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关于金兰小姐生前的一些事。”范慧萍点到为止。我们要看看花园的反应。
“金兰?”花园拉开了痛苦的回忆。这种痛苦很正常,因为她们之前是好朋友。
“不知您是否知道,您先生和金兰曾经收养过一个女孩。”范慧萍又点到为止。
“菊子!”花园离开了痛苦,恢复了平静。她放在双腿上的双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菊子现在是我的姐姐。她离开水市后,被我爸爸收养了。她一直生活在L城,不过她现在出事了。”范慧萍又来了个点到为止。
“出了什么事?”花园格外紧张的问。这种紧张也可以理解成自然而然。不过她双膝上的双手又颤抖了一下。
“她失踪了。”范慧萍说。
“失踪了?”花园疑惑的问。她的双手又颤抖了一下。
“可怕的并不止这些,而是我们在她的日记里发现了一个秘密。”范慧萍的这个戛然而止充满了诱惑,但花园不去追问。
就是这个不追问,令我产生了怀疑。
范慧萍做了稍微的停顿,继续点到为止:“这个秘密说来我们也不相信,日记上写着当年金兰的死另有阴谋。”
花园没有做声,双手颤抖起来,最后不得不将手放进了衣袋中。
范慧萍突感改变语调,认真的说:“金兰不是死于盗贼之手,而是死于谋杀。”
“当年我先生也这么认为!”花园表现的比刚才更平静了,她的手藏在衣袋里没有抽出来。
“我们去过水市,警察告诉我们,他们也证明当年的案子没有错误。”范慧萍又抛去了一个话引子。
“我先生当初也这么怀疑过,但警察的证据确实很有说服力。”花园没有接过引子,很确切的说。
“菊子在日记里口口声声说要替金兰报仇。”范慧萍一计不成,又来一计。她希望这句话可以让对方出现慌张。
我也拭目以待。
“难道菊子当年知道些什么?”花园没有慌张,仍旧平静。她的平静太令人寻味了。
“这正是我们想知道的。”范慧萍快速的调整失望,深沉的反问。
“你们也不知道?”花园不解的问。她的不解很正常。
“难道你们也不知道?”范慧萍反问道。
花园思索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范慧萍失望的叹了一口气。
范慧萍的沉默是在等待花园主动询问,花园的沉默是在思索要不要询问。
我开始在客厅里溜达,欣赏欣赏。我见谈话进入尾声,走回沙发边,坐回了范慧萍的身边。
我的沉默是在捕捉花园的神色。
最后的成功者属于范慧萍。
“如果方便的话,可以告诉我,日记里都写了些什么吗?”花园的表情告诉我们,他只是随便问问,但我感觉她很想知道,甚至里面的内容对她很重要。
“真令人遗憾,我们只得到了日记的一小部分,似乎暗射金兰的死跟她研究的专利有关系,有人想盗取她的研究成果。”范慧萍认真的说。
“众所周知,那个专利是银华和金兰共同研究的,尚未成功,金兰就遭到了不测。之后的一年,银华受研究所领导的鼓励重新研究,花费了一年才算成功。这怎么可能有偷盗之嫌呢?”花园冷静的说。我看到她的衣袋又翻动了几下。
“我们就是知道这之间有什么误会,才找你们想想办法。”范慧萍着急的说。
“我想我应该当面跟菊子说清楚。”花园很迫切的想见到李传菊。
“她失踪有些日子了。”范慧萍说。
“那怎么办?”花园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可以借用一下厕所吗?”我突然插进了这句不合时宜的话。我此举另有目的。
花园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少顷,点头答应,并亲自带我走进了卧室。
有客厅的卫生间不用,舍近求远,这有点儿奇怪。
我从卫生间里出来,看到花园正站在卧室门前跟范慧萍聊关于我的事。花园这招是一石二鸟,看着我,防着范慧萍。是的,对待陌生人需要防范,毕竟这里值钱的东西有许多。但愿她是出于这种防备。
范慧萍坐在原地,发挥她说谎的技术,闲扯着另一个我。
我和范慧萍告辞离开。
花园送到了门外。
我们互留电话,以便随时联系。
回旅馆的路上,范慧萍抓着我的衣服静静的睡着了。
她确实累了。
我放慢车速,让她尽量睡得踏实一点。
到了旅馆,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下了车,看了看我,蹲在了旅馆门前。
我放好车,走回来,她又睡着了。我没有叫醒她,横抱起她,迈上了旅馆的台阶。
在我走进旅馆的那一瞬间,我突然意识到,有人在身后看着我。我回头看,除了那名女服务员外,并无他人。我将其归咎于我的神经敏感。
走进房间,我将范慧萍放在床上,盖上被子。
她睡得还是很沉。
我对刚才的敏感心有余悸,这令我在房间里相当的不自在,于是我不自在的走出了房间。
站在走廊里,我的感觉更浓了。
我右转朝走廊的尽头走去。
距离尽头三四米,一阵急急的脚步声从楼道里传了过来,
我第一感觉有人在躲着我,于是我快步跑过去。
对方的速度很快,我没能看到人影。
追到大厅,仍只看到刚才的那个服务员。
她正奇怪的看着我。
我本能的询问她,可曾看到刚才有人跑出来。
她呵呵甜笑了一下,打赌说我追不上对方。
我更奇怪的瞪了她一眼,跑出去。
旅馆门前的马路上空无一人。
我跑出百米后,停下来,开始怀疑追错了方向。
我猛一回头,吓了一跳。
“我可以理解是你身上的伤,影响了你的速度和智商吗?”王秀凤藐视着我,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我们两人的距离定格在50米。
我喘着气没有正面回答她,小步的向她走去。
她的嘲讽渐渐变成了一种近似的陶醉,像是在等待她的爱人。
这种表情使我产生了怪怪的感觉,搅乱了应对她的思想。
“艳福不浅啊!刚刚抱完美女,又要和我这个大美女约会了。”她的表情告诉我,这一刻她真的将我当成了恋人。
“对不起,我不是杨过。”我不允许她再嚣张下去,我也不想受她的戏耍,于是说出了使她敏感的男人。
“你是不是他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眼下必须像一个男人一样为我负责。”她突然很认真也很痛苦起来。
这句话充满了可怕,我的思想终止了,脑袋里一片空白。数秒钟后,我的思想从那一晚的醉酒开始,慢慢的醉酒演变成了缠绵。这份缠绵一瞬间消失不见。我回到现实,我的心凉到极点,手心冒出了一层冷汗。
难道是?难道是?如果是?如果真的那个了?可怎么办?怎么办?
“你现在相信斗不过我了吧?”王秀凤眼神中露出了对我冷冷的藐视,她痛恨我令她做了一个少女不堪面对的事。
我要不要开口说话?开了口要说什么呢?向她道歉说对不起?这是一句对不起就可以解决的事吗?除了对不起我又能做什么呢?
“出了这种事后,你对女性的态度都是这个样子吗?”她的反问带着浓厚的火药味。
“给我时间,不需太久,一天,最多两天,到时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我硬着头皮说。我心里不知该何去何从。
“娶我?”王秀凤丢下了一个重达万金的杀手锏。
我被杀了个面如死灰,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娶一个像她这样的女子,哪怕我是那么爱相貌与她仿佛的刘静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