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来了来了。”我边整理着书本,边和陈老师说再见。然后和朋友走出了陈老师的家。
“啊!想到了!”我一下子叫出了声,估计整栋楼的人都听见了我的惊呼。
“你干吗啊?叫这么大声?想到什么了?”
“那个男的。”
“哪个男的?”
“就是刚才和我们一起补课的那个男的。”
“他?怎么?你认识他?”
“不认识,就是见过。”
“晕,我还以为你认识那个帅哥呢。”
“不是呀。几个月前在我们学校进行的足球比赛上,我见过他的。”
……
原来他就是河西中学足球队的那个10号!10号陈熙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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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的这个暑假在一片忙碌中,匆匆的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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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离开了原来呆了两年的教室,搬到了教学楼的4楼,顶楼的教室。另外由于食堂装修,我们每天的午饭装在饭盒里由人送到每个教室的门口。等到上午第四节课下课,就看见一大堆人围在教室门口拿饭,每个教室门口都是如此。也因为这样,我们变得很少离开教室或者到楼下散步了,因为四楼走一个来回也够吃力的了,也因为如此,我们都觉得到高三的生活,有种与世隔绝的感触。
我开始频频往福州路的书城跑,购买一些美术专业考试的辅导书以及一些比较感兴趣的小说,也算是以此来宽慰一下自己疲惫的心吧。
欧阳明在追一个高二的女生,听说是黄峥他们班的。很自然的,黄峥便在其中担当起了红娘的角色。欧阳明第一次和那个女生散步的时候,是在认识他的三天以后,那天中午他们一直沿着操场散步,而早得到情报的我和许杰还有高彦冰和陈刚、**黄峥他们8个人一起坐在操场边看他们。弄得欧阳明和那个女生都显的很尴尬的样子。觉得我们都是很高调的人。
开学第三个礼拜,校队重新集结了。那天放学我和许杰经过操场,看见了校队的训练,多了好多的新面孔,一年级补充进了很多的新鲜血液。听黄峥说,今年他们还要多参加一项赛事,好像是由某饮料品牌发起的中学生7人制的足球联赛。而时间就在10月份。
高三开学后的第一次数学摸底考试我没有参加,而是和欧阳明一起在学校的画室里画画。画室是在初中部的教学楼顶楼,旁边没有班级,沿着教学楼最里面的楼梯向上,楼梯的终点就是那间有些简陋的画室。画室不大,但工具还算齐全。墙壁有些泛黄,四周的墙面上还贴着很多的素描作品,大抵应该都是学生作品的样子。后来我和欧阳明干脆就把自己每次完成的作品都贴在上面。一方面方便彼此之间的交流,一方面也算是在这个小小的艺术角落里留下些许我们的印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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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和徐婷一起回家了,不知道为什么,她也已经很久没有骑车上学,每天放学回家的时候,她都是和晓佳一起离开教室,我会在骑车经过的那个车站看见徐婷。但我们却很少打招呼。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着,高三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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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晓佳
我转过头的时候,正好看见许杰骑着单车经过我的面前。
“等人啊?”他微笑着问我。
“不是。”我回答的及其不自然。
1分钟以前,一个男孩对我说了分手,一分钟以后的这个时候,我看见了许杰清澈的笑容。
“不是等人?那站在这里干吗?不会是想自杀吧!”他笑着说。
学校出来的马路和一座桥相连,桥下是一条河,据说是和黄浦江相连的。我站在桥的中央,再加上一脸的茫然,很容易就会让人把我河自杀联系起来。
“你才自杀呢!”
我和许杰运本并不是太熟,后来因为刘星的关系,才渐渐彼此熟悉的。后来也一直一起出去玩,便变的很熟路了。
“那站着干吗?别告诉我你在看风景。”
“我就是看风景怎么了?”
“好好。那你接着看,我先走了。”许杰笑了笑,然后准备踏上单车离开。
“唉!许杰!”我一下叫住了刚要上车的许杰。
“怎么?有事吗?”
“哦,没事,算了。”原本很想找他陪我聊聊,好让自己不会感到太寂寞无助。但终究还是作罢。
“哦,那我走了!拜拜!”说完,许杰就真的骑上了他的单车,渐行渐远。
许杰的单车和刘星的很像,至少是式样上的一致,都是同样款式的山地车,只是不同的是颜色,刘星永远喜欢那种深邃的蓝色,感觉低调而且安静。而许杰是那种很亮的黄色,很耀眼很耀眼。或许这也是这两个人的性格特征吧,怪不得这两个人会成为这么好的朋友,性格上还真能形成互补!
