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啃老,反而被老啃。我这是什么命。长苼想,或许,她选择现在来这里当宁岸西的助理,也算是一个逃避吧。
每次想到这里都自动打住。繁琐辛苦的生活也有一个好处,就是让人空想的时候不多,除了驴一样的干活,其他时间都用来睡觉了。
现在每天得上好几个闹钟,一个闹钟是绝对闹不醒她的。
有次录影去玫瑰花田拍外景,凌晨三点就起床,宁岸西在书中写:《天工开物》中记载,采花者,必清晨带露时摘取,若日高露盱,其花已结闭成实,不可采也。但是,他们只是拍个外景,并不是真正去做“采花贼”,需要那么“胶柱鼓瑟”吗?
但乔监制这头哮天犬,他就非要拍那天的露珠,一大早就带队出发了,一路上车里都是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落落那天说了一句,其实露珠可以作假,喷点水上去就可以了,拍出来没有任何分别,大家都是这么做的。全体伙计们立刻默默点头,连长苼都点头,她可真是困哪。
几乎像梦游一样拍完了那天的外景——宁岸西没有来,那天上午他还要回学校去上课。
宁岸西是乔监制唯一客气对待的人,只问了一句,长苼回答说,老师说他今天上午有课,再说今天又没有他的通告。
落落及时添了一句:宁老师说了,他年纪大了,起不了那么早的,否则也来见识见识。
大家都笑。乔监制也笑了,说,他比我大多少?我TMD今天2点多就起床了。
你自己伟大,要做好东西,别拉我们垫背。长苼在心里嘀咕道。他的工作态度确实值得赞赏,但做影视类作品,都是集体创作,辛苦是大家的,大奖是他拿的。
当然有这样的想法很值得鄙视。长苼想,可是,我是真的对这样的工作付不出像乔监制那样的热忱。
忽听乔监制又在那里振臂一呼:兄弟们,这里的花田10点之后会借给另一个剧组拍一部穿越剧,怎么样,大家把这里的玫瑰都采了吧,让那帮孙子们什么都拍不到。
落落作为他的助手,立刻很负责地提出异议:这可以吗,花田的主人不会要我们赔偿吧?
乔监制把手里的本子向他一扬:MD,这合约我早就看过,他们没有写清我们能采摘多少玫瑰,只是说明在早晨10点之前拍摄玫瑰花田,和采摘玫瑰的部分,那是多少,采一朵还是全部?
是一个大纰漏,也足够引起狂欢了。
落落马上兴奋了,大约也是工作太辛苦,干如此有破坏欲的活动真是让人非常之快活,打了鸡血一样。
他立刻招呼大家:兄弟们,上啊,一朵花也别给丫挺们留。
唯有长苼不动。
乔监制忙活半天,见大家都去采花了,唯独长苼不去,就问:怎么,这可和保加利亚玫瑰同种,5号,9号香水的御用玫瑰,不去采几朵?
长苼回答,我不喜欢玫瑰。
我还以为女人都喜欢玫瑰呢。我大学时有一个女朋友,硬让我喝玫瑰花泡的茶,MD,差点没让我吐了。
长苼微笑:那是不是你女朋友的玫瑰有问题,或者,是泡法有问题,宁老师在书里写,古代玫瑰花水是蒸馏出来的,红楼梦里贾宝玉喝的玫瑰香露之类,做法也非常高级。下一期的稿子他已经出来了,就是要讲解如何用现在的咖啡机做花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