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的王丽霞告诉奶奶,她跌落进了路边的沟里,摔伤了,搞脏了。大意的奶奶相信了孙女的谎言。
第二天,王丽霞准时出现在了学校门口。
王秀凤六人,倚在校门口的墙上。除王秀凤以外的五人对王丽霞嘲讽着。王丽霞依旧沉默的从他们身边经过,完全不认识她们。
几人看着王丽霞的背影,笑的说的更响了。
放学后,她们又站在昨天逞凶的地方,挂着得意的笑容,看着远远走来的王丽霞。
王丽霞看到了‘敌人’,没有放缓脚步,默默的走着。
到近前时,尚守芳用脚踢了一颗石子,石子咕噜咕噜滚到了王丽霞的脚前,停了下来。
王丽霞也停下来。
尚守芳用手比划着,喊道:“姓王的,你过来?”
王丽霞没有进行丝毫的犹豫,走了过去。
今天这条路像是被封闭了一样,没有一个同学从这里经过。
王秀凤准备给王丽霞免费‘美发’一次。
约莫六七分钟,尚守芳停止了‘完美的设计’,收回剪刀,倒退一步,细细打量着王丽霞头上长短不一怪异无比的发丝,露出了满足于自我的笑,慢慢的又变成了对自己‘作品’的嘲讽,忽而又变成了自我痛苦和对王丽霞的痛苦,最后恢复了平静,变成了一个没有感情的人。
王秀凤哼了一声,率先转身走开。剩余六人跟着一哄而散。王秀凤的哼声代表一切都没有结束,
王丽霞静静的看着六人的身影渐渐远去,眼角滚下一滴泪水。
女孩都爱美,所以王丽霞肉体上的疼痛,远远无法跟‘头发的失去’相提并论,但王丽霞眼前的痛苦很快被曾经的往事所掩盖,她失去了痛苦,又变回了麻木不仁的怪物。
王丽霞嘴角露出了奇怪的笑容。在讥笑自己,在讥笑所有人。她带着这种笑,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向附近的一间发廊走去。
那间发廊美名其曰‘岁月屋’,是附近唯一的一所发廊。
走进发廊的那一瞬间,从发廊里面传来了一阵富有朝气的声音。
“来我这,算你选对地方了。”这是一个帅气小伙子的声音。小伙子很快发现了来者的落魄,更多甜言蜜语消失了,脸上的笑容也变的僵硬起来。
“我这头发,可以剪吗?”王丽霞抛出这句不恰当的话。
小伙子微微的点了点头。他经常会收到这样的客人,也只有他敢给这些客人服务。
“我坐哪里?”王丽霞果断的问。
“这边。”帅气小伙子指了指靠里边的一个座位说。
王丽霞走过去,坐下来,看着镜子中狼狈的自己,凄惨的笑了笑,说:“我光头会是什么样子?”
小伙子站在王丽霞的身后,眼睛红红的看着王丽霞,回道:“一切都交给我吧。”
王丽霞说:“那你看着办吧!”
