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罗素素爬到五层中医科她上班的诊室，已经是两腿发软，心慌的喘不过气来，直从上次发生宋加明在走廊上给她贴大字报骂她之后，一走到这里她就犯病，心慌心跳，跳的像要从胸腔蹦出来一样，她进了诊室，坐下来好久才缓过来。
罗素素在失去孩子和婚姻不顺身心受到摧残的重重打击下，患上了工作恐惧症，她害怕看见病人，一想到上班就开始恶心呕吐精神不振，具体表现跟一个重度抑郁症患者差不多。更糟糕的是，她非常害怕跟病人打交道，坐在诊室的椅子上，看着对面的病人就像是一座座山一样立在眼前，说不清的压力威胁着她的神经。她听病人说完症状之后，脑子里面一片茫然，那些曾经印在脑子里中药学书上的每一个药方，每一类中成药比如四气五味、升降、鬼精、功能、主治、注意事项都是了然于胸，现在却像是来自外星球的文字一般晦涩难懂了。以前罗素素出门诊一天看五六十个病人，现在她连十个病人都看不了，白天黑夜想着自己的事，脑子都是混沌的，连着又出了几个错误，对自己的病人也失去了她一贯的友善和耐心。
上午一个中年人带着二十来岁的儿子来看中医，病人腿上有一块碗大的红色素沉着，还有一处溃烂但没有流脓，父亲解释是儿子打球时候的外伤导致的，几年过去了没有彻底好。罗素素认真看了一下，如果是外伤导致的溃烂一般人早就好了，但病人已经溃烂好几年而且日趋严重，看来这个病人下肢静脉血栓，就是病人糖尿病的问题。
中年男人一直在絮絮叨叨说儿子的病情，儿子像没他什么事一样，双手拿着手机不停的刷屏。病人已经二十来岁了，就不能让他自己说自己的病情吗，还有父亲在这样这么强势。如果什么问题都没有的话干嘛还要找来看病呢？罗素素看着这对父子心里很不舒服。
“我看除了外洗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外洗试过了，没有用，你给她开一个方子，让孩子回去喝汤药吧！我看这孩子有点虚胖，是不是脾虚造成的啊？”
“腿部溃烂肯定和脾虚没关系，他是一条腿溃烂，不是两条腿，而且是局部溃烂的，你用外用药洗促进血液循环效果好。另外你带病人去做一个动脉静脉血管检查吧，如果是血管的病就要去血管外科看了！”
“我儿子动脉没问题，静脉一定也没问题，血管肯定没有问题。”
罗素素生气了：“你自己就辩证的说一大堆，你看病，还是我看病啊？你既然来找我看病就要听我的意见，要不就你来看。”
父亲说：“行行行，你看，我们大老远过来，你就给开个方子让我们带回去吧！”
罗素素体谅病人确实腿脚不方便，给他们看了一剂方子，中年人带着儿子拿着一个方子走了。罗素素接着看下一个病人，这个病人表面没有什么异常的，说去年有脑外伤术后，是自己走路摔了一跤造成的，现在觉得浑身都不舒服，左侧肢体无力，有时候无力，不经常，无力的时候还有些震颤，没有头晕头痛，也没有带以前检查的片子，罗素素问的很仔细，担心病人有脑梗什么的，最后看她还是气血不足给她开一些活血通络气虚血瘀的药。
罗素素正给病人看着呢，这时候中年人带着儿子又回来了，说儿子两边胯骨又开始疼了。罗素素问你胯骨疼，活动受限制吗？是不是骨科的问题，你去放射科拍一个片子排查一下是不是骨头的问题。病人说肯定不是骨头的问题。罗素素又说如果是肌肉的问题你再去神经内科看一下。病人说我神经应该没问题。罗素素说神经内科也负责肌肉，肌肉和神经都管。病人父亲说，我也觉得不是肌肉的问题，但那是什么问题呢？病人又把问题扔给罗素素，罗素素说你先去神经内科排除一下，都没有问题你再放心的吃中药。罗素素给病人开好方子，病人父亲又问罗素素你给我开的中药应该怎么吃？怎么煎药，怎么放水，怎么煮？罗素素被问烦了，说，如果每个病人都说一遍怎么煎药，我一上午还看病吗？中药房墙上有张图你自己看一下就明白了。
父亲急了，嚷嚷说，要你医生干嘛啊？我花钱白看病啊？你什么态度，我要去院里告你！
