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晚风拧着眉,抽完梁伯安剩下所有的烟。十二根,每一根都呛得人流眼泪。她不仅要抽完梁伯安剩下的烟,还要收拾好他所有的衬衣,他的鞋子,他的书,他曾经留下的一切。窗外似乎下起雨来,噼噼啪啪打在玻璃上。陆晚风抹了一把眼泪站起身来。梁伯安喝过的水杯,还留着他的唇印。她要丢掉他留下的一切,却还是舍不得这一个唇痕。傻傻的,在他喝过水的地方,把嘴唇靠上去。
门口突然响起急促的敲门声。如果不是杨姹,这个时间,不会有人来。陆晚风想着,杨姹肯定在外面淋了雨,第一时间冲过来她的家里。
打开门,却是被雨水打湿的梁伯安。门厅的灯光昏黄,照着梁伯安的脸,让人看不清表情。
梁伯安一把将陆晚风拉进怀里。他的手紧紧的箍着她,仿佛要把她摁进自己身体里。仿佛她是流沙,一松手就滑走了。不待陆晚风有丝毫时间思索,梁伯安的吻便沉沉的压下来。压在她的头发上,脸颊上,脖子上。陆晚风觉得自己的锁骨生疼,硌在梁伯安的胸口。这混合着爱与恨的男人气息,瞬间让她迷乱了。
“伯安,你是回来了吗?”陆晚风呢喃着。
梁伯安没有说话,也没有停下。他的舌头抵开陆晚风的牙齿,探索着她湿热的口腔。并不是纠缠,而是他一个人的强行攻占。他捧着她的脸,压迫到她无法呼吸。用力的吻着,直到感觉到口腔里腥甜的味道。
也不知是谁的血,让梁伯安清醒过来。他突然用力推开陆晚风,所有的温情比海啸退的还快。
梁伯安低下头,看见脚下大大小小的烟头。嘴角竟浮上一丝笑意。
“两年过去了,你怎么还站在原地?你还没有忘记我吗?晚风。”语气如此戏谑不羁。陆晚风从不曾渴求过梁伯安能再为她流下眼泪,她只要他只露出一丝后悔的痕迹,哪怕只有一瞬间。
可是都没有。
“晚风,你也是个情种。不过忘记我吧,我马上也订婚了。”说完,梁伯安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留下陆晚风一个人呆站在门口。一切好像没有发生。前几分钟,她还握着他喝过水的杯子,亲吻他的唇痕。后几分钟,他便像一阵秋风一样来过。连门口的烟头都不曾带走一只,只留下她唇间的血,湿甜的,还带着他口腔的气息。
觉得耻辱吗?哪怕梁伯安再不爱她,也知道她是被他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她有她强烈的骄傲和自尊,更不应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角色。
陆晚风迟疑了一下,还是追了出去。气喘吁吁的追到楼下,梁伯安的车子已经发动。车灯打出的光,穿过大雨,照在她的脸上。陆晚风觉得自己疯了,她跑过去,用力拍打梁伯安的车窗。
“伯安,你回来……我找了你那么久,两年来我一直在等你,你回来呀,伯安。”大雨瓢泼下来,分不清她脸上的是雨水还是泪痕。
梁伯安静静的待在车里,他始终没有下来。陆晚风看不清他的脸,只能一再的呼唤他。
半分钟之后,后排的窗户摇了下来,看来Lucy坐得也有些不安了。
“晚风,你回去吧?今天雨太大了,改天我们再来看你。”
陆晚风看着车里的Lucy,深邃的眼眸,浆果色的红唇。晚风,你回去吧?是呀,她已经如此多余,何必又苦苦纠缠?这样的一个年代,谁还没有几段挥之不去的感情,谁还没有几个得不到的爱人?
陆晚风踉跄着退后几步,还未待她站稳脚跟,梁伯安的车子便呼啸着驶离。他真的片刻都不想停留。
可又何必留下那个吻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