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慧萍一口气将水喝了个底朝天,把水瓶子递给我,示意我去付款,嘴里则愤愤不平的说:“笑个屁,为了你,我连初恋都献出去了。”
我控制住笑,拿着水瓶到柜台付钱。付完钱,范慧萍已经走出了超市,站在超市门口,昂着头,一口一口的吸着寒气。像是成了精的狐狸在吸取日月精华。
“你该回家了,我送你回去。”我走到她身后,看着已经黑漆漆的四周说。
她回头瞪了我一眼,说:“你特讨厌和我在一起?”
我回道:“可怜天下父母心,你这么晚还没有回去,她们一定担心了。”
她说:“我是孤儿,所以我很自由。”
我颇为吃惊,但感觉她在说谎,问:“你今晚都不回去了?”
她说:“这有何妨。”
我说:“我虽然有那么一点正义感,但我可是一个顶级的色狼。色狼通常下手的对象就是像你这般穿着校服的漂亮女孩。”
我说到最后露出了一丝垂涎欲滴的贱模样。
她显然没有被这些话吓倒,上下打量着我,说:“你敢吗?”
我回道:“我连挨刀子的事都不怕,你说我敢不敢?”
她脸颊微微红晕了起来,说:“那我今晚跟你回家,看看你有多大能耐。”
这下,我无语了。
我迈步向前走去,准备拦辆出租车回家。她跟了我几步后,突然改变了方向,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我停下来,转身看着她的背影说:“怎么做起逃兵了?”
她没有回头,抬起右手,晃了晃,说:“我要回家,改天再陪你玩。”
我笑了,为了她的青春自由而笑。
笑够了,我开始继续我的步伐。
“假如我真的喜欢上了你?你又会怎么样啊?”我身后传来了她的声音。
“我已经拥有爱情了。”我没有回头,朗朗的说。
“这真让人伤心!”她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转头向后看。已经没有了她的踪迹。我在心里叹道,真是一个奇怪的女孩。
我急急的向寓所赶去,被气走的小湘现在不知怎么样了。
我在寓所下的草坪石阶上看到了缩在那里,一脸忧郁苦恼的小湘。小湘看到了我,站起来,勉强的挤出了笑容。我走到近前,刚要开口向她解释,就被她阻止了。她说,她知道高鄢不是一个乱来的人。
如此,我紧绷着的心放了下来。
小湘已经做好了晚餐,我俩拿筷刚刚吃了两口,传来了敲门声,我放下碗筷去开门。来者是刘静珍。忘了向大家介绍,刘静珍的职业是警察。
“吃饭了吗?”我问。
“没呢!”刘静珍说。
“那一起吃。”我说。
小湘给刘静珍盛了米饭。刘静珍狼吞虎咽扒了两口米饭后,扯开了来此的目的。
“电话上没有问清楚,我现在再问你一遍,你为什么要打听那件案子?”刘静珍说。
“当做小说的题材啊!”我呵呵笑着说。刘静珍并不知道我现在身在学校。今天我向刘静珍打听丧彪杀死蒋展的那件案子的来龙去脉。她感到奇怪是很正常的。
“说实话!”刘静珍不相信我的话。
“真真的心里话。”我说。
“如果真是写小说,那我就不用如实禀告了,反正小说都是虚构的。”刘静珍说。她恢复了吃饭,不过改为了细嚼慢咽。
我明白她是在跟我拗,我也就跟他拗。我干脆拿了瓶酒,两个盛三两的玻璃杯,往桌子上一放,准备跟她拼到底。
刘静珍将酒拿过去,用两根筷子夹住瓶盖,手一用力,瓶盖飞了。她拿起一个玻璃杯,呼呼的倒满,递给了我。又倒满一个,归了自己。她又示意小湘要不要也喝一点,小湘连连摇头拒绝。身为女儿身的刘静珍,酒量惊人。
我们都不说话,默默对饮起来。按酒量,我不逊色于她。这又是我家,我怕什么。
“你真的不打算说?”刘静珍微微有些醉了,趁着酒劲决定妥协,主动小声的问我。
“你没问,我怎么说!”我说。
“好了,我现在问了,你说吧。”刘静珍说。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你不先说,岂有我先说之理。”我说。
“你放心她们两个女孩为你跑东跑西,你就不怕出了什么闪失。”刘静珍担心的说。
“你都知道了,还问我。”我说。
“张娜这几天神魂不定古里古怪的,我一猜,你这肯定有事。我是为你好,‘老黑’的事少插足,连我们都要躲着。”刘静珍说。
“这点我明白。”我说。
“你明白就好。”刘静珍说。
“你们警察对前不久发生的事有什么看法。”我反问她。
“这是机密,不可外泄。”刘静珍说。
“我认为她的自杀是受了他人的蛊惑。”我说。
“证据呢?”刘静珍问。
“我正在收集,我想阻止这种事蔓延下去!”我说。
