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空气格外清新,鸟儿叫,草儿香。
一行人准备启程的时候,阳光已经开始透过密密的树林投下点点金黄。云裳看到这般景象,嘴角不禁露出浅笑。这景色倒是像极了年少时在玉阳山的风景,只是不知道师傅他老人家如今何在。
依旧是急急地赶路。
早些时候问云佩夜,说是今日日落之前需要赶到惠元城。
惠元城是阗烟国的第二大城镇,经济繁荣。如果能够赶到惠元城,那么今晚他们就能投宿客栈,不用再露宿山林了。
惠元城是著名的鱼米之乡,惠河与元河流经交错,行成一个巨大的淡水湖泊--镜湖,而后汇流向东奔去。
富庶的地方的自然少不了诗情画意的点缀。惠元城的茶远近驰名,而众多茶庄中最为特别的当属晓寒天。
楚知风、云佩夜及云裳一行人赶到惠元城时已是当日申时末,夕阳渐渐向西落下,黄澄澄的阳光落在镜湖上别有一番美感。
云佩夜在镜湖畔寻了一家叫做镜心小楼的客栈,店小二热情好客,一边为几位贵客引路一边介绍着惠元城有名的饭庄茶室。
“几位贵客,一看就知不是我们惠元城的人,您几位都透着贵气儿。我们镜心小楼可是镜湖湖畔风景最好的客栈,我们家的厢房都在二层,推开窗户看出去就是镜湖。入夜后,镜湖旁的商家们亮起灯,那景致只能用美轮美奂形容方才贴切。几位贵客若是爱品茶,我们惠元城最出名的晓寒天就在附近,出门右拐不到一里地的路程。若是爱吃甜点,致雅轩就在出门左拐,也不到一里地的路程。”
店小二絮絮叨叨的说着,云佩夜听后哈哈大笑,“小二哥你可真是贴心万分,掌柜遇见你可是拾到一块儿聚宝盆了。”
“哟,贵客,可不敢怎么说。这可是我的职责,您住的安心,改明儿个还来惠元城,还住我们小店就令我们蓬荜生辉了。”店小二摆着手,笑眯着眼说道,“各位贵客,这就是您几位的厢房,一共五间,姑娘们的在中间,几位爷们儿的在两旁也好有个照应。”
云佩夜往小二手里放上一粒碎银子,“麻烦小二哥给我们打一些热水让我们洗漱洗漱。”
小二喜笑颜开的将碎银揣入怀中,“谢爷的打赏,几位先休息片刻,热水马上就送来。”
店小二离开后,云裳看见拄着拐杖的楚知风跟在身后。程叶之和殷久红将轮椅扛上二楼后楚知风并未坐上,而是一直拄着拐走在云裳后头。
走在最前的云佩夜转身说道,“裳儿,你与翠玉住在中间这间厢房,玉璃住在你右侧,我住你左侧,久红和叶之住在玉璃旁边,怀辛怀砚住在我的旁边。大家梳洗一下,歇息片刻,我们就去小二哥提到的晓寒天见识见识。”
云裳点头,楚知风也未发表意见,而是拄着拐径自走进了房间,殷久红扛着轮椅也跟了进去,程叶之对云佩夜和云裳点头,说了句“一会儿见夜少爷,云姑娘”也进了楚知风的房间。
“主上,您先坐下休息。”殷久红将轮椅放在桌旁,楚知风安然坐下,他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问道,“怎样?”
程叶之打开窗户往外望了望,又将窗户关上,说道,“主上,您猜的不错,我们后面还是有人。不过......”
楚知风见他停顿,抬头问道,“不过如何?”
“今日跟着咱们一行的和昨夜的不是一处的人。”程叶之略略蹙起眉说道,“跟踪的动静应是江湖人,应该不是那边的人。如果又是针对云家小姐的话,那这云家小姐可得罪了不少的人。”
楚知风安静的喝着茶并未答话。倒是殷久红惊讶的瞪大了眼,说道,“昨夜也有人?”
