，就是太矫情了。吃饭的时候，江暖春说，臭吗，闻习惯了你就会闻到一股柠檬的清香味，她心里止不住对江暖春有一种高山仰止的敬佩。江暖春四十岁了，她从护理学校毕业到现在，连大粪都能闻出柠檬的清香味，这带教工作做得也太浪漫了，她可闻不出什么柠檬的香甜味。
江暖春：“医生的三件宝，语言药物手术刀，我们护士的宝就是语言沟通。你比较内向，不太善于表达的，她总是埋头干活不说话，她吃亏就吃亏在只会做不会说。在护理这个行业你不会沟通是很吃亏的。一个护士如果技术很好，专业也很好，但她不会沟和病人沟通，病人对护士不认可，你沟通好了，患者就对你认可，对你信任之后，你做什么操作他都很配合你，你即使做得不好也能理解，可以化解了。”
“有时间就和病人拉拉家常话，多问问，叔叔，您今天剪指甲没有啊？需要我帮你吗？这样他下次看见你就会很亲切啦！对你的影响也很深刻，把你当做自己家的孩子一样，就是因为你沟通的好呗。”
“给病人扎针，扎一下没扎进去，扎两下没扎进去，，鼓包了，见了血，有的护士会说话的，哎呀，叔叔真不好意思，没扎好，给多扎一针了，我中午给你打点好吃的啊！病人会说，不用，这算什么啊，这点疼还忍不了吗？你要是不会说，病人就该喊了，你是什么护士啊，给我扎的疼的要死，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结果，病人的反馈不一样。”
江暖春看着燕子低着头不说话，只有她一个人喋喋不休的说，忍不住责怪说：“看看吧，又是我一个人在说，你也要表达一下你的看法，说说你的想法？”
“我没有……。”燕子喏喏地说。
“什么时候你能像我这样说的话，你就出师了，我就不会担心你了。”江暖春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其实江暖春的思想工作做的很有效，说得燕子心服口服。江暖春没学过心理学，她说得都是这么多年的临床经验和每种类型病人沟通之后磕磕碰碰里总结出的办法和方式，早把燕子打动了。
人生就是好老师，燕子收起眼泪，跟在江暖春身后走进李教授的病房，江暖春微笑着对看看李教授液体输的怎么样了，流速是快还是慢，被子床单需要不需要换，被子掖好了没有，不要晾着。看着她那么自然而温暖的对待病人，燕子都感动了。忙完了，江暖春微笑的看着李教授，像家人一样的语气和他说：
“您今天感觉怎么样啊？”
“还行，就是食欲差一点，恶心。”李教授垂头丧气的说。
“化疗期间不想吃饭也是正常的，一会儿让燕子去找主管医生给您开点健脾开胃的药”江暖春和李教授说完，又转身对燕子说，“你去和营养室说一下，给李教授做一些稀软容易消化的粥，清淡一些。李教授血糖正常，可以在粥里适当加一些冰糖，增加粘稠度，看上去有食欲，还可以理气助消化。”
李教授听江暖春这么关心他，可高兴了，一劲儿的说谢谢，谢谢！
“您不用谢，您现在的病情很稳定，我们都高兴呢！您今天该化验血了，您现在是化疗期间，化疗后不是万事大吉了，还有化验血，看看出现化疗的副作用。您今天不想抽，那就明天，等您准备好了，我再让护士过来。这么这里的护士可以由自己挑选，如果觉得燕子不适合给您护理，我们可以换一个投缘的护士给您。您考虑一下啊！”
李教授听江暖春这么说，心里舒坦多了，再想想着燕子平日里任劳任怨的照顾自己，自己却把生病的怨气撒到她身上，让她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心里觉得过意不去。他静一静心情，有点后悔了，自己身体不好拿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撒什么气，他觉得过意不去了，当着护士长的面向燕子赔礼道歉，希望她不计前嫌。
江暖春说“没事，您这不是生病了吗，难免情绪不好，您和我爷爷一样的年纪，看见您我就像是看见自己的爷爷一样。只要能把您身体照顾好，我们付出也是值得！”
李教授像个孩子说，那就现在抽吧！
两个人都释怀了。
燕子的工作压力大，白天哭了，到了晚上做噩梦，几乎全都是病房的事。
她梦见羽凡躺在病床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白床单，心电机，氧气管，一切都是真实的，给她抽血，针管断了，床单上好多血，好多家属男男女女朝她扑过来，她穿着粉色的护士服跑啊跑，帽子跑丢了，跑到悬崖边上，一脚踩空掉下去……
燕子急的哇哇直喊，把大家都喊醒了。燕子半梦半醒之间感觉有人在推她，一睁眼看是新月站在她的床边上，边拽她边说，快醒醒，别叫了，整个楼道的人都被你叫醒了！！
燕子醒来，看看手机，才一点钟，精神紧张，像是缺氧一样。
大家都被燕子的叫声吵醒了，排着队上厕所，回来后她把梦描述给大家听，大家开心的大笑起来，只有羽凡不开心，为什么偏偏梦到的是我啊！大家又笑了，你可要小心点了！
韩笑说：“咱们的工作白天像做噩梦，晚上也在做噩梦，我做梦的时候还能闻到闻到超声刀烧的时候那股土耳其烤肉的味，病人身上盖着一副国旗，我想怎么还盖着一个国旗啊，仔细一看原来全是血，然后打开腹腔之后见到一个大锅一样大的胃。”
羽凡说：“我已经毕业年还常常梦见自己在考试，题做出去，急得满头大汗。昨天还梦见办公室的电脑全部中了病毒，工作没完成，林主任被领导批评，林主任又批评我，我又是领导的‘出气筒’！唉！”
罗素素一直听着，没有插话，看着在枕上，却睡不着。她被大家的怪癖折磨，已经失眠很久了。她的每一夜都睡得惊心动魄，一个磨牙，一个说梦话，一个打呼噜，只剩下睡觉最安分的她纵观全场。
新月每晚睡觉都打呼噜了，起初是一阵深沉的呼吸，然后绵绵的“雷声”就响了起来。听着她日渐雄厚的鼾声，罗素素的心跟着一紧一紧的，睡眠离她越来越远，她真想起来推她一下。燕子说梦话，又喊又叫，在黑黑的夜里吓得她起鸡皮疙瘩。羽凡磨牙，磨的“吱啦”“吱啦”响，起初她还以为宿舍有老鼠呢！
她被大家的怪毛病折磨的快要神经衰弱了，在黑暗中翻来覆去的盼天亮。一夜才短短几小时，什么时候才能睡一个安生的觉啊！
不过，罗素素也在和姐妹们的聊天中学习和成长，她没有做过临床的工作，每次听她们讨论也有些唏嘘感叹，为这群女孩子的坚守而感到骄傲，真希望医院不是战场，病人和家属不那么躁狂，医生不再流血，护士不再受伤，梦想着有那么一天，医生和护士迈着轻盈的步履，在洁净的病房里穿梭和奔忙。梦想医院是个圣洁的殿堂，医生护士和蔼，病人善良，病人和医生是朋友，没有猜忌和犹豫，没有录音和暗访，只有真诚和期盼的目光。梦想着有那么一天，重新让病人对医生充满信任和期望，再现白衣天使医者仁心的光芒，医患齐心协力，共同战胜病魔与死亡！
毕竟在我们的社会主义大家庭里，十三亿劳动人民是一个亲密无间的整体。一根红线贯穿，颗颗红心相连，大家同呼吸，共甘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