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别人这么说,长苼可能就怒了,但因为是落落,她一点都不介意。都说交流的基础在于信任。彼此信任,才能真正交流下去。
你懂我,我才说这些。
是的。可我懂你,不代表我赞成。
我也从来都没有希翼过你的赞成,我只要你懂得就够了。
落落想她这是赖上自己了啊,就像他家里养的小猫,无论做错什么事,都能若无其事地趴到他膝盖上来睡觉,仗着什么呢,还不是仗着自己会无条件地原宥它的一切。
想到这里,他几乎就想,像抚摸家里那只小猫一样去抚摸她如丝的长发,但他只是在心里伸了一下手,草草地抚摸了几下,然后就打住了。
宁岸西两天后情况才渐渐好转,终于退烧了,据说其他也没有什么大问题,长苼听了医生的建议,还是让他多住几天院,像他这种病来如山倒的类型,往往病去都是“如抽丝”的。
第二天缪素芸来了。
缪素芸那么大的排场,是先让自己的助理过来打前站的,长苼倒有点意外,淡淡地说:宁老师刚刚睡着。不见客。
确实,宁岸西这几天晚上都没好好入睡,下午时分才对她说想补睡一会。所以她干脆下了逐客令。
那助理很是不屑:你是谁啊?我们缪小姐来探病,那也得宁老师自己亲自说见或者不见,你是哪家的门神,怎么由得你把持门禁了?
长苼根本不想理她,觉得和她对嘴对舌都是一种浪费唾沫的表现。
缪素芸似乎倒真是像来探病的,听说睡了,就说了一句:那行,过会儿我们再来。
转身招呼那助理说,我们去大堂先喝杯咖啡。
这一喝大约两个多小时过去了,等她们再来的时候,长苼想,我要是那被探病的人可真是感动死了,这是谁啊,宇宙第一网红啊,居然这么殷殷勤勤地探病,真是折煞。
因为宁岸西已经醒了。她就进去说道:缪素芸来看你了。
谁?听宁岸西的语气好像是不知道缪素芸是谁似的,不管他是装的,还是真的,都让长苼有点来气。
缪素芸,缪小姐,缪大V,您的初恋啊。
宁岸西微笑:你是不是觉得我今天好些了,就故意来气我?
我气您干吗,她真的在外面,我去请她进来?
一转身她到了走廊,对缪素芸的助理说:等一下,宁老师还没换衣服。很快就请缪小姐进去。
这么多事儿?那女人叫道:你行啊,故意的吧。
一旁的缪素芸脸色也不好看,她向来跋扈,今天大约是特别低调,但此时真忍不住了,讥讽道:行啊,他没穿衣服的样子,我可比你见的早。
长苼不比落落,实战经验少,特别是和女人之间的实战经验,更是匮乏。她不会和女人吵架,天生少那根弦。
所以她一言不发。
这种形态落在缪素芸眼里,那更是有所恃无所恐,嚣张之极。她不由地怒火中烧。
宁岸西见长苼进来,有点莫名其妙:怎么?你不是说缪素芸来了吗?
长苼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失态了。她对他永远都会有那种小小的独占欲——尽管很微小如尘,但确实存在,有时候这粒闪烁跳跃的尘埃就会变成眼里的沙子。
某些时候她的眼里真是揉不得沙子。
后来她把它归结为自己缺少父爱。她从来都没有真正拥有过父亲的爱意,所以,可能会对宁岸西在某部分里索取更多,也更无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