程叶之觑了他一眼,笑道,“你昨夜与夜少爷喝的高兴的就差称兄道弟了,哪会知晓有人夜袭。”
殷久红的脸瞬间涨的通红,嘟囔道,“我哪敢跟夜少爷称兄道弟,你也不想想夜少爷的身份。”
程叶之也不再打趣,问楚知风,“主上,你看我们是动还是不动?”
楚知风拿着杯子转了两转,轻轻放下,“静观其变。”
夕阳西下后,惠元城竟洋洋洒洒的飘起了小雨。
雨天的镜湖却别有一番风味。
迷迷蒙蒙的细雨轻轻落下,如烟如雾,在夏季的清风吹拂下,更加柔和。镜湖四周的店家在暮色降临时都点起了灯。星星点点的灯光落在镜湖的倒影分外美丽,一只只的灯笼在迷蒙水韵中,显出愈发迷人的静谧。镜湖上也有画舫飘动,时不时的传出悦耳琴音,似筝似笛。
当云佩夜几人到达晓寒天时,晓寒天已经高朋满座,喧闹非凡了。
晓寒天的跑堂赔着笑说道,“几位贵客,实在对不住,馆子已经客满,暂无包间。”
云佩夜对着楚知风和云裳无奈的笑笑,“没想到晓寒天如此受欢迎,不若,我们先去......”
“几位公子且留步。”
众人转身,见一个书童走上前来,朝众人浅浅一拜,说道,“我家公子遣我来问,各位公子若不嫌弃,可愿与我家公子一道品茶尝鲜?”
云佩夜与楚知风对望一眼,见他一脸淡然,遂对书童微微笑道,“那就先谢过你公子了,烦请带路。”
“云四少爷实在客气,各位请。”书童带着众人走到后园的一件厢房,轻敲门房,“少爷,云四少爷来了。”
听见几声轻轻的脚步声,门被从里面打开。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一身白衣的男子开门说道。
云裳抬头一看,竟然是前些日子在凤栖城的揽芳阁见过的那位风行羽,风四爷。
云佩夜脸上堆起笑,拱手说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呐,风四爷。”
风行羽仍旧是和当初一样装束,一身白衣,未束发,只是用发带扎着。他讲屋门大开,说道,“都别站着,我刚刚叫了一壶上好的龙井,刚刚温好杯子等着诸位呢。御风公子,云四少爷,里边请。”
众人进屋落座。
风行羽吩咐道,“湘瑾,为御风公子,云四少爷和这位......”
云裳微笑说道,“见过风四爷,我是四少爷的妹子,云裳。上回我们在揽芳阁见过一面......”
风行羽看着云裳,忽然恍然大悟,笑道,“原来是云姑娘,失敬,失敬。当初我还真以为是位小公子呢。”
楚知风接过风行羽书童,湘瑾奉上的茶,悠悠然开口,“风四爷怎会来这惠元城?”
风行羽喝了一口茶,一脸满足,“楚公子不是和我因为同样的理由来到这惠元城的吗?”
楚知风微微一笑,“没想到风四爷也有此雅兴。”
“美之物件,人人爱之。虽然我是一个粗人,但也心向往之。”风行羽笑着说道。
云裳拉拉云佩夜的衣袖,凑到他耳边,低声问道,“他俩打的什么哑谜?”
云佩夜却要笑不笑的回道,“别理他们。”
云裳一听愣了一愣,遂不再问,低头喝着茶。
风行羽却转了头,对着云裳问道,“云姑娘伤势可好?”
云裳端着茶盏愣在当场。
风行羽却笑笑,柔声说道,“当日场面混乱,第二日我回去问了问情况,说是有位俊俏的小公子受了重伤,想必是云姑娘了。”
云裳放下茶盏,笑着说道,“托风四爷洪福,已无大碍。”
“那就好,我这有一瓶固原补气的药丸,云姑娘不嫌弃的话就请收下,也算是那日出手帮忙的小小谢礼。”风行羽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瓷瓶递给云裳。
云裳接过,“那就谢谢风四爷。”
“相请不如偶遇,既然大家去同一个地方,不如结伴而行。楚公子,你看如何?”
楚知风依旧一脸云淡风轻,“恭敬不如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