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还是无可救药的活着,难过了四年,痛苦了四年。
四年来,她患上了严重的神经衰弱,严重到要靠安眠药来入睡……
她以为自己可以忘掉,可是在亲眼见到他时,她的心还是会狠狠地刺痛不是吗?
这个男人,从她三岁起就看着她长大,她以为,他和她应该是世上最幸福的情人。
因为他在她三岁时就开始了漫长而又浪漫的守候。
呵呵,事到如今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她不再是那个你虐我千百遍我待你依然如初恋的傻傻的夏君心了。
是谁规定的一个人先离开,另外一个人就必须要原地等待?
君心扒了两口饭菜,心底升腾起一股密密麻麻的刺痛感,一直升到胸口处她快窒息时,厉司阎手中的碗筷,“啪”一声脆响带着几分戾气拍在了桌子上。
然后他面无表情的接过佣人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嘴角,冰冷低沉的声音道:“我吃饱了。”
厉太太:“……”
夏君心的心脏缓慢而无力的跳动着,就像是被人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她听见他起身,板凳发出轻微的声响。
不用抬眼她就知道此时此刻,他身上散发的冰冷气质跟退役的老将军厉老太爷出奇相似,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是她不怕他了,因为没必要怕他了。
她想通了,他也好,亲生爸爸留下的公司也罢,她不在乎了。
他笔直、修长的双腿已经慵懒的迈开步子,趿拉着拖鞋发出沙沙的上楼声。
他和她在同一个屋檐下,却最终过成了连看一眼都会彼此厌烦的陌生人。
周身的气息越来越可怕,终于他上了楼,手中大力一甩,“砰”的一声狠狠的将门关上。
“妈,我吃饱了……”仿佛是过了一万年之久,夏君心才从喉咙里发出来几个颤抖的音符。
今日的他冰冷陌生,与年少时追在她身后偷偷喊老婆的温柔男子判若两人。
老婆,你对我多温柔一下嘛,我都快走了。
老婆,我们再去吃火锅。
老婆,其实你没有必要再补那层膜了。
她的嗓子干干的,拿着筷子的手微微停顿,眼底泛起酸涩。
明明是他对她侮辱在先,明明是他背叛在先。
夏君心胸口微堵,放下筷子,起身语气低低的道:“爸、妈我先回去了!”
扶着桌子的指尖都有轻微颤抖。
其实,这四年来他们打给她的生活费,她一分钱都没用,那些美元一直安静的躺在卡里沉睡着。
就像她年少时沉睡了的爱情。她不敢碰,也碰不得。
厉太太叹了一口气:“君心,让司机送你吧!”
一听司机,君心逃也似的跑开了:“妈,不用真得不用,我自己走就好!”
她说真得,其实一个人走挺好,高兴也好忧伤也罢,至少不会在别人面前太难堪。
夏君心几乎是落荒而逃。
在外面她还可以耀武扬威,但是一旦回到这个家里——孤儿的身份,养女的身份,还有那个永远也不可能变成现实的童养媳身份,就像是无处不在的冷风,将她团团包围,让人窒息的嘲讽着她的弱小和卑微。
厉太太冲进了厉司阎的房门:“厉司阎,你一定要把这个家弄的乌烟瘴气吗?君心又走了!我不管,你现在赶紧去送她!”
厉司阎将打火机打开然后关上,关上再打开,淡蓝色的火焰起起灭灭。他神色淡淡的:“妈,你别瞎操心了!”
“司阎,你也是喜欢她的是不是,就算妈求你跟舒诺结束吧!这种无性婚姻难道你想折磨死自己吗?!”
“不可能了。”厉司阎嘴里叼了一根烟,一低头,蓝色的火焰跃然而起,烟雾升腾,棱角分明的俊美脸庞有着无法言说的落寞,他忍不住深吸了一口,吐出一个朦胧的烟圈:“妈,我不可能跟舒诺离婚。君心跟我在一起,只能做晴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