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途跋涉,追得辛苦啊!”语出驾车者。此人身形瘦削,双手如枯柴,一件宽松的道袍套在身上,犹如用大麻袋裹着一根细棍子。他的样貌普通,面色干枯,小眼迷成缝,自然而然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
任存浩仔细打量着这道士,他喝问道:“阁下是何人?为何要掳走谢氏千金?”
这道士似笑非笑地看着任存浩,道:“你赶了几个时辰的路来追我,莫非还不知道我的身份?”
任存浩皱了皱眉:“既是道士,不好好念经,却要做掳人之事。”
“看来你真的不知道我的身份。”这道士阴冷地笑着:“好吧!看在你不依不饶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吧。”
任存浩紧盯着道士,等到后者的下文。顿了顿,这道士缓缓吐出了一个名字:“我名唤卢循,五斗米的卢循。”
听闻卢循之名,任存浩大骇。他虽常年生活在北方,然而时常听师父讲起江左之事,因此对五斗米道和卢循并不陌生。
五斗米道是道家的一大流派,在江左极其盛行。但这个教派并不安于传教,时常挑唆百姓,兴兵作乱。前一任五斗米道的掌控者孙恩,就因为叛乱而江左台军剿灭。
而卢循乃是现今五斗米道的掌控者,手下信徒数以万计。此人亦非易语之辈,三番五次起兵,把江左搅得一团糟。
后来台军的刘大将军为了安抚人心,把卢循任命为广州刺史。但卢循并不领情,趁着江左台军北伐齐鲁,再度兴兵,如今已攻克了南方的许多州郡,成为江左第一大患。
“你是否惊讶于,我为何出现在此?”卢循道。他望了一眼身后的马车,随即道:“为了捉捕这谢氏千金,我可是费了许多力气。”
闻言,任存浩却喜道:“谢氏千金真的还未死?”
“若她死了,你追我又有何用?”卢循阴恻恻地道:“不过她就算未死,你也救不了她。”
任存浩心道:“据闻卢循擅长道术,想要从他手里救人,看来并不容易。”
卢循见任存浩在迟疑,便道:“若你归降我教,拜我为师,我能饶你不死。否则,以你的实力,难道还真以为能从我手中救人?”
任存浩冷哼道:“邪教乱政,为祸百姓,我岂能助你?”
“邪教乱政?”卢循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正邪之别,本就由胜者定夺。若我拿下建康,占据江左,谁还谓我五斗米为邪教?”
任存浩断然道:“总而言之,我绝不会与你们合作!”
卢循神色生冷,寒声道:“既然如此,那就唯有让你消失了。”
说罢,卢循手一挥,三张黄符脱手飞出。任存浩早就吃过道家黄符的亏,他赶忙凝聚黑色玄霆于血魄剑上,并且挥剑企图把黄符挡开。
然而黄符还未及身,忽然三道闪电冲天而降,分别穿过三张黄符,笔直地劈向任存浩。
任存浩猝不及防,好在玄霆护身,才把三道闪电挡住。
“这是引雷符。”只听卢循道。
卢循刚说完,他的手中又射出一张黄符。黄符在脱手后,迅速自燃,最终居然化为了一条烈焰燃烧的火龙,朝着任存浩冲了过去。
火龙来势汹涌,威力可怕。当火龙与黑色玄霆撞击之时,任存浩居然被火龙的力量撞得跌下了马。幸亏他反应及时,在半空腾跃几步,这才安然落地。
可惜了他胯下的好马,此时已被火龙的烈焰吞噬,倒在地上打滚,痛苦不堪。不多时,它动也不动地躺在地上,全身漆黑,散发出烧焦的味道。
“这是火龙符。”卢循的小眼盯着任存浩,脸上无丝毫表情。
此时,卢循挥出三张火龙符,黄符瞬间化作狰狞的火龙,冲着任存浩迎面而去。三条火龙分别从左中右三个方向封锁对手,令得任存浩无路可逃。
任存浩见识过火龙的威力,心道:“以我如今的实力,对付一条火龙已经很勉强了,何况三条同出。”
“拼了!”任存浩牙关紧咬,黑色玄霆凝聚全身。就在这时,血魄剑突然增长到了三米,一道虚幻的剑影出现在血魄剑上。
“大道轩昂!”
这是任家“轩昂剑法”的最强招,剑出之时,犹如万道雷霆齐射,声势骇人。
“砰砰砰!”,接连三声爆鸣,血魄剑挥出,三条火龙如同纸糊的一般,居然先后被轻松砍破。声势大、雨点小,足以形容三条火龙的进犯。
对于这般战果,任存浩分为诧异。在他的料想中,自己根本不可能挡得住卢循放出的火龙。然而现实摆在面前,他不得不信。
突然,任存浩记起一事,低头看向血魄剑。果然不出所料,在血魄剑剑身上,泛起了微弱的红光。
见状,任存浩暗道:“莫非又是血魄剑帮了我?”
“对了,前夜在荒草地里,血魄剑曾吸收了我喷出的鲜血。”任存浩想到这,逐渐明白自己为何能挡住三条火龙的攻击。
与此同时,卢循对任存浩能够接下自己的攻击感到奇异。他先是看了任存浩几眼,随即把目光移到了任存浩手中的血魄剑上。
“这把剑,看起来很诡异。”卢循双眉微皱。在他的感知中,血魄剑拥有着无穷的潜力和能量。
卢循问道:“这把剑是何来历?”
任存浩不答,反而道:“把谢氏千金还给我,我就告诉你。”
卢循冷笑道:“罢了。等我杀了你,再把剑夺过来好好研究。”
言尽,卢循接连抛出五张黄符,但这五张黄符没有一张落在任存浩身上。它们呈五角星的形状,分别贴在了任存浩周围的五个方位。
还未等任存浩有所动作,五张黄符瞬时自燃,五条神龙从地上腾空而起。这五条神龙各呈不同的颜色,分别是金、绿、蓝、红、黄五色。它们甫一出现,就把任存浩团团围住。
只听卢循缓缓道:“此阵名曰‘五龙囚魔’。你可要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