我在糊想些什么呢?呵,恐怕连自己也不清楚,现在的我该何去何从了呢。
深吸了一口气。
还是回家吧,天都这么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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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杰
其实我看见了吴晓佳和那个男孩,可能是失恋了吧。记忆里的吴晓佳不该有那么一种尴尬而困顿的笑容,光是刘星说的还不够,我印象里的晓佳应该是有一种无比绚烂,没有丝毫做作的灿烂微笑,但今天看到的她却不是。
笑容里多了种深邃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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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队参加了10月份的7人制足球赛。我和许杰还有欧阳明一起去加油了。大家的表现很努力,一路杀进了浦东新区的冠亚军决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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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婷
仿佛一切都在冥冥之中有了安排。
星期六补完课回家,在车站等车时,一摸口袋,突然发现皮夹不翼而飞。我急的团团转,努力回想着前一刻自己拿出皮夹是在什么时候,就在我困惑烦恼的时候,陈熙豪出现了。
“你是在找这个吗?”
我顺着声源望去,陈熙豪站在了我的右边,伸出拿着我的那个有着kitty猫图案的皮夹的手。
我一下子觉得有救了:“是的是的,怎么在你这儿啊?”说着,从他手中接过了皮夹。
“你忘在老师家里了,我离开时正好在你刚才坐的椅子地下看见,所以就追出来看看追不追的上你。”陈熙豪露出他标志性的微笑。不过老实说,他的微笑还真是好看。
“呀,那太谢谢你了,否则我还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家呢。”我朝他吐了吐舌头,笑着说。
“呵呵,不用客气,我们也算是同学呢。”边说着他站到了我的身旁,“乘什么车回家?”
“779。你呢?”
“639,不过779我也能乘。”陈熙豪还是露出他那个能迷倒万千MM的微笑。
“是吗?呵呵。”我没有继续说什么,甚至是不敢去正视他的脸,真担心自己会在他好看的微笑下完全不设防。
“车来了,一起吧。”
“嗯。”
我和他一起上了779的公交车。
“你到哪里下?”他问我。
“浦电路下。”我望着车窗外,懒懒的回答道。
“哦,我比你晚下一站,我潍坊路下。”
……
“浦电路到了,开门请当心……”报站音响过,我匆匆的和他挥手道别。
“我和你一起下吧。”虽说是差一站,但从浦电路走到潍坊路还是有一段路要走的,但他却提出和我一起下车,下一句话该不会是要送我回家吧。
“你家住哪儿的?”看来有时候我还不算太迟钝,如果我说了我住哪儿,他甚至可能还会提出送我回家呢。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说:
“就前面不远,我们应该不顺路的,你回去吧。”
“哦,这样啊,那好吧,你路上小心。”陈熙豪的回答显得有些无奈。
也或许是我自作多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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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的10月15日,应该是让全球华人都该为之骄傲和庆祝的一天。
中国首部载人航天飞船“神州5号”顺利升空,杨利伟成为第一个登上太空的中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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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班主任允许我以后在数学课的时候时可以去学校的画室画画。而我,总是利用那段时间一个人在画室里边听着音乐,边看小说。有时欧阳明也会来,虽说不是一个班的,但有时课程安排却是近似,每个星期总有那么几天我们会同时在上课时间出现在画室,高三的班主任基本上都同意了艺术类学生不必上数学课。因为那时,考艺术类院校是不记数学分数的,不像现在。所以很庆幸的,我赶上了那辆末班车。
有时我们会在画室里边聊天边画画,整天对着冰冷的石膏已无法提起我们拿画笔的兴致。我经常会坐在窗口,把窗外校园的景色画在我的速写本上,不同角度,不同时间,不同人物。我乐此不疲。觉得这样远比没日没夜的对着石膏头像临摹要来的有兴趣。
双休日的时候我还是会去上美术辅导,开学后没多久,欧阳明就不和我在一个地方画画了,他亲戚有认识上理的老师,于是把他安排进上理的美术专业辅导班画画,而我,一个人继续独守着阵地,虽然我还是会不时的逃课。
