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郑明锐多炒了两个菜,黄亦晴也凑热闹炒了一个素菜,两人坐在餐桌上,准备开饭。
气氛有点沉闷,郑明锐主动拿了两罐啤酒,黄亦晴喝的饮料,“明锐哥你喝一罐好了,干嘛喝两罐啊?”
“嗯,我怕失眠,多喝一点儿酒精,容易入睡罢了。”郑明锐微笑着说,“没关系的,给你吃这个。”说完,还夹菜给她。
“好吧,我知道你酒量很好的,呵呵,不知道你喝两罐够不?”黄亦晴刻意的开玩笑调节气氛,也夹了菜给郑明锐。
“没事的,我买了一整箱呢,足够今晚喝的了。”郑明锐一边回答,一边大口吃着黄亦晴夹给他的菜。
“啊?你真要喝醉啊,那明天早上起不来就不好了,我喊你吧,是6点就出发吧?那我5点半喊你起床?”
“傻丫头,不用了,我会定好闹铃的,你来喊我,我估计就更舍不得走了,还是不要了!”郑明锐笑着拒绝。
黄亦晴的眼圈开始泛红,她现在就是见不得人动不动就出国,华国不好吗?为什么都要出国去深造?国外的水平真的比国内要高很多吗?她虽然学的是国际贸易,英语水平也很不错,但是最喜欢的还是自己的母语,还是喜欢写诗歌和散文之类的,对英语,也只是工作需要,谋生的手段罢了。
郑明锐看着黄亦晴的眼中开始含泪,心里涌出巨大的不舍,他压着心底的酸痛和郁闷,一罐又一罐的啤酒就喝下了肚子。等黄亦晴回过神来,郑明锐已经喝了五罐啤酒下肚了,正在灌第六罐,她伸出手去,准备抢下郑明锐手里的酒杯,郑明锐却趁机握住了她的手。
黄亦晴一顿,眸中含泪看着郑明锐的眼睛,却模模糊糊中看到郑明锐正以一种痴迷不舍的眼光深深的看着她。她觉得心中一慌,有点手足无措的准备收回自己的手。
郑明锐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他放下筷子,两只手合拢,握着黄亦晴的右手,声音沙哑的说道,“亦晴,我喝的有点多了,所以接下来说了什么可能是醉话,你要是不愿意当真,就当是做了个梦吧,我只是害怕,今晚再不说,也许就永远没有机会了!”
黄亦晴心里涌起一股惊涛骇浪般的明悟,她喃喃的问道,“什么话?”其实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刚刚问了什么。
“亦晴,你知道吗?我很舍不得你,我一直那么努力的挣钱上进,只是想给你撑起一片天空,让你可以永远那么的无忧无虑;让你的世界里永远没有泥泞,永远都是晴天。我不想走的,我怕我一走就是两年,你会忘了我,你身边会出现别的男孩子,那么我回来还有多少机会呢?”郑明锐摇摇头,有点晕,“亦晴,你等我两年,好吗?你可以谈恋爱,但是不要结婚,等着我,等我回来,给我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我的世界不能没有你,你就像是我呼吸的空气一样,时时刻刻的充满我的左右,我早就习惯了有你在我身边;如果没有了你,我就没有了奋斗下去的动力。”
“什么时候开始的?”黄亦晴忍着想逃跑的动作,流着泪问了一句。
“不要哭,”郑明锐伸出右手,去擦黄亦晴的眼泪,左手还是紧握着她的右手,“也不要逃,你得面对我,我不想只是做你的哥哥而已,我从高三那年就喜欢上你了!当初,我爸去世的时候,是你给我了安慰和温暖,那时候,我就发现自己深深的喜欢上了你,想着将来要和你一起生活,组成一个幸福的小家庭。”他说着顿了顿,站起身来,走到黄亦晴身边,拥她入怀,女孩可能是太震惊了,并没有挣扎。
“亦晴,我已经等了你五年多,我还可以等下去的,哪怕是再五年,十年,一辈子,只要你不结婚,我就一直等下去!你不要害怕,也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我不想这么早就表白的,可是两年的时光,会发生很多事情,我走之后,你给自己时间想清楚好吗?”郑明锐温柔的擦拭女孩儿的眼睛,看她紧盯着地面,浑身颤抖;心里刺痛起来,他喃喃的开始语无伦次,“亦晴,亦晴,对不起,原谅我,我真的有点儿喝多了,你要是不想听,就当我刚刚是说梦话了,忘了它,好吗?”
“那怎么可能呢?”黄亦晴低低的反问了一句。她心里很混乱,很矛盾,很想逃,可是却又很迷惑,自己一直把郑明锐当亲哥哥一般对待,本来以为只是单纯的兄妹关系而已,可是现在郑明锐对她表白,还说他已经喜欢了自己五年多,自己应该是反感,愤怒或者感觉恶心的吧?可是,为什么没有呢?她只是觉得慌乱,尴尬,无措,还有一点儿无法面对郑明锐的羞涩,怎么回事?谁能救救自己,自己到底怎么了?