果然，下午的时候中医科的陆主任就把罗素素叫到办公室。罗素素委屈的说，主任，今天的事不怪我。陆主任说，我知道，很少有病人是这样，你对他好，他也对你好，这种病人很少。就像是客人去餐厅吃饭，对待服务员的态度不可一世的样子，花钱了像大爷一样。服务员想你不是骂我训我吗，上菜的时候往菜里面吐一口吐沫，真有这样的人。但看病肯定是为了病人，也为了自己的口碑，得不到好的效果，但我今天把你叫过来说的不是这件事。院里最近收到一份举报信，有人写信举报你在本地和异地工作调动中存在违规行为的问题，需要你配合调查了解情况。按照以往的惯例，如果是情况属实要对未经正常招聘程序违规进医院人予以清退。院里也很重视这件事，已经派人来我这里了解情况了。
“陆主任，是谁啊？”
“已经查了，你虽然是经由宋加明介绍到医院，但他只是一个媒介或者说是介绍人，其他手续都是按照医院的正常招聘手续进行的，所以不存在任何违规违法的行为。有人举报就有责任维护院里的纪律。现在已经清楚了，您就不要有负担了。大家都长着眼睛，知道谁对谁错，不会助纣为虐的。”
罗素素听了陆主任的话，终于能松了一口气了。这一刻，她不恨宋加明，不恨宋加明的母亲，反倒感谢他们的举报。这些年她一直误以为自己的工作是宋加明安排的，一直背负着要报恩的包袱在李家直不起腰，现在她终于不欠他家任何事了。
罗素素眼里闪着泪花，感激的对陆主任说：“谢谢您的帮助，您真是个好人……。”
陆主任接着说“不用谢我。我今天叫你来是为了另一件事要和你商量。咱们的老中医杨主任今年初退休了，他德高望重，很多病人都是冲着他来的。在我们这样的小地方，口碑好的就不断有病人来找他看病，口碑差的病人就少。小地方比较闭塞总共就这么点人口，口碑很容易聚集形成，病人也有一个病号群互相介绍好医生给病友认识，不像大城市还需要学术地位支撑，这和买东西是一样的道理。上个月他退休了，病源明显越来越少，我们医院虽然是综合性医院，但现在中医的力量薄弱，考虑到病人们的强烈愿望和需求，院领导多次讨论，反复推敲仔细斟酌，认为可以接受挑战，突破一下与时俱进，我们的想法是下一步就取消中医科改为康复理疗科。这几天我们都找每个人谈了，还剩下几个年轻的中医，有的改学西医，有的学康复理疗正骨。我要快退休了，不知道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呢？”
确实中医科是医院的边缘科室，收入不高，医生也积极性不高，但主任突然提出这个问题是罗素素从来没有想到的，她有点懵。主任的话一说完，罗素素才明白了，难怪最近科里的同事都像是心里装着什么秘密一样个个心事重重。她感觉到气氛不对劲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想问一下又不知从何问起。看来大家早就听到风声开始四处活动了，只有她傻乎乎的什么都不知道。
“主任，我还没想好，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事，您说的太突然了……。”
陆主任打断罗素素的话，说：“我倒是有个建议。你离婚的事院里闹得纷纷扬扬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宋加明和他母亲整天来闹事，搞得我们也很头疼，我倒是想建议你，实在不行就换个地方吧。俗话说，山不转水转，我个人意见是建议你换个环境，未尝不是一件坏事。”
陆主任叹口气：“按理说你的个人问题我们不该过问，但这里是医院，大家还要工作，很多的病人在看病，宋加明天天在这里闹事成何体统，我还是希望你也能配合一下，把这件事妥善处理一下。”
“小罗，你刚来医院的时候，单位和领导还是很器重你的，对你寄予了希望……但现在，唉，你还很年轻，你好好想想啊！你不要急着做决定，回去好好想想，也和家里人商量商量。”
罗素素回到自己租的小房间，反反复复想了一夜，她终于下了决心。
第二天，罗素素找到陆主任，说：“我明白，我同意辞职。”
