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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阳光斜斜地打窗户,缓缓爬过毛绒地毯,闹钟响起,夏果睁开双眼,灿烂的阳光有些刺