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美燊是跆拳道的路数,手里拿着锋利的匕首,对方则是擒拿,力气上沾了上风,不过只交了几招,谁也没沾到谁的便宜,对方已经先认出她来了,是一个熟悉的声音:“你怎么来了?”
是纪森。何美燊停了下来,气喘吁吁,果然是纪森,她长出一口气,说:“我说,纪队,您可吓死我了!”
“是吗?”纪森不置可否,又问:“你怎么来了?”
“你不是也来了吗?”何美燊镇定下来,不服气地反问道。
纪森不理会她。转身走向卧室。
何美燊只好跟上纪森的脚步,由于刚才受了一点惊吓,加上片刻打斗,情绪真可谓是大起大落,人也变得有点神经质,此刻有些不依不饶、喋喋不休的气势了:“您倒是说句话啊?我以为纪队坐在办公室里等着我们绕圈的报告呢,谁想到您自己一个人跑回来偷偷调查,也不知道是谁天天说着团队精神、团队精神的,敢情这些官方的东西都是给我们洗脑的啊!”
纪森淡定的看了她一眼,“我自己都没有想清楚的事情,是没有办法安排你们做事的。”他看向窗外,“有些事情我只是想先确认而已。”
突然,纪森像变了一个人一般,情绪激动地用力拍打着窗户,大声的喊了起来:“救命——有没有人——救命啊——”只见他把玻璃拍的咚咚响,歇斯底里的声音,何美燊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
这样过了约摸有五六分钟,纪森停了下来,双手撑在窗台上,平静的看向窗外。何美燊在错愕中也把视线投向了窗外,只要一会她就明白了纪森的用意。外边的世界真的是如水一般平静。此刻是下午的三点钟。
“我明白您的意思,可是,现场试验也不过是验证了我们之前的推理而已啊。”
纪森又问:“如果你是凶手,你会选择在什么地方制服死者?注意,凶手是一个身材偏娇小的女性,而死者比较高大。”
其实纪森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单纯的在谈论案情,已经完全忘记之前和何美燊的交手。但是何美燊却还惦记着,听了此刻纪森特别提示的“注意”,撇了撇嘴,觉得纪森肯定是在针对她刚才的动武。
何美燊环顾了一下环境,里外又走了一圈,认真的答道:“我会选择采取偷袭的方式,攻其不备的制服他——因为我的体能不占优势。”
“什么样的方式可以迅速的制服一个体能比自己高出太多的人?”
“枪,药,电击。”何美燊说:“很明显,是电击——法医的结论也印证了。”
“好。”纪森点头,又问:“你会选择在什么地方下手呢?”
何美燊犹豫着,“如果是我,我会选择在卧室动手,既然死者都把钥匙给了凶手,一男一女的能在这里预备干什么好事?我赌五毛钱,他们肯定是来上床的。在卧室袭击他最为合理,也是他最没有防备的地方,还有死者的体重,既然我要慢慢折磨死他,自然也是在卧室了,直接在床上制服他,不用搬动他。”
“问题呢?”
“奇了,她应该是在一进门的地方制服死者的啊。然后又用椅子把他拖进卧室的。”何美燊皱着眉头。
纪森看着她微微蹙着眉,带点困惑不解的模样,竟觉得有些好笑。这样一想,眉眼间也带了些微笑,微笑只有一瞬间,他很快低头克制住了。纪森说:“凶手应该是想减少和死者的肉体接触,以避免留下痕迹。如果他们在此见面的目的是为了发生性关系,那么刚刚进门的死者,才是最没有防备的时刻,也是他们肢体发生接触最低的时刻。”
“咦,这样吗!”
“还有一个心理,死者毕竟比她高大出很多,体力上占据绝对优势,她行凶的手法虽然残忍,部署也不可谓不严密,从她选择制服死者的时机上来看,她应该还是有着速战速决的心理,也就是说她还是有点紧张。”
“这样解释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如果这里没有这把转椅呢?”
“她非常确定这里一定会有一把转椅的!她提早上来这里,确认了这个事实而已。”纪森环视着空空如也的客厅,嘴角略带嘲讽的说道:“有谁家买家具的时候会最先买一把转椅呢?”
“你是说,死者买的这把转椅也是凶手的授意?”
“能让一个男人做出这样不符合逻辑的事,原因只有一个——性诱惑。”
何美燊沉吟不语,右手在不自觉的撕着嘴上的死皮,她的嘴唇很干,又不喜欢涂唇膏,经常干的裂开,不知不觉竟然养成了思考时“撕死皮”的习惯性动作。嘴唇终于被撕的有了血迹,何美燊咬了下嘴唇,说:“即使你说的全部都正确,我也看不出对追查凶手有什么帮助——没有办法锁定某个人啊。”
纪森摇着头苦笑了一下,说道:“死者付林有两个孩子,妻子对他看管的也挺严,他不可能通过家里的电脑和死者有过多的交往,唯一的途径就是手机,隐蔽、随时,还有新房装修给了他很多机会。凶手特意带走了死者的手机,我想原因就是在这里。不过即使我们找到了他的手机,我想价值也不大,她肯定早就处理掉了。”
“你说的这个…….可以解释的通……不过,还是没有办法锁定某个人啊。”何美燊执着的追问道。
“别急,你先总结一下凶手的特征。”
“体貌特征不需要再总结了,但是她对死者性诱惑,应该颇有姿色,不然怎么诱惑人?严谨,细致,每一个环节都计算的丝毫不差,理工科专业?学历应该在本科以上。不像是初犯。”何美燊干巴巴的讲述着。
“她很有可能是计算机专业的,并且是一名网络高手。她应该有一份稳定且收入不错的职业,她很会掩饰,也很有耐心,表面上和其他人没有差别,是可以淹没在人海中的人,如果我们抓住她,她的周围人会非常震惊和诧异,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她是凶手。她和哈市有过某种联系,但她现在应该不在哈市居住。我们唯一的机会就是从航班旅客名单中找出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