“小罗，你可千万不要误会医院赶你走，我是真心希望你能走出来，总之觉得很多人都能放下，你也是要做到。”
“谢谢主任，我不会怪您，怪医院，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最后罗素素不得不灰溜溜的回到老家同里，小镇里邻里邻居都是门对门户对户，屋前屋后谁家鸡下几个蛋大家都清楚的很。虽然罗素素回家后不出门，天天窝在家里，但也有人议论说她是医院把她撵回来！
罗素素结婚的时候也没有举行婚宴请宾客礼，结婚之后也没怎么带着丈夫回过家，即使回来也只是蜻蜓点水一般就走了，现在她走了几年又回来说离婚了。大家对她离婚的原因也很感兴趣，毕竟她还是一个美丽的女人，想揭开她私生活的面纱感兴趣的原因无非只有一个人，在很多人眼里美丽的女人就是一个传奇，无数相貌平平的女人都在窥探着这样的女人，猎奇一样关注着她的故事。离婚是自己的事，罗素素不愿意一遍遍倾述，更不愿意一遍遍解释，面对那些好奇的目光反倒让她离婚版本更加复杂多样化了。
不幸的人总是在思考自己为什么不幸。罗素素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日在想着自己的不幸，想着她受到的伤害，每天都在惶恐和惊吓里度过，她一遍一遍的问，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样的事会发生在我身上呢？为什么要让我受这样的伤害呢？她被打了，她流产了，她每想一次感觉自己又被他打了一次，有时候想着想着居然把胳膊扬起来护着头像是在躲避宋加明的拳头一样。她每天想着这些往事，每天都活在痛苦里。
罗素素天天想着她被宋加明打了这件事，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她每天都在继续被他打，他打的不是你的肉体，是她的精神。她总在这阴影的下面，早晚都在想着这个事，总是陷入这件事里出不来，她的生活里除了这件事就没有别的事，它就是她生命中的一个阴影，她总是在这个阴影里走不出来。
罗素素变得怕见人，成天把自己关在家里害怕出门见人，在她连续失眠一个月，觉得死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是一种解脱，走比留下来要愉快，这是我自己的感觉是不是就觉得日常生活就了无生趣，干什么都没意思。抑郁症的病人犯起病来什么都能做得出来，一天晚上，罗素素吃饭时候还好好的，大家都睡下了，她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用水果刀隔开了胳膊上的动脉。
还好被罗素素的母亲发现了，她在这种犯病的情况下是没有疼痛没有感情的，清醒过来他又觉得不该让家人这么为她难过伤心。看着罗素素伤口愈合的伤疤，罗素素的母亲是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再这样下去不行，只好给罗素素的好朋友在BJ工作的高原打电话，让她劝劝罗素素想开一些，最好是能让她换个环境出去散散心。
罗妈妈哭着给高原打电话：“你快劝劝她吧，这闺女，心眼窄啊！”
高原和罗素素是房前屋后的邻居，她们是从小一块长大的姐妹。两个人年纪相当，从小学到高中都是一个班的同学。两个人都长得漂亮，在学校里面一个被称为黑玫瑰，一个被称为白牡丹。高原是张扬狂野的黑玫瑰，罗素素是低调奢华的白牡丹，只是历经岁月白牡丹不奢华了，反倒是黑玫瑰玉盘承露越来越有出息了。
高原的学习成绩一直很好，虽然上课的时候她总是不专心听讲，经常是老师声情并茂的讲课，只看见她桌上流了正呼呼的大睡，了，一大摊口水都能养鱼浇花了。老师的白色粉笔头向箭一样的射向高原，众同学随着箭波看过去，看见呼呼大睡的高原引起大家的哄堂大笑，她被笑声惊醒，抹去了口水，红了脸。但她不管睡的多香只要被老师突然提问她都能回答得轻松流利准确无误，也有本事把每科都能考到优，这真是罗素素望尘莫及。罗素素的成绩一般，她为了让自己的成绩有起色，全靠死记硬背下苦功夫。
