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豹又重新打了一遍拳法,打完却仍不见易磊出现。
“易磊不是迟到的人,可现在都没有来,不来也没有派人告知自己一下,说不定就是他出事!”
想到这里,张豹等不下去了,大步大步往渝城方向走去。
再说易府,易黑子和易凡熬到天亮,却仍然不见易磊回来,他们心中一个不好的预感渐渐涌了上来:易磊出事了!
“爹,这太阳都升这么高了,易磊还没回来,恐怕是出事了啊!”
易黑子紧锁着眉头,一言不发,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爹,你倒是说句话啊,现在怎么办啊?”
“急急急,急有什么用?”
易黑子一句话喝出,易凡赶紧闭口不言,只是直直的盯着易黑子。
易黑子站起身来,在大堂里来回地踱步,似乎思考着对策。
来回走了许多遍,就在易凡看烦了想再开口的时候,易黑子张嘴了:
“你现在去大河帮打听打听易磊出了什么事,去找找张大发,他平日里对易磊还算是颇为照顾,你去找他问问。”
“好好,我这就去大河帮打听打听。”
说完就往门外奔去,却在门口看见一个健硕的身影,正是从城外回来找易磊的张豹。看见易凡正要出去,张豹便问道:
“易磊了?怎么今日没去练拳,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易凡看见是张豹,知道这段时间易磊和他走得近,两人似乎也很玩得来,便没有什么隐瞒,把昨日大河帮来人带走易磊,易磊到现在还没回来的事情告诉了他,说完便匆匆地跑了出去。
张豹听了易凡的话,也是有些惊讶,大河帮带走易磊做什么?
他似乎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径直走到院里的石桌前坐下,一副等消息的模样。
一直到正午时分,易府之中,张豹仍然端坐在石桌前,旁边的易黑子却是来来回回地在院里打着圈,一脸着急。
“爹,爹,不好了,易磊被抓了!”
人还没有看见,声音却先传来了。
易黑子听见这句话,心里便是“咯噔”一下,待到易凡累的大气直喘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易黑子三步并作两步就迎了上去。
“什么情况,什么叫被抓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易凡顾不上易黑子的连连发问,只是大口大口喘了几口气,才说道:
“我火急火燎地跑去大河帮,大河帮的守卫却不让我进去,我向他们打听,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和我说的。”
“实在打听不到,我就在门口等着,想着能不能碰到张大发或者认识的人出来。等了大半天却一个都没有等到,就在我等的快急死的时候,我看见了易磊的跟班二娃,我赶紧把二娃拉过来问易磊怎么样,那小子一开始支支吾吾不肯说,被我一通逼问才告诉我,易磊被帮里关了起来,原因好像是……”
易黑子正听到关键地方,却不想易凡居然停顿起来,没有看见易凡望了望自己身后的张豹面露的犹豫之色,赶紧催问,
“你倒是赶紧说啊,因为什么啊?”
易凡看见易黑子这般急切地模样,顾不上张豹在场,咬牙说,
“二娃说,帮里因为易磊最近和黑沙帮少帮主走得近,怀疑易磊出卖了帮里的机密,所以就抓了易磊。”
易黑子听完也是神色一遍,缓缓回头怪异的看着张豹,易凡也望向了张豹,脸上似乎带着一丝敌意。
张豹听见易磊竟然是因为自己被大河帮抓了起来,心中不免有些愧疚,不过却发现易家父子俩直直的盯着自己,他虽然可以理解易黑子和易凡的心情,却仍然有些不喜,冷冷地说道,
“易磊没有出卖大河帮,我们就是一起练练拳,还有,易磊出事了我会救他的。”
说完,也不理易黑子和易凡什么反应,径直离开了。
易黑子和易凡注视着张豹离开后,易凡才急忙开口问道:
“爹,易磊怎么可能出卖大河帮的机密了,易磊他不是那样的人啊!”
