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天长苼有份文件要落落签字,那时已经很晚了,她以为他们应该早已收工,没想到兄弟们都还在棚里。
怎么回事?长苼问。,
有个助导出来说:今天拍最后一个镜头是缪素芸品尝红酒,本来只倒了半杯给她,倒是很快拍完了,那酒是赞助商拿来的,很不错的酒,没想到她一个人后来默默地喝了大半瓶,这不喝多了,喝大发了,不肯走呢,要落落接着给她拍。
长苼吐舌而笑,进去拉过落落,让他签字。
怎么还不收工?
这娘们脑子进水,喝高了,也不知道哪儿那么多的愁事儿,喝酒和喝水一样,搞得我都收不了工……
好吧,那监制呢?
他今天有事儿。
长苼拿过文件就想撤,却被缪素芸一眼看见,喊住她:喂……对了,你是不是那个,那谁……宁岸西身边那个小助导?
落落马上替长苼回答道:对。不过今天宁老师出差了,没有来。
我可不找他。
缪素芸风摆杨柳般的走过来,上上下下打量着长苼,然后斜睨她一眼,说:你就是那个整天跟着宁岸西的丫鬟,我认识你……你说,你算什么,你除了比我年轻一点,你有什么?一个跑龙套的……别忘了当年可是宁岸西跪在我脚边,求着我嫁给他,我都不理睬。
长苼无语。暗想除了看她发酒疯,也实在没法和这样的人聊天。
落落出去大约打了个电话,然后回来向她说道,你走吧,怎么还杵在这里?
缪素芸叫道:不许走……我还没说完呢,宁岸西和天下所有男人一样,只喜欢年轻女孩,他这种男人,王八羔子,下贱货色……不泡几个毛都没出齐的小丫头,大概就证明不了自己是成功男人……
长苼忍无可忍,说:缪女士,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诋毁宁老师?
落落瞪她一眼,把她拉到一边低声责备:有病?你瞎搭什么茬,你这一搭茬,等着吧,这娘们没完了,她TMD不滚,兄弟们可怎么下班?
果然,缪素芸大笑:宁老师……你叫的可真亲热可真甜……上过床了吧?他功夫怎么样?
长苼正想回嘴,胳膊先就被落落扯住:姑奶奶,你先走,行吗,别TM给我在这儿裹乱了,我刚已经打电话,留言给老大了,老大过会儿会来处理的。她爱说什么让她说去,好汉不提当年勇,好女不提当年俏。
长苼一想也对,但缪素芸依然斜倚在门口,双眼迷离,两颊酡红,真像是一个醉美人儿,拦住她不让走。
一般醉汉分两种,一种武疯,一种文疯,看起来缪素芸是倾向于武疯的,“喂,你这是去找你的宁老师吗?……你告诉他,他还记得他当年对我说过的那些话吗,我可是一个字都没有忘记……”
她可真可怜。长苼在心里叹息道。
对于缪素芸一直纠结于当年宁岸西如何爱他,追求她,长苼心里的纠结却也是并不比她少。
她想象不出缪素芸当年是怎么样的情状,正如她想象不出宁岸西当年是怎么样的情状一样,再往深处扩展,她好像也实在想象不出她父母当年的情境了,他们两人是如何会在一起,然后又有了她呢?
她爸爸年轻时的长相和宁岸西类似,如果穿越回从前,或许连她都会爱上当年的父亲,可是,时光这条长河是不能逆流而上的啊。缪素芸怎么可以躺在“当年”的溪流里吃上一辈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