虽说比别人多了一条升学的路,但还是不免有些迷惑。明年的这个时候我会在哪里?不清楚自己的将来会是怎样,报考艺术类专业的学生当然是希望能够进一所艺术专业特色的学校,譬如音乐特长生会报考音乐学院,表演特长的会选择戏剧学院,美术特长的自然会想要进入到中国美术学院,或者是上海本地的上海大学美术学院,而后者一直都是我的梦想。我不知道,有一天,这会不会成为我的幻想。
韩寒说过,理想和幻想。到最后,其实都一样。
11月的时候,画室里又来了一个高二的女生,没想到高二就开始考虑高三的升学方向,准备做的早,到时候才不会手忙脚乱吧。后来我们知道,那个女生其实从小就不喜欢画画,小时候被父母逼着在少年宫的美术班学画画,后来初中升高中的时候便放弃了学画,升上高二,觉得要想以自己的成绩考进一所不错的本科实在够呛,于是决定重拾画笔,虽然自己是极其不情愿的,但也必须无奈的接受残酷的现实,不进大学就不可能找到好工作,不读本科就等于没上过大学。
我想,这就是她和我们之间的区别,她对画画是被动的,而我和欧阳明则是从小就喜欢画画,因为有兴趣,所以画起来才不觉得痛苦。
可真的有区别吗?画室里的三个人都是为了将来能进一所不错的学校,读一门不错的专业,以便将来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
到头来我们都是被动的,被生活主宰着,自己却无能为力。眼睁睁的无所适从。
我开始每天回家都比别人晚,虽说是高三,但我所就读的中学并非重点学校那样,每天晚间补习到很晚才放学。4点35分下午第四节课下课就意味着放学了。那些被老师说成是读书要的同学,会留在教室里继续完成作业,而且互相之间还可以讨论一些上课老师布置的题目,提高学习效率,而我,放学后总是慢吞吞的整理好书包,然后拎着包慢悠悠的沿着楼梯到那间画室里,欧阳明每次都是很早就到的,用的他的话说,他经常是一整个下午都在画室,因为他们班主任同时也是他们的数学老师,下午自修课经常是布置习题给他们完成,所以他几乎每天下午的自修课起就一直呆在画室,静候放学时我的到来。
有时候我们不高兴画画的时候,便乘班主任都回家了,溜去操场踢球,踢得满头是汗,然后回到画室小憩片刻,等汗水渐渐散去,再扛起书包回家,那个时候的天早已暗下来,冬天的气息已经开始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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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9日,皮耶罗的28岁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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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数学课的时候,我还是选择了留在教室里,即使只是趴在桌子上睡觉。
有时候知道下一节是数学课,我和同桌就会跑到小卖部去买一大堆的零食,小卖部的人很多,所以经常要排队,排队的结果就是造成了我和同桌一直在数学课的时候迟到。进教室的时候,班主任大多会在教室门口和我们撞见,时间久了,班主任更是将“购物天使”的美称赠于了我们。呵呵。但我们依然乐此不疲。每节数学课的前十分钟都是我们的会餐时间,在将一大堆零食消灭之后,同桌上他的数学课,我睡我的大头觉。
一直觉得这样的日子很惬意,和别人的高三不一样。
那一年的甲A联赛,申花队夺得了冠军,当时上海的另一支球队国际队获得了亚军,那一年的上海德比站在国内足坛的巅峰,然后很容易的就想到了那句“盛极而衰”的话。之后,国际队就真的退出了上海足坛,转战西安。而德比战申花的对手也变成了另一支球队,当然,这些和我的小说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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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有好久没有和徐婷说过话了,自从那次以后,似乎一切都在改变。我们没有做成恋人,自然也就没办法做朋友了吗?
晓佳现在也变的很沉默了,完全不像那时刚刚遇见她的时候,三年的时光转眼即逝。时间改变了一切原本以为坚不可摧的事物。在她的面前所有的承诺都变的苍白无力。
12月。冬天真的就这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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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杰
高三的日子让人觉得想发疯,有时候真希望马上就参加高考,这炼狱般的日子真不想再持续了。
刘星的日子似乎比我有趣的多,他不用上那该死的数学课,也就不用做那么多可恶的数学习题。现在我看见数字就觉得想吐。青春啊!就这么垂垂老去了吗?
12月。冬天终于还是来了。
我的座位被换到了晓佳的前面。似乎晓佳已经从失恋的阴霾中走出来了。虽然感觉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活泼而又可爱的吴晓佳了。现在的她变的沉默了。不知道刘星是不是也同样察觉到了呢。现在班级里的学习氛围很浓厚,用老师的话说,是个好现象。这才是毕业班的同学该有的学习状态。当然,刘星除外,他是个异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