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可知,发出惨叫的,是一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野猫。
夜月下,冷风阵阵,野猫的叫声犹如厉鬼的凄鸣,令人毛骨悚然。追寻着猫叫声,任存浩拨开旁边的荒草,终于发现野猫惨叫的原因。
任存浩低头俯瞰,只见在杂乱荒草的掩藏下,地上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大洞。
显而易见,洞口原先被许多杂草盖住,所以难以被发现。若非那只野猫没有发现杂草下的大洞,无意踩中,结果掉了进去,任存浩也不可能找到这里。
任存浩俯下身子,目光试图穿过无尽的黑暗,看清大洞的底部究竟藏着什么。只可惜洞里实在是太黑了,他毫无发现。
奇异的是,任存浩心中忽然升起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仿佛这个大洞与谢瑶有关。
“不如我下去看看吧。”任存浩心道。他先在地上捡了块碎石,朝大洞里丢了进去。碎石迅速到底,由此可见,大洞并不深。
于是,任存浩决定亲自下去一探究竟。他不顾身上的伤势,纵身跃下,不出所料,双脚很快就落在了实处。大洞仅仅只有两米深。
然而四周一片漆黑,任存浩就似一个瞎子,只能靠双手来探路。原来这大洞是一条地下通道的入口。他落下的地方,三面皆是绝路,只有一面能走。
不及多想,任存浩顺着通道一直走下去。由于无光线照明,他唯有一手拄着血魄剑,一手扶着旁边的土壁,缓步前行。
穿梭在黑暗当中,周遭的环境从未改变,险些让任存浩误以为自己一直在原地踏步。通道漫长,任存浩行走其中,再也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因为此处无日月变换,仅有无尽的漆黑。
不知前行多久,痛苦逐渐在全身上下蔓延,任存浩再也支撑不住,往前一扑,沉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疲惫与困倦袭来,任存浩恨不得倒在地上呼呼大睡,然而每当谢瑶那张温婉的容颜浮现在脑海中时,他总能强行打起精神。
从地上爬起,任存浩咬牙硬挺,一步皆一步地往前走。看他摇摇晃晃的样子,如若不是血魄剑似拐杖般支撑着他,他仿佛随时都能倒下。
不知前行多久,终于,迷迷糊糊中,任存浩发觉自己已经来到通道的尽头。
前路被堵,他无路可走。任存浩左手扶着土墙,右手举起血魄剑,用力地往上方撞了几下。只听得金属撞击之声响起,原来头顶上已不是坚硬的土石,而是类似于门的金属物。
任存浩举起双手,奋起余力,把挡在上面的金属物撑开。就在这一刹那,刺眼的阳光倾洒在幽暗的通道内。
忽然强光射入,任存浩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等过了片刻,他才缓缓睁开双目。不知不觉,他在通道里,已从深夜走到白天了,度过了整整一夜。
他纵身跃起,跳出了通道。此时此刻,任存浩才发现,原来通道的另一个出口,是在某户人家的房间里。
几个时辰的不断前行,更加增添了任存浩身体的负担。就在刚跃出通道之时,他再也强撑不住,摔倒在地上,霎时人事不知。
在他晕倒后不久,一人推门而入,恰好看见倒在地上的任存浩。
“爷爷,有人晕倒在这了!”一把尖锐的呼喊声打破了屋子的宁静,任存浩的突然出现,让屋子的主人措手不及。
晌午过后,村庄里的百姓陆续从午睡中醒来,又要开始下午的忙活。此时距离任存浩的突然昏迷,已经过去了三个时辰。
是脸颊上传来的温热和舒适唤醒了任存浩。渐渐睁开迷糊的双眼,任存浩入目所见,是一张清丽的容颜。
“谢瑶!”任存浩精神一振,猛然坐起身。这可把他身旁的少女吓了一跳。
任存浩看着惊愕中的少女,这才意识到,身旁之人并非谢瑶。或许是身体的疲惫,亦或是心有所念,这少女与谢瑶长得并不相似,他居然能认错了人。
这少女本在为任存浩擦拭,却没曾想任存浩忽然坐起身子。她心中惶恐,下意识地往后退一步,结果一不小心踩到了放在地上的脸盆。
脸盆被踩翻,里面的清水好似突然没了约束,如同奔涌的溪水,往四处流散。更糟糕的是,这少女站立不稳,眼看在就要摔倒在了地上。
“小心!”任存浩立即跃下床,伸手把这少女抱在了怀里。
此时,两人的姿势颇为暧昧。其实任存浩只是下意识所为,并非有意如此。
任存浩与这少女双目相对,两人贴得很紧。少女的脸上立即染上了一片红霞,任存浩这才察觉到自己失礼了,连忙把少女放下,歉道:“都怪我鲁莽,还请姑娘见谅。”
这少女的样貌虽非倾国倾城,但仍是娇俏动人,特别是她身上彩裙飘舞,犹如绚丽的蝴蝶,在花丛中翩然起舞。
彩裙少女脸色绯红,低头不敢看任存浩。她突然退后几步,随即头也不回地逃走了。
见状,任存浩颇为无奈,心知这次自己闯祸了。他本想出言解释,结果还未开口,彩裙少女就跑开了。
捡起地上翻倒的脸盆,任存浩用桌上布把地面擦干,旋即准备出门透透气。
醒来后的任存浩,不再是几个时辰前那副虚弱不堪的样子。他看着身上的绷带,心道:“是刚才的少女替我疗伤的吗?她的医术着实高明,我的伤势几乎完全恢复了。”
“唉!我方才还轻慢了她,等会再见,定要认真道歉才行。”任存浩喃喃道。
忽然恰在此时,脚步声由远及近,似有人将要走近屋子。任存浩立即收敛心神,站在一旁等待。
片刻后,一名青衫男子快步迈进屋子,带起一阵清风。此人神情温和,嘴角挂着和煦的微笑。特别是他那不大的眸子中,透出一丝如春风般的温暖。
“想不到你受了如此重伤,还能恢复得这么快!”青山男子微笑着拱手道:“在下乐无林,是一名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