即便如此高原也没有考大学。老师，同学，家长，所有的人都觉得她将来肯定是要考个好大学的。高考结束之后，大家都在等待着录取通知书，高原报考了省里的一所农业大学，如果没有意外发生应该是能考上的。可是大家都拿到通知书了，唯独没有高原的，高原以为自己没有希望了。正好当地开始招兵，有几个女兵的名额。高原小时候就喜欢当兵的，从她们住的小院翻墙过去就是武装部，每次高原只要看见有穿军装的人走过，不管在干什么都要停下来看，直到看不到人影还恋恋不舍的不愿离开。高原做了一个让所有人猝不及防惊掉下巴的决定，她要去当兵。一家人都懵了，短暂的惊慌失措之后，家人又着急又担心开始四处奔走，拉来最亲近的亲戚说服规劝，坚定不移的阻拦。可根本都拦不住她，每次听到老师和家长对“当兵”这件事的“中伤”都很愤慨，便每每疾言厉色地跳出来，她自然听不进去，反感之余很有几分不屑，吵到最厉害的时候甚至要翻脸离家出走。反反复复几个回合之后，家里还是妥协了。当她被部队招上后，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也到了，原来是这所大学在装修耽误了所有学生发录取书的时间。高原在上大学和当兵之间没纠结一下，就义无反顾地当兵了。高原报名参军被分到了XC军区，一个十八岁的南方丫头在XC吃尽了苦，不说别的，就说XC的天气就让她厌恶和痛恨的了，但是还单薄的她常常在萧萧大风的天气里站岗，体力上的消耗且不说，苦的是她那双手脚，粉嫩嫩的来，红彤彤的出来，尤其是冬天的时候，手肿得像是刚发的馒头，还开裂出一道道口子，鲜血一点点渗出来，不停的蔓延仿佛在无声的倾述自己的痛，可怜她在那样一个美丽的年龄里一天到晚因为疼痛而辗转难眠，带多厚的手套涂抹多少护手霜都毫无功效，于是在部队的第三年她拼了命又考上了西安外国语大学，成为一名正儿八经的军队干部，毕业后又靠自己的努力分到了BJ高原从小就活泼好动，个性比较强不像南方人，倒像是牙尖嘴厉热情大方的东北女人。她思想活跃性情开朗，和性格温和没有主张的罗素素在一起，一个冷一个热，一个寡言一个善辩，遇事向来都是全由高原两个做主，罗素素只有顺从听话的份儿。从小高原就是罗素素的保护伞早已习惯了凡事都要为柔弱的罗素素考虑，且周到细微。罗素素看过一部电影叫《阿甘正传》，电影中的阿甘是一个智商只有70的低能儿，正常的智商是80才能上学，当时他上学后没有人愿意和他做朋友，连校车都不愿意挨着他坐，但是有一个小女孩叫珍妮，不抛弃，不放弃他，跟他在一起，每次有危险临近他的时候，女孩子就会说，赶紧跑。结果这一跑出现了奇迹，他不仅仅把矫正腿的铁架子跑掉了，而且越跑越强，最后成了橄榄球明星。这说明当你的人生走入困境的时候总有一个人出现在你生命中，不经意间拉你走出沉陷的泥潭。罗素素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弱智的阿甘，高原就是珍妮，不抛弃，不放弃，一直和她在一起。
后来罗素素上了市医学院，成为一名医生。高原参军考上了军校，留在了BJ高原刚调回了BJ就做了结婚的决定，听到这个消息罗素素都觉得很惊奇，觉得她调回BJ之后事业上应该会有很多的发展，完全没有想到她会马上结婚、生孩子。高原的老公也是军人，但不是一个系统，他是军队大院的子女，他的姥姥姥爷爷爷奶奶父亲母亲都是军人，是一个根正苗红的革命家庭，他从小生长在部队大院，在海陆空都有同学，家庭条件虽然不是如日中天财富滚滚，但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无忧无虑的日子。高原结婚后不但工作理顺了，还是分到部队医院工作。这一年高原结婚生孩子一步也不落，而且步步都是顺风顺水。