“你相信那些谣言?那是不可能的。我们已经做了调查,学生的心态都很健康,而且遗书上写的很明确。”刘静珍坚定的说。
我将我知道的一切花了三十分钟,统统说了出来。唯独隐瞒了我的帮手范慧萍。刘静珍的脸寒了,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我会说服他们,让警察出面解决更好一点,你停手吧,这件事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刘静珍做出了决定。
“你这么就把我给毙了。”我不能理解的说。
“我这是为你好,这件事和王家有关,不可同日而语了。”刘静珍剖析道。
“如果我执意要走下去呢?”我说。
“你仔细听我下面的这些话。王二、蒋展、杨过当时号称L城三杰,王二为老大,后来王二走了,L城就成了蒋展和杨过的天下。他们三人的家事都很显赫。蒋展出事后,丧彪逃了,传闻说,是王二私自将丧彪处以极刑。由于没有证据,警察也没有办法,不过这么长时间了,没有任何的关于丧彪的消息传出来。死的可能性极大。”刘静珍说。
“丧彪这种人死不足惜,杀了他等于为民除害。”我道。我心里突然的想到,难道蒋展的死是导致王秀凤恐怖的主要原因。事实上我的推测正确无比。
“蒋展的案子在一股强大势力的压迫下,被屏蔽了,档案室里并没有此案的只字片语。可见,有些人不愿再提及这段往事了。”刘静珍说。
“而有些人却因为此事造成的后果,还在兴风作浪。“我说。我又预感蒋展的死令王秀凤产生了一种变态的心理,因而她要许多的人去死。
王秀凤与生前的蒋展到底是什么关系呢?是恋人?还是兄妹的友谊?
“那就交给我去解决吧,假如你被发现了,处境会很危险。”刘静珍说。
“你有什么解决方案?”我问。
“现在没有,但我出面至少比你安全些。”刘静珍说。
“我已经上了船,很难下船了。”我说。
“你决意非要这样做。”刘静珍说。
“是的。”我坚定的说。
“那算我一份,但不可以让她们再插足了。”刘静珍说。
“一言为定。”我很感激刘静珍,虽然嘴上答应了她,但心里还是决定由我一人去承担。
事后的许多天里,刘静珍没有主动给我打电话,像真的遗忘了,直到我出现危险的那一刻,她才挺身而出。这是后话,不便多说。
我送走刘静珍后,迎接我的是小湘直直的注视。在我和刘静珍肝胆相照的过程中,小湘一直扮演着事不关己的第三者。
我被她看的心里怪怪的,像是偷了东西的小偷,见到了物品原主,无法面对。
小湘收回眼神,轻轻的走回自己的房间。我知道她有很多话要给跟我说,没有说,是因为太多了,不知说什么才好。她很为我担心是不争的事实,因为我是她的亲人。她想劝我放弃,我明了她的心。
今晚注定是我的无眠之夜。我的第六感告诉我,魔鬼之手就在今晚会伸向王丽霞。而我获取讯息的机会全压在邵华琴身上了。
看看表,差十五分钟到二十三点。时间有限,但我有自信成功。
我洗了一把脸,走到卧室,边脱衣服,边根据纸条上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彩铃响了好一会而,才被接通。
“你是属猴的吗?这么急!”邵华琴开口就抛了一句狠话。
“我不属猴,但和齐天大圣攀得上一星点儿亲戚。”我说。
“都是猴子变的。”邵华琴笑着说。
“大家都一样,睡了吗?”我说。
“没有等到你的电话,能睡得着吗?”邵华琴说。
“你知道我一定会给你打电话?”我说。
“因为我是双旭的校花,而你属狼的。”邵华琴说。
“你的确具备吸引任何男人的魅力。”我说。我心里则想,这太不可思议了,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竟拥有这样的思想。这是太前卫了,还是这个社会真的变成了这个样子。
又传来了邵华琴的轻笑声。
这笑声从骨子很单纯,这种单纯促使我下定决心要使它完完全全纯洁起来。
“欢迎一个糟老头出现在你的窗下吗?”我说。
“我喜欢浪漫的约会。”邵华琴干脆的说。
我决定从现在开始我所做的事只是我自己的事了,所以我没有向小湘打招呼便走出了寓所。我根据邵华琴给我的地址,骑摩托车不到二十分钟就来到了那片豪华住宅区。邵华琴告诉我,她房间里的灯一直亮着,窗台上挂着两个偌大的风铃,风铃会随着风响个不停。
我看到了亮灯的房间,听到了风铃动听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