小伙子先领着王丽霞走进洗头间,洗过头发,擦干后,又引着王丽霞回到刚才的座上。
开始剪发。
“你是‘双旭’的学生?”小伙子问王丽霞。
王丽霞只看着自己又被剪下来的头发,没有吭声。
“几年前,我也是这个学校的学生。以前这里也有男生的。”小伙子笑着说。王丽霞的沉默没有影响到他的心情。
王丽霞翻动眼皮看了一眼小伙子,只一眼后,又将眼神转向了自己。
“我叫杨过,不是神雕侠侣中的刘德华古天乐。双旭许多人都被欺负过,其中的一小部分被剪过发。也都执拗过反抗过,但最后只有一个相同的下场。”看样子他很想跟王丽霞做个深入的谈话。
王丽霞眨了一下眼睛,示意他说下去。
杨过没有说,而是加快了剪发的速度。不一会儿,王丽霞的新发型出来了。
虽然成了短发,但绝不难看。可见杨过的手艺不一般。
杨过引着王丽霞又去洗头,洗过头吹干后,杨过还是没有说话。王丽霞认为杨过已经改变了主意。王丽霞不奢求什么,也就没有打算再询问,掏出钱,准备付钱后离开。
“我免费为你服务。”杨过看都没看钱,说。
王丽霞吃惊的看着杨过,拿着钱的手仍没有收回去。
“但我有个条件,你可以答应我吗?”杨过说。
王丽霞收回了钱,点了点头。
“你怎么不问我是什么条件?”杨过说。
“你不是坏人。”王丽霞说。
杨过轻笑一下,走了出去。
杨过开动停靠在发廊墙边的摩托车,将王丽霞带到郊外的一片荒草地边。
这片荒草地方圆约有千米,遍地齐腰深的荒草随着风摇曳着。荒草地的中央曾经是一座豪华别墅,不知因何缘故拆了,留下了一片孤独的废墟。
“你不害怕吗?如果我对你做坏事,你喊破喉咙都不会有人过来救你。”杨过说。
“因为我不够漂亮,而且你很帅。”王丽霞说。
“相信我,你对了,但一个女孩还是不要随便相信男人的话,尤其是不熟悉的男人。”杨过说。
“谢谢你的金玉良言。”王丽霞感激的说,杨过的话触到了她心底的伤。
杨过迈步向废墟走去,王丽霞默默的跟在了后面。
杨过走进废墟,在一处矮墙边站立。
王丽霞站在外面,静静的看着杨过。
杨过伸手抓起一把泥土,嗅闻了一番,叹道:“味道一如往昔啊。”
王丽霞不明白杨过话语的含义,但她猜测废墟内一定存有非凡的过去。
“我曾经在这里住过。”杨过说。
“那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呢?”王丽霞问。
“一个人厌倦了某个地方,留着它又有什么用呢?”杨过说。
“造价这么高的别墅,毁了,多可惜啊。”王丽霞说。
“我和你一样受过伤,但与你不同的是,你选择离开你的伤心地,而我留了下来。”杨过说。
“你调查过我?”王丽霞惊道。
“请原谅我这么做,我是善意的。”杨过说。
“那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王丽霞失望的说。
“在你来学校的第一天,我就注意到了你,也预测你将是被惩治的对象。当时我确实想过需要你的帮助,但今天却是偶然遇到了你。”杨过说。
“你需要我怎么帮助你?”王丽霞说。
“听说过蒋展吗?”杨过说。
“没有。”王丽霞说。
“真是孤陋寡闻。”杨过说。
“我来L城只有十五天而已。”王丽霞说。
“蒋展,曾是双旭最响亮的名字。他是我兄弟,我们一起统治着学校和社会上很大的一股势力,惩治学生只是我们当时的乐趣而已。后来,他厌倦了这里的生活,准备去流浪,而我为了阻止他,故意得罪了L城的黑社会头目丧彪。他为了救我,向丧彪开战,不料中了圈套????????。他最后留在了L城,永远不会再离开了。”痛苦的神情一直围在杨过的脸上,久久不散。
“他死了?”王丽霞猜到了最后的结果。
“他被砍了四十七刀,就死在这所别墅里。”杨过说着眼神瞥向了地面的一处,蒋展当时就躺在那个地方咽了气。
王丽霞害怕了这里。毕竟她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女孩。
“你顺服她们吧。”杨过看到了王丽霞的恐惧,走到王丽霞的身边,用祈求的语气说。
“你和她们究竟有什么关系?”王丽霞问道。
“你不要问原因,只需说答应还是不答应。”杨过说。
王丽霞的思想没有过滤是帮助呢,还是拒绝,只是一味的被眼前这种错乱复杂的事搞乱了。
“求你了。”杨过庄重的祈求道。
王丽霞还是不知道自己何去何从,眼前突然一片漆黑,晕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