罗素素结婚的时候就比高原晚了好几拍子，当罗素素正在为自己的婚姻抗战焦虑的时候，高原已经在为孩子的要上那所中学费脑费神了。
高原听了罗妈把罗素素的事说了一遍，真是又气又恨，离婚也没什么丢人的，何必为了离婚自杀呢？自杀也没什么的，但为了这种男人自杀真是脑子转不过弯，死点也太低了吧。罗妈把高原的电话转给罗素素，高原就是一顿骂，你傻不傻啊，你清醒点，女人是让人羡慕的，不是让人同情的！为感情的事自杀是最没出息的女人，没人想看你是一个贞洁烈女！如果有一天你死了，死了人家还笑话你呢，还不知道多开心呢！为了感情问题就自杀了，你想过生你养你含辛茹苦的父母吗？你父母这么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了，就是让你回报他们，你就这么回报两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吗，你要死了他们怎么办啊？你一天水深火热的想自己的事，脑子里想的都是自己，你想没想过他们两个老人？你遇到一点坎坷就这么不珍惜生命，说死要活的，我也看不起你，为了这么一个男人值不值得啊？你这么年轻漂亮，你就这么贱吗，为了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男人，傻不傻，笨不笨，蠢不蠢啊？你死都不怕你还怕活着吗？你看看那些跳楼的割腕的吃药的，你不觉得这些人让人鄙视吗？你活了三十多年就为了自杀吗？
高原把罗素素狠狠地骂了一顿，真是恨铁不成钢，她就是不理解，一个聪明的女人为什么会为一个男人摔这么大跟头，没有一点主意和判断力，处处表现这么无知，亏她还是研究生毕业，这么多年的书白读了吗？
高原苦口婆心的开导起了效果，罗素素不说话只知道哭，一直在哭，不停的哭，泪水就像是流不尽一样。仿佛要把所有的委屈都一次倾泻出来，眼泪怎么都止不住，满脸都是泪水，脸像是被水洗过一样彻底。她觉得这辈子都不会这样哭了，也没有这样哭过，她哭自己从前所受的委屈，也哭不确定的未来。擦干眼泪，她也醒悟过来，对啊，死还不容易吗，活着才需要勇气，需要一种韧劲！可是活下去，该怎么活下去呢！
高原的侠义心肠又拉了罗素素一把，她给罗素素出了一个主意，你到BJ来找我，有我一碗饭，就有你一碗饭！
生活给罗素素一个大大的伤口，这个伤口之深是永远不能缝合的，但高原挺身而出，成了罗素素一条从痛苦深渊中逃离出去的一条救命的绳索，给了她一个新的希望。高原的劝告点化了罗素素，罗素素想高原说的对，你走不出来，你不是受了一次家庭暴力，而是天天都处在暴力之中，时时刻刻都在暴力之中。既然已经发生了你就要面对，每个人的人生都有缺憾和不如意的时候，谁都在所难免，如果你放大它，你就会永远的生活在阴影中。印度诗人泰戈尔说过一句话非常著名的话，如果你因为失去月亮而哭泣，那么你也会失去星星的。
和高原的相比，罗素素的生活就太狗血了，她是一步错，步步错，又回到了起点，尤其是她婚姻更像是打酱油一样，莫名其妙的来又安然无恙的走了，就像是梦一场。同样是女人，同样一起长大，一个是受到上帝亲吻的，一个是被上帝遗忘的。
最终，罗素素答应高原，去BJ为了生活再做努力一次。
罗素素离开家的时候，母亲哭了，父亲的眼圈也红了。母亲流着眼泪对罗素素说，孩子，妈对不起你，妈没本事，没把你照顾好。
罗素素说，这都是命。是啊，万般皆由命，半点不由人!
罗素素舍不得离开家，舍不得家里那破旧的青瓦白墙房，都说家再贫贱也是富贵温柔乡，她更是舍不得家的温暖，也有一种人生叫做放手，也许每个人在她的生命中的某个间断命中注定会有什么事发生，所有的事从发生到最后都有它们的因果关系，这种关系往往是在无声无息中发生的，也许这就是她此生必须要经历的，所以罗素素下定决心不管以后在BJ是生是死她都要勇敢面对，绝不退缩。
离开家的时候，罗素素丢掉了她用过的所有的东西，也丢掉了自己的回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