“我也知道易磊不是会出卖大河帮的人,再说,易磊哪知道什么机密,当初大河帮就是给了他一个堂主的位置,什么实权也没有给他,张大发带着易磊也是在渝城里吃吃喝喝,根本没有告诉易磊什么机密。关键是,这段时间易磊确实和张豹走得太近,被大河帮误会也很正常。”
“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赶紧去找张大发,张大发是韩帮主的心腹,他一定可以在韩帮主的面前说上话,对,你赶紧去准备一些银两,我们这就去找张大发。”
说完,易家父子就开始忙碌起来。
而在地牢之中,黄玉才已经是今天第三次来了,他这次已经放弃了用鞭子抽打易磊的方法,因为他觉得这招对易磊似乎完全没有任何效果了,鞭子抽在易磊身上,易磊一点不叫不哼,反而黄玉才自己手酸腰痛。
黄玉才在易磊面前走来走去,望着易磊反反复复仔仔细细地看着,像在研究一个怪物一般。
黄玉才忽然伸出一只手去,狠狠地按在易磊的伤口上,就才看见易磊睁开眼恶狠狠地望了自己一眼,然后,然后又闭上了眼。
黄玉才也尝试过其他方式的拷打,成效都不大,黄玉才觉得自己面前的,就是一个不知疼痛的木头人,对付常人的方法对他几乎没用。无奈之下,黄玉才轻“哼”几声离开了。
在黄玉才离开后,易磊睁开了眼睛,只觉得地牢又陷入了黑暗之中。经过一夜的用热气治疗伤口,易磊腹中的热气已经所剩不多,他正要修炼口诀来增加热气,忽然他感觉到了在黑暗的地牢中有了一丝光亮。
他低头一看,发现光亮竟然来自自己的胸口,这让他十分诧异:自己的胸口没什么发光的啊?
胸口有什么,有一点银两,有《基础拳谱》,有……
啊,易磊忽然想起来一个黑黝黝的东西——陶罐!
易磊想起来在自己的胸口放着让自己忽视许久的陶罐。自从发现陶罐只能“吃”药草,并没有其他神奇的功效的时候,易磊虽然觉得陶罐是一个神奇的东西,仍好好地保存着它之外,对于陶罐想起来的时候并不多,甚至可以说陶罐差不多被他淡忘了。
然而,此刻在地牢之中,易磊意外的发现陶罐居然可以自己发光,而不是在“吃”药草的时候才发光,这使得他十分高兴。
虽然还不知道陶罐现在为什么会自己发光,因为这地牢之中显然没有它需要的药草,更准确的说,地牢里除了一些刑具基本上没有什么值得多看一眼的,但是易磊觉得自己距离了解陶罐真正的作用又近了一步。
就像面对一个从头到脚用黑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女子,你渴望拿掉那些包裹的黑布,但是你除了看着并不能采取其他行动,于是你更加渴望、更加迫切,但还是无能无力、无法可施,但是,但是,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女子动了一下。虽然只是动了一下,离你去解开黑布看清她的样子还远得很,但是,你至少你知道了她是活着的,她有意识,她可以主动的表示!
易磊呆呆的看着胸口一闪一闪的白光,虽然这点白光在黑暗的地牢里显得是那么微弱,但在易磊心里却全是那一星一点的白光,在他眼里就如月光般柔和,阳光般温暖,对,温暖!
易磊突然睁大了眼睛,仿佛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般的事情,温暖,对的,他感觉到了腹中有一丝丝的温暖感觉,这种感觉只有自己在修炼口诀、腹中增长热气的时候才会有的温暖感觉。
难道陶罐发出的白光竟然可以增长腹中的热气?想到这一点,易磊便按捺不住,赶紧把心神放到腹中去感应,但是却什么都没有感应到。
难道是自己的错觉?易磊冷静了一下,却仍然感觉到腹中的温暖,若是腹中的热气没有消耗的话易磊还不敢这样肯定,但是现在腹中热气所剩无几的时候,那种热气增长所带来的温暖确是实实在在的被感受到。
易磊觉得自己的心有些乱了,从发现陶罐发出白光,再到感受到腹中的温暖,易磊一直处于一种十分兴奋的状态。他努力使自己镇静下来,把心跳平复到正常水平。
过了好一会,易磊觉得自己差不多了,才再次集中心神去感应腹中的热气,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易磊仍然全身心的感应着,终于,易磊感应到了正在缓缓增长的热气,虽然热气是在增长,但增长的速度是极其缓慢的,以至于在易磊全身心的感应下也花了许久才感应到。
易磊在确定了陶罐发出的白光可以增长热气的事实之后,反而变得十分平静,并不是他在刻意压抑自己的兴奋之情,而是他一开始就觉得陶罐必定不是一般的东西,还有就是在刚刚经历了陶罐发光、感受到温暖的事情后,他已经接受了事实。
是的,就是你一直知道自己能做到一件事,一直坚持着,当你真的做到的时候,你除了一开始的兴奋外,你也许就会很快平静了,因为在你的意识中,你早已经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