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山柱再次回到房间里的时候,才注意到桌子上用白瓷茶杯压着些纸币,拿起这些纸币一看,原来是无上国通用的。看来这位那位不辞而别的少女并未把事情做绝,还让他暂时不至于挨饿。
尉山柱呆坐了很久,最后,他决定还是要去找一找这少女,想办法把豆子要回来,因为那毕竟是师父让师兄未闻无术转送给自己的,弄丢了,师父那里不好交代;况且,对于中洲语,自己简单的日常用语还不会,要知道别人的意思,还少不了豆子的帮忙。
于是,他在旅馆里吃饱了,喝足了,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其实也没基本什么东西,他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有,但他在这间客房的衣橱里发现了一身古装的旧衣服,不知道是以前的客人无意留下的,还是那少女特意让人留下的。他穿在身上试了试,有点儿大,虽然不是太合身,但是在桌上的铜镜里看起来也还凑合。他便将自己原来的衣服打包,背在身上,跟店家也没打招呼(想来店钱应该还有剩余,否则店家就来主动催了;打招呼人家也听不懂),径自出了门。
他只知道那少女是“中洲国”的,他现在在“无上国”。具体“中洲国”在哪儿,好像听那少女说过,在无上国的西边,但具体怎么走,他一无所知;想向路上的人打问,又没学会用中洲语怎么问。他便沿着大街,一路向西,不紧不慢的走下去。
走了一天,中午也没吃饭,傍晚的时候,来到一个小镇,照样是一副古代的景象。有心到旅馆里住宿,但是,想一想语言不通,又不知道少女留下的这些纸币怎么花,如果被店家坑了,自己仅有的这点儿旅费,也就浪费了,所以还是先露宿比较好。
他沿着小镇外围的小路慢悠悠的走下去,忽然,远远的望见前面大路旁边的小路的顶头儿有一座小小的古庙似的建筑,和他离开鹏愁崖、在水潭救人之后见到的那个建筑模样、大小差不多,依然是飞檐斗拱,装饰得很漂亮。。他不由得心里一喜:那里不但能住宿,说不定还会有吃喝呢。
于是,他加快了脚步。
走近建筑,依然是半掩的朱漆的大门。尉山柱轻轻推门进去,对门的供桌上,水果和糕点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儿。供桌上方的墙壁上,依然贴着一幅很大的神像,依然是太极帽,身着金丝银线的道袍,背背宝剑,和他第一次遇到的“庙”里的神像一模一样。
尉山柱仍然双手抱拳,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心里仍然默念道:“道尊,弟子实在饿极了,这些供品,请您在那边赶紧享用,弟子好把它们在这边的部分用来充饥。”
他仍然耐着性子等了十几秒钟,便抓起供桌上的东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左首的墙壁边,放着一张木床,白底青竹的褥单子上面放着一条叠得整整齐齐的罩着纯蓝色被罩的薄被,尉山住心想,看来这个国家信道的人多,又为来参拜的人准备了休息的地方。
尉山柱吃饱了,便躺在床上休息。
随着日落西天,透过床边墙上的没有糊纸的窗户,可以看到星星布满了天空,却没有月亮。尉山柱心里疑惑道:是月亮还没出来呢,还是这个星球上根本就没有月亮?
遍野的不知名的小虫勤奋的弹奏起来,和他记忆中的地球上的夏天野外的夜晚似乎没有什么两样。蚊子这里也有,他伸手赶走一只伏在自己身上使劲儿吸血的蚊子,似乎比记忆中地球上的家蚊个儿大些,比地球上的野蚊个儿小些。
他一时思潮起伏,难以入睡。
“这个星球叫‘六和星’?上面只有六个国家?”少女的回答实在让他难以相信,他自言自语道,“那我记忆中的那些东西是什么?难道真的仅仅是做梦?可这梦也太清晰、太系统、太全面了吧?”
他再次想起周紫娉,想起自己和她一起就读的学校,想起同宿舍的舍友,想起讲台上讲课的每一位老师,每个人的模样和腔调儿都是那么清清楚楚,要说这一切是做梦,打死他也不能相信。
“难道我是穿越过来的?”他不由得又喃喃道,“可为什么我师兄未闻无术说我是在鹏愁崖前被暴雨冲下的石头砸昏的呢?我明明记得是在学校操场里被什么人用什么东西打昏的呀?而且,从未听说穿越过来的,有自己这么糟糕呀:语言不通,身份不明,境遇坎坷,这算什么?……”
不知什么时候,他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忽然,他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不由得一跃而起,心中暗想:不会是媚越国的“小胡子”他们找自己来了吧?
