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依旧人来人往。
一辆普通的马车缓缓地驶出了城门。
一辆看上去普通至极的马车,谁也想不到里面坐着一国皇室公主。
要是有人看见马车内的摆设,便会觉得之前看到的华丽奢侈都是目光短浅,马车内——
入眼是一片鲜艳的红色,但却并不会令人觉得艳俗,反而会被吸引住眼神。
车内到处铺垫着那极其珍贵的血狐绒毛,就连地面都无一幸免。软卧上铺了一层又一层,马车壁上先是用红色的狐绒装垫着,在三分之二的地方,加了一些细碎的白色水晶作为点缀,让这正片的红显得不再单调。
圆桌上,摆放着各种精致的点心,以及少见的水果。
这一切的一切不禁让人叹其嚣张华贵。
软榻上侧卧着一个身穿白色衣裙的少女,头上挽着简单的发髻,配上一支雪白的琉璃玉钗,简洁干净。
一眼看去,宛若天使般美好,纯洁。
城门之上
一个衣着冰蓝长袍的男子看向马车方向,直至远去看不到才收回了目光。与身旁的白色长袍男子对视。
目光依旧不变的温润如玉,最后还是他先移开了目光,缓缓低笑了起来,那声音里不乏幸灾乐祸。
是的,蓝色长袍正是君羽轩,白色的长袍南绝洛。
南绝洛生得很美,不是女性的美,而是一种难言的气质之美。
俊逸的外表,白色的长袍,白玉冠束发,高高在上,清冷似仙。
世人皆称第一公子乃天上的仙人,不识人间烟火,却生在了人世间,手掌乾坤,妙手回春。
听到君羽轩的笑声,南绝洛也丝毫无情绪波动。
淡淡撇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不言一语。
看着南绝洛转身离去的背影,君羽轩挑了挑眉,不作声。
随后也跟着离去。
虽知此去一别不知何时再见,但总是有机会的。
南绝洛的心思他知道,虽对方是她的妹妹,他却也不会插手。
倾云的心性,他是知道的,表面上什么都看不出来,但是内里比任何人都凉薄。
呵呵,只怕南绝洛都不了解,却依旧心系于她,且那份执着,真是可惜了。
幸好他不懂情,却也不会有情。他,至在天下百姓,无儿女私情。
所以,不会有南绝洛那样为情所困的情况出现在他的身上。
却不知,有些事,已是命中注定,逃也逃不掉,待到幡然醒悟之时,却已为时已晚。
君莘玥不知他人的心思,依然如常般。
马车出了城门,到了另一城外围的一个小村庄里。
此时,天色已晚。
离城内还有不少的距离,进城找客栈入住少说也得两三个时辰,现已天黑,却不够时间,只好问人借住一宿。
出门表面上只带了紫烟紫黛两个侍女,但暗地里却有暗卫相随,这暗卫是君羽轩派来了,名曰保护安全。
虽知他不会害自己,但也不喜被人跟着,像监视一般,实为保护。
还是要找个机会甩掉他们的,跟不上,技不如人何言保护。
紫烟走到一农户门前敲门。
而后,一农家老妇人出来开门。
那妇人一身的粗糙布料做成的衣服,颜色发白,手臂上的布料还有几个补丁,却干净整洁。
在紫烟打量妇人的同时,那妇人也打量紫烟。丝毫不因身上的衣服有尴尬困囧之色,大大方方地任由紫烟打量。
一身姣好的衣料做成的粉色衣裙,身上无过多装饰,头上也只是一根发饰简束住了头发,不不至于散落。
一身的江湖儿女气质,看起来豪爽大气。
就在打量间,紫烟也意识到她这样做有些不礼貌了,敲门叫人出来却不说话。
随后收回了打量的目光,礼貌道:“这位夫人,冒犯了,我家小姐路过此地,现天已黑,想在此地借宿,可否?”
那妇人淡淡一笑:“无妨,家中只老妇与儿子在内,不嫌弃就请进。”
说着,就侧身打开全门。
“谢过这位夫人了,我去叫小姐过来。”
说完,紫烟快步走到路边马车旁,道:“小姐,可下去?”
“好。”
马车里传出一个声。
随后,君莘玥缓步走下了马车。
紫黛把马车安置好后,也随君莘玥身后。
走到了农户门口对妇人微笑着淡声道:“多谢了。”
那妇人愣愣地看着君莘玥,半响才回过神来,才发现人早已进入院内。
随后尴尬一笑,竟看人家入了神。
不过,实在是她从没见过这般天仙的仙人。比她儿子还要俊俏,因为从前在她眼里,她儿子是她见过最俊俏的人了。
君莘玥走到了院里,淡淡打量着周围。
与这时代普通的农家院一般无二,整个院子如院子的主人般透露着一股朴素简洁的气息。
那妇人走了进来,对君莘玥等人淡淡地道:“农家贫困,不入眼,还望几位姑娘见凉。”
脸上隐约有几分尴尬之色,在门外之时不做多想,便无,现看到了这般漂亮之人,因家中招待环境不入眼,总觉得有几分别扭在里。
随后,君莘玥与农家妇人简单说了些话,便梳洗入寝。
那妇人也不多问。
这些年,经历了些风风雨雨,她是有些眼光的,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当年,她未婚先孕,生下云晨,遭受了不知多少的白眼,嘲讽。
从人人爱村里的一枝花变成不知廉耻的荡妇,昔日交好远去,她的心情可想而知。
更何况那个人这些年也从来没有回来看过她。
想到那个人,她的思绪复杂。
那个人是云晨的父亲,是她年少上山捡柴之时遇到。
他英俊潇洒,武功高强。却无记忆,但他一心守护她,几个月相处下来,便有了感情。
在一次喝酒后,趁他酒醉之下,一夜缠绵,便有了晨儿。
可是那个人在去集市买一回买菜后,却一去不返,了无踪迹。他走后,便发现有了身孕。
当日一别,十几载光阴已过。
心中思念成灾。却也夹杂了些许埋怨。
让她的晨儿一出生便无父亲。遭受村里孩童嘲笑。可怜了那孩子心性早熟。
她,这些年虽不好过,却也很开心。
因为有她的儿子伴在身旁,她儿子那是那个人的骨肉,又聪颖丰常,她怎能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