郑明锐也开始沉默了,可是黄亦晴并没有挣脱他,两人就这样僵硬着身子拥抱在一起,过了很久,黄亦晴觉得自己脚都麻了,低低抽了口冷气,郑明锐浑身一震,清醒过来,松开黄亦晴,看着黄亦晴伸手去捏自己的腿,反应过来,弯腰一个公主抱,把她放到了沙发上。
黄亦晴忍着腿麻的难受和心底的尴尬,低着头不敢看郑明锐,郑明锐叹了一口气,坐在她身边,去按摩她的腿。黄亦晴忍着酸麻,脸色通红,忍不住开口道,“哎呀,你不要管它了,你按得我好难受。”说完两人都是一顿,觉得气氛更尴尬了。
本来两人有什么亲密的举动一直觉得很正常,很理所当然的,可是郑明锐一表白,两人之间的关系立马就变得复杂了,就觉得刚才的动作和话都很暧昧,黄亦晴捂住脸,恼羞成怒的喊道,“谁让你刚才说那些话了?你说那些,让我以后怎么面对你?”说着,说着,哭了起来。
郑明锐却觉得心思明朗起来,黄亦晴刚刚的话只是有些恼羞成怒的尴尬,却没有反感和盛怒,这说明黄亦晴是不讨厌自己的,他心底一喜,赶紧道歉,“对不起,亦晴,我刚刚真是喝多了,现在清醒多了,咱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好吗?我明天一早就走了,你醒来的时候,我就不在了,你就当自己做了个噩梦,好吗?醒来,什么都过去了!”
黄亦晴气的转脸不理他,刚才他说的那些自己真的可以当做没听到吗?怎么办,怎么办,心里好慌乱,她感觉了一下自己的腿,觉得好受多了,站起身来,跑进了自己的房间,并锁上了门。
郑明锐愕然的看着黄亦晴刚刚一系列的举动,却突然无声的笑了起来。还是那么任性,不想面对的事情就躲起来!
黄亦晴跑到次卧自己住的房间,扑到床上,甩掉拖鞋,拉开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脸,心里默念:睡吧睡吧,睡着了什么都不用想了,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自己只是在做梦而已。念叨了好几遍,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平时都是十一点多才睡呢,现在才晚上不到十点钟,能睡着才怪呢。
一会儿,听到敲门声,黄亦晴装着自己睡着了,不肯说话,听到郑明锐在外面喊,“亦晴,刚才的菜都凉了,你没吃饱吧?我煮了面,你吃一点吧?”她还是不说话,郑明锐无奈,“那我放餐厅了,你记得出来吃啊!我进房间收拾东西了。”
黄亦晴有点不忍心,第二天一早郑明锐就要走了,自己还跟他闹气,应该帮忙收拾东西的啊,男人都有点粗心,丢三落四的。可是,想想刚才的画面,好尴尬,自己现在出去算怎么回事?开始左右为难,最后一狠心,不管了,还是躺着没动,模模糊糊不知道怎么就睡过去了。
郑明锐收拾完东西出来,看面都凉了,也没人动,叹了口气,收了碗筷,再收拾好厨房,盯着黄亦晴的房门默默看了许久,才去洗漱然后回了书房睡觉。
等第二天黄亦晴清醒过来的时候,看到天已大亮,她一个激灵坐起身来,趿上拖鞋,打开房门,就看到郑明锐的房间门是敞开的,她跑进去一看,人已经不在了,东西也不在了,顿时觉得心里像是空了一块儿似的,眼泪霎时流了下来。
她默默的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就看到茶几上自己的水杯底下压着一张纸条,上面熟悉的字迹写着:“亦晴,我走了,粥在电饭锅里保温,记得喝,菜也在锅里,记得热一下再吃!多自己做饭吃,少吃些寒凉的食物,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我有机会就回来看你!昨晚的话,其实我都是真心的,不过平时不敢说而已,也是酒壮怂人胆儿吧!你也许会怪我,但是我还是要说一遍:我爱你,等我两年,好吗?……我是对着你的房门说的,你没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黄亦晴看完,带着眼泪,却被气乐了,还是那么狡猾,什么叫自己默认了?她默默的拿起自己的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息,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发给了郑明锐:“两年之后,如果你回不来,我就嫁给别人!”
郑明锐在去往京城的车上,看到这条短信,一改刚才的沉闷和低落,顿时喜笑颜开起来,坐在他身旁的另外一位同事疑惑的问道,“小郑,怎么忽然这么开心了,刚才不是还很舍不得走吗?”
“我喜欢的女孩子答应等我两年,你说我能不高兴吗?”郑明锐语调飞扬的说道。
“哈哈,那是应该高兴!等咱们回来,升职加薪,迎娶心爱的女孩儿,真是人间美事啊!”同事也是一年轻的单身汉,也有个刚刚交往不久的女朋友,两人对视一眼,都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