他想凑到门边看看,可是听脚步声似乎已经到了门外,他来不及多想,伏身钻到了床底下,垂下来的床单子正好遮住了自己。他轻轻的撩开床单的一角,向外望去。
借着门外的星光,可以看到进来的是两个人,一高一矮,却看不清装束和面目,但那矮个子身体凹凸有致,长长的头发披散着,应该是个女的。
高个子推着矮个子,向床边走来。走得近了,窗外的星光照在脸上,尉山柱发现果然是个女人,而且还应该是个面容娇美的女人,只不过双手被反绑在背后,嘴里堵着东西。她后面的男人将她推到床边,推倒在床上,便去撕扯她的衣服。
尉山柱悄悄的从床底下爬出来,就势双手抱住了那男人的双腿,然后双臂、肩膀、头顶一起用力将他摔了下去。那男人刚刚把女人的衣服扯开,将裤子连同内裤扒下,正心急火缭的要进行下一步,这一摔猝不及防,顿时摔了个仰面朝天,脑袋撞在供桌的桌腿上,一下子昏了过去。
尉山柱转头看去,女人的臀部和那宝贵的地方已完全失去遮掩,只是星光微弱,又没照到那里,看不清楚。他急忙上前替女人把裤子和内裤拉上来,解开她绑着的双手,掏出堵在她嘴里的东西。女人依然一动不动。尉山柱探探鼻息,呼吸正常,看来只是吓昏了过去。
尉山柱用刚才绑女人的绳子将地上的男人的双手反绑在背后。他想:自己应该将这男人送官府,但还需要这女人一块儿过去做证才好。
这时,他忽然感到背后有东西袭来,他急忙就地一滚,躲了过去,站起来看时,袭击他的竟是他刚刚救了的女人。那女人一脚踢空,几步抢到供桌边,抄起供桌上的香炉,向尉山柱头顶砸来。尉山柱怕摔坏了香炉,急忙伸双手将香炉托住,那女人疯了似的,一头向尉山柱的心口撞来。
尉山柱不愿伤了她,急闪身向旁边躲开。女人一下子收腿不住,一头撞在对面的墙上,登时身子一软,又昏了过去。
尉山柱一时哭笑不得。他轻轻的把香炉放回供桌上,伸手从那男人的衣服上扯下一条布来,将女人的双手双脚都捆住了。他不禁又想:如果这样给人看到了,一定会把自己当成强人;这女人也真是的,既然脾性这么烈,在这男人撕扯前,为什么不跟他拼命呢?
过了一会儿,那男人醒了过来,嘴里说些什么,尉山柱听不懂,也不去理会;再过一会儿,那女人也醒了过来,却是一言不发,伏身去咬捆着自己的绳子。
尉山柱走上前,伸左手抬起她的下巴,使她看向自己,女人大叫了几声什么,微弱的光线下他看不清楚她的脸,但却能看到她满脸的愤怒。
尉山柱用右手先指指绑着她的绳子,再指指绑着那男人的绳子,意思是想告诉她:自己绑她和那男人的方式是不一样的。然后,他又用右手指指自己的心口,指指那男人,摆摆手,意思是告诉她:自己和那男人不是一伙儿的。
尉山柱有些后悔,那两日只顾着通过豆子和那言而无信的少女聊别的,没有用心学些日常语,现在用到了,却全然不会。
女人愣愣的,显然没明白他在做什么;但她看到那男人倒在地上,双手被反绑,不由得又是一愣。尉山柱开始解她的绳子,一边警惕着她的突然袭击。绳子解开了,这女人没有动手,她慢慢的站起身来,慢慢的走到倒在地上的男人面前。尉山柱赶紧跟在旁边,他担心她一急之下,把他杀了,那可是“防卫过当”,甚至是故意杀人,按他记忆中地球上中国的法律,是要判刑的。
女人抬右脚向男人的肚子上狠狠踏去,男人疼得一边大叫,一边身子紧紧的团缩起来。她又向他的肚子踢去,一连踢了三四脚,还要继续踢下去,尉山柱赶紧制止,那女人转脸又瞪向他,尉山柱怕她疑心自己趁她昏迷的时候做了坏事,伸手指指她的那地方,又指指自己的,双手乱摇,示意自己什么也没有做。
女人似乎红了脸,又狠狠的瞪了他好几眼,嘴里咕哝了几句什么听声音,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女。。
“难道她被那男人扒下裤子和内裤的时候并没有昏过去?知道自己看到了她那地方,因此才对自己这么大的敌意?”尉山柱暗想。
女人把那男人从地上拽起来,嘴里说着什么,那男人回应了几句什么,然后她推着那男人,向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