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硬着头皮走进‘双旭’。接下来的每堂课,我放任了自由,给足学生们随心所欲的空间。
除了我自己,我谁也不搭理我,似乎我也只属于我自己。我不敢想象,翻脸后的万英竟具有这么大的魅力。
我和自己侃侃而谈,也视她们不存在。我唯一对她们说的有份量的话,就是下课时候告诉她们我的课从明天开始一节变两节,上午下午各一节。
我制定了一套跟踪方案,由从来没有在万英面前出现过的张娜负责跟踪,小湘继续做我的女友给我做掩护。我和小湘会根据张娜提供的线索装出偶然的样子出现在她们身边。这一招用的次数不能过多,但我相信只要几次就可以查出我想要的结果。
放学后,我隔着教学楼的玻璃看到万英王丽霞宋巧玉结伴匆匆走出了校门。
我掏出手机,呼叫一直潜伏在车内容的张娜,指示张娜跟上她们。
张娜从我拿回家的片子中见过万英三人,加上从校门三人结伴而出的女生并不多,认出她们并不难。
万英三人于不远处的公交站台,稍等一会,坐上了123路公交车。
张娜开着车与公交车间隔三四个车位,慢慢的跟着。
中途,万英在她家附近下了车,剩下的王宋二人一直坐到末站。
这里已是荒郊野外。
她们的脸色都很凝重,像是在她们身上发生了可怕的事情。
她们顺着公路走了约莫五十米,来到附近唯一的荒山脚下。荒山被一圈密密的松林包围着,一直延伸到半山腰,顶上有一座荒废了四五年的寺庙。
二人停步思考了一下,抬步消失在了松树林中,一会儿她们出现在了半山腰。待我坐车赶来时,二人已经走进了寺庙。
我让张娜将车开到隐蔽的地方,坐在车里那里也不要去。
张娜担心我的安全,执意要和我一起去。
我告诉她,敌人都是一群女孩子,能耐我何,话又说回来如果真的出现什么危机,你一个弱女子能帮上什么忙,净添乱,你不如呆在这里,免得俩个都被套住了,连个策应的人都没有。我们保持联络,我一个小时内回不来,你就打电话报警。
张娜脑子转过了弯,点头答应,连续几次叮嘱一定要我小心。
我健步如飞的跑到距离寺庙还有百米时,放轻了脚步,慢慢的绕到了寺庙后面。窥视,后面总比前面好。
这时夜幕就要降临。
寺庙的后墙正好有处长宽各一米的破洞。我弯腰爬进去,躲在了石像后面。
整个寺庙只有一个声音传进我耳朵里,那是近似于绝望的低沉的哭声。
我小心翼翼的探出半个脑袋,看到王丽霞瘫坐在地上,身体一次又一次的急促的抽搐着,她的周围成半圆形的站着六个人,由于寺庙里此时已经漆黑一片,我无法分辨出这五人谁是谁。
辨别的过程中,她们前面的地上突然有一个模糊的物体再动,我猜想那是一个躺着的人,而且极有可能是个受伤的人。
我的猜想很快得到了实现,对方呻吟出了声,却是一个男人。
六人中的一人厌恶的骂了一声,向前两步,抬起脚使劲的在男人身上踹了两脚,一边踹还一边骂着。接着又有二人加入战团,脚起脚落直踹的男人发出一声声的惨叫。
这股惨叫与王丽霞的哭声形成特殊的旋律。
剩下的三人中,有两人分左右将王丽霞拉起来。王丽霞伤心的无法站稳,全靠两人的搀扶才保持不至于倒下来。
单独的那个人,看体型不比万英矮多少,但要比万英强壮。她手上突然多了一把燃着的火机,慢慢的走到佛像前点燃了早就摆放好的蜡烛。
我明白在这种星星火光之下她不可能看到黑暗中的我,便稍微的露出了一点头。火光照亮了她的脸,我一看之下,不由的大吃一惊,冷汗瞬间袭遍了全身,本能的缩回了脑袋。
竟是刘静珍的脸。
我慌乱的缩回身子,心里乱成一团。我不停的告诉自己是自己眼睛出现了问题,怎么会是刘静珍呢?
“好了,停手吧,打死了就不能让丽霞手刃这个狼心狗肺的畜生了。”一个冰冷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里。
这不是刘静珍的声音,但我非常有信心的断定这声音出自刚才‘刘静珍’的口中。
我再次小心翼翼的伸出点脑袋,向前看去。无奈只看到了‘刘静珍’的背影。扶着王丽霞的是邵华琴和李传菊。正在上演殴打惨剧的是尚守芳和宋巧玉,还有一个我叫不上名字表情极其冰冷的女孩。
挨打的男人伏在地上,双手被反绑在后面,看不到面目,更叫不上名字。
冰冷女孩先停下脚,尚守芳重重的踹了最后一脚后,撤到‘刘静珍’身边。三人眼神依旧怨恨的看着躺在地上还在惨叫的男人,那眼神似乎要杀了这个男人。
邵李二人松开了王丽霞,王丽霞摇晃了几下,勉强站住了。
刘静珍从一个蛇皮袋子里拿出一把亮光闪闪的尖刀,缓缓的走到王丽霞的身边,将刀塞在了王丽霞的手上,另一只手拍了拍王丽霞的肩膀说:“他应该死。”
王丽霞的身体像风中的小树苗颤抖起来,嘴唇一下一下的翻动着,想说些什么,却由于心跳的过速而发不出音符。早已哭肿的眼睛又流下了一串晶莹的泪水。
地上的男人听到自己就要被屠杀的事实,像是一个狼狈至极的畜生,挣扎的爬起来,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颤栗的喊着:“秀儿,我求你了,不要杀我,我不想死,求你了,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秀儿是王丽霞的另一个别称。
王丽霞哭着喊道:“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骗我?”
男人的脸更青了,更加惨烈的连声求饶。王丽霞的脸色越来越往狰狞的方向发展,抓刀把的手越来越紧。这种局面之下,一切无法预料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发生了就是人间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