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堂因铸剑而闻名天下,其铸炼出来的宝剑,锋利不说,且坚韧无比。在兵刃相搏之中,若是兵器过于死板坚硬,往往会因力道过猛,容易折断。而暴风堂铸炼出来的兵刃,不仅是坚硬无比,还具有极强的柔韧性。削铁如泥,在刀剑相交中,往往另对手兵器先是折断。
既然是铸剑闻名天下,自然就有专门的铸剑体系。
一把剑,分为剑刃,剑格,剑柄。一般的铸剑师,是没法将一把剑,细分成三来铸剑的。如若是说单单铸炼整把宝剑,当然不在话下。但若是要一般的铸炼师将一把剑,分成三次拆开铸炼,然后再将其拼凑起来,这就绝对没有办法做到。
而暴风堂,就是诡异在这方面。不仅能够分开铸炼,还能完好的将三者拼凑起来。
这“拼凑”二字,说起来简单,可对于其他铸炼师来说,做起来是难如登天。百年来,这种神秘的铸炼方法,有太多人想要窃取,但皆是无功而返。
暴风堂就是对着这三者,分出了三小堂,刃堂,格堂,柄堂。
故事的开始,就从暴风堂的一小堂说起,刃堂。
末风,已经年过十八,家族世代效命于暴风堂。其爷爷年轻时,更是铸剑奇才。武林纷争战乱之时,以一把名曰“月梢”的宝剑惊遍江湖。无数利刃钢器全部折断在这把“月梢”的剑刃之下!登时是名震八方,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却怪英雄命短,于末风八岁那年,爷爷就已经病逝,享年仅有五十七岁。
“月梢”宝剑亦是交给了暴风堂堂主“颜忘仇”的手中。刃堂的小堂主,便是交给了末风的父亲,“末飛”。末飛不愧于先父,虽未能名震江湖,但亦是铸炼了一手好剑。自小又和暴风堂的少爷,也就是当今的堂主颜忘仇是发小,自小一块长大,情同手足。
颜忘仇自当上堂主,即相当器重于末飛。
按理说,末飛自当是乐福于今时,可是,末飛却经常独自烟酒长叹,心中最大的痛楚就是自己的儿子,末风。
末风生于铸剑世家,却是对铸剑一窍不通。换做普通的家族,也许只要换一门手艺或是另行其道便是。但对于一个世世代代铸剑,且闻名天下的铸剑世家来说,这岂不是要让铸剑手艺断绝在这一代?
末飛生来就少于言表,只能够对儿子严加管教,定下说,若是末风一天未能铸炼出一把品质上等的宝剑,就一天都别想走出这个家门。
对于这些,末风只能够唉声叹气,自己本身就不是一块铸剑的料子,更不是什么习武的人才,家父为何老是要对自己苦苦相逼?
铸剑习武皆是废材的末风,对作画却是天赋过人。家里的宣纸笔墨,几乎全都用在了作画上面。自小没有画师的点拨,末风画出的作品,却也能够栩栩若生。
家父末飛自然是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学什么狗屁作画,那些对于铸剑师来说,实在是太过荒唐。
没多久,家中所有宣纸都被末飛没收了。对于儿子,末飛时常打骂,但顾虑到其自幼丧母,连娘亲长什么样都没见过,念此,都会心生怜惜。末飛也就不愿意下手太重,怪就怪自己没时间管教儿子。常常要处理堂中琐事。
每每独自对着妻子的令牌时,末飛都会借酒消愁,恨铁不成钢。家族世代铸剑相传,绝不能再自己手中断灭。
这日,末风又是一人独自“待”在院中,院子大门外一块钢制大锁,紧紧相扣。看来又是被家父关在了家中。
这宽宽大院,堆满了铸剑材料,不是铁块就是钢块,大部分都是普通的铸剑材料。末风只能坐在大院的石凳上,望着这些眼中的废铁废钢发呆。脑中自然是想着笔墨纸砚,也不知何时才能够再提笔作画。
想到这,末风便是仰头长叹,望着院墙上停留着的小鸟,心中羡慕不已。连连摇头叹气,道:“鸟儿啊,鸟儿,你岂是这般逍遥快活,自由自在。而我呢?就要被关在这大院内,盯着这些破铜烂铁发呆。无趣得紧!嗨……”
话音刚落,啪嗒一声,不知是什么东西倒了下来。转头一望,原来是那本来依靠着铁箱子的扫把倒在了地上。末风此刻心情低落,自是懒得去扶起扫把,任它躺在地上。
忽然,听到院外传来急促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近,听得有几个汉子对话,“咦?明明瞧见小姐向着这方向跑来,怎么一转弯就不见了踪影?”
“会不会躲进了末堂主院内了?走走走,我们过去看看。”
几个大汉走近大门,发现门上拴着钢锁,说道:“末堂主不在吧?这屋外都锁着了。”
另一大汉靠近其耳朵,低声耳语道:“我看呐,定是那末公子又被关在院子里了。”说完,嘿嘿一笑,但不敢笑出声,便是强忍着笑意。
“末公子今年也如小姐那般大了吧?”
一大汉偷笑了起来,道:“比咱小姐还大上一年几个月呢!这么大的人了,还被关在家里……嘿嘿嘿……”
一时间,院外几个大汉全都忍着笑意,发出难听的噗噗声。
“走了走了,我们还是早些找到小姐,要不然要老爷那咱可不好交代,快走快走!”
听此,几人缓了缓笑意,便碎步离开了。
院内,末风正巧坐在院外石凳上,听着这群大汉的话语,这是脸都气红了。想到自己确实十八好几了,还被家父关在家中。关着也就罢了,居然暴风堂下人都知道了,这今后面子还往哪搁,真是羞死人了!
“噗呲噗呲……喂喂……”末风正在气头上,忽听闻墙边传来熟悉笑声。转身一望,顿时间脸色沉闷了下来,拖着声音,无奈道:“出来吧~他们都走了。”
话音刚落,一淡绿衣裳少女就从铁箱子后跳了出来!原来是暴风堂的千金大小姐,颜灵儿。和末风两人自幼认识,也可谓是青梅竹马。
颜灵儿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忍着笑意,憋红了脸,抿着粉红嘴唇望着末风。
定是刚才下人那些话,叫她给听见了!末风不禁羞红了脸,气道:“你,你笑什么!”
“没没没!没有啊!我没笑!”颜灵儿嘴上虽说着没笑,心里头却怕自己再笑出来,两眼根本不敢看着末风,眼珠子滋溜溜打转,嘟着小嘴,模样十分俏皮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