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人还算有良心,或者说有职业道德,严格的遵循适可而止暂时只给我点颜色瞧瞧,没有用钢管伺候我这手无寸铁已无还手之力的失败者,只用拳脚招呼我。不过这也不轻,噼里哗啦一阵子,除了我拼命护住的脸,全身各处都被他们的拳脚光顾过了。
他们不会要我的命,也不想让我重伤,老大见差不多了,扬手示意停下,得意笑了两声,扬长而去。
我没有晕厥,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也是像老大一样验证自己的伤势有多重。我全身分布着无数个痛点,这些痛点不由自主的编织成了一张网,这张网严实的裹着我,但这些痛远不及我内心对自我失败的惭愧。
响起了警报声,做贼心虚的我认定这警报是冲我来的。我不能被警察抓到,被搭救也不行。
我挣扎的爬起来,走到摩托车前,它摔得够惨,四周散落着从它身上掉下来的碎片,我不敢确定它是否还‘健康’,就算它彻底报销,我也要将它拖走。我不能丢下‘老婆’不管。再者,警察抓住了‘老婆’,顺藤摸瓜,很容易就可以找到‘老公’。我使出余力将摩托车从地上拉起,骑上去,试了几次,发动了引擎。
我骑车朝警报声相反的方向奔去。
过了十几分钟,听不到警报声了。我找了一个宁静的公园,停下车,抽了两根烟,重新骑上车,朝范慧萍的寓所驶去。
在范慧萍的楼下,我看了看表,已经八点十五分了,超了约定时间近两个小时。她房间里没有亮灯,我想她应该睡着了。我安置好了摩托车,走上了楼。我轻敲了两下门,喊了她的名字。里面没有传出她的回声。我轻推了一下门,门无声的开了,房内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你来了!”声音是从床的位置传来,很轻很弱,不像范慧萍的正常声音,像她受过委屈的声音。
“你怎么了?”我本能的问。
“我没怎得。”她要哭了。
“为何不开灯。”我意识到了她可能也受到伤害了。
“不要开灯。”她急忙的阻止。
她的声音还在头顶回荡时,我已经行动,让房间亮了。
这里确实被不受欢迎的家伙光顾过来。他们远不止破坏了这里整洁的布置,主要是令范慧萍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光着双脚精神恍惚的坐在地上。
范慧萍看了我一眼,将脸埋在膝盖上呜呜哭了起来,这哭声让我明白了发生了更可怕的事。坏人伤害女性的手段,砸她东西毒打她都是轻的,罪恶的是强行占有女性身体的某部分。
我百感交集的走过去,从侧面抱住她,让她的身体完全的溶进我的怀里,她像一只受伤的小鸟伸手抱住了我。
“我该怎么办?”她哀痛的说。这声音像极了某部电影中,一个不久前被侮辱的女性在向所爱之人寻找依靠的声音。
“一切有我。”此时我必须像男人勇敢的站出来,熬过今晚,明天再说明天。
“你会照顾我一辈子吗?”她更加悲伤的说。
“会!”我斩钉截铁的说。
“你爱我吗?”她依旧悲伤。
“爱!”我信誓旦旦的说。
“你是一个骗子,我知道你明天就会反悔。”她说。
“我要是反悔就不是人。”我说。
“有你这句话,我以后的日子就幸福到底了。”她离开我的怀抱,破涕为笑道。
我傻了,按说一个刚刚被侮辱过的女孩,恢复不应该这么快。
范慧萍站起来,将衣服穿戴整齐,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理了理乱发,穿上暖和的拖鞋,迈着猫步走进了卫生间。
我看着她的背影,被欺骗的感觉冒了出来。我够笨的,王秀凤会派人打我,但绝不会找人**与她同龄的女孩。这不是王秀凤的做事原则。同时,我又想到,打我的人或许不是王秀凤指使的。至于是谁,这不是我现在能推敲出来的。
我没有生气,起身开始收拾房间里的狼藉。
范慧萍像只跳出羊圈的小羊,蹦蹦跳跳的来到我身后,轻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伟大的绅士,说话可要算话啊。”
我没有理她。
“生气了。”她转到了我的侧面,调皮的说。
我继续不出声,转身又给了她一个后背。
“他们一共来了三个人,见东西就砸。我心里很疼,但为了不惹怒他们,只能看着。在敌强我弱之下这么做显然是正确的,不反抗是自我保护最好的方法。他们没有碰我一个指头。我是为了减轻痛苦,才跟你开这个玩笑的。在你没来之前,我一直都在为被砸掉的对我意义颇大的物品而哭泣。”她结束了调皮,伤感的说。
我还是无动于衷,我一眼就看穿了她的伤感是冒牌的。
“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求您老开尊口,说两句吧。”她祈求道。
我白了她一眼,继续不吭声。
“您恨我就恨我吧,但您也应该为我失去的那些珍贵的物品而安慰我一番啊。”她说。
我心想她这个房子里能有什么珍贵的东西,所谓的珍贵东西不过是碎了没有了才变得珍贵了。
“再不说就是阴阳人。”她诅咒道。
“安慰你?”我想到昨晚跟李传菊所打的赌,被说了第一次,可不想再来第二次了,被逼无奈,只得开金口了。
“抛去纪念意义,按金钱算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啊。”她说。
“我也损失不少啊。”我说。
“你损失啥了?”她好奇的问。
“我的摩托车挂彩了。”我说。
“发生啥事了?”她更加好奇了。
“我被人袭击了。”我说。
“严重吗?”她着急的问。
“比上次拳击场上稍轻些。”我说。
“你受伤了?”她问。
“亏你还自称慧眼识中呢?我都伤成这样了,你硬是一个没看出来。”我说着又坐在了床上。
“你骗我?”她知道自己错了,但还是不敢去相信。
我脱掉了外套,解开上衣的几个纽扣,露出了伤痕。
“对不起,我错了,我只顾着玩了,对不起,你别生气,你别介意。”她后悔莫及。
“东西归你收拾了。”我说。
“那你歇着吧。”她说。
我躺了下来。
范慧萍没去收拾残局,而是在我身边坐下,直直看着我身上的伤痕,眼眶红了。
“你还疼吗?”她问我。
“有一点。”我说。
“让我给你擦些药水吧。”她说。
“不用了,休息一下就好了,我还要去会李传菊。”我说。
“时间还早呢,擦完药水再去,她又不会逃走。”她说。
“也好,擦些吧。”我说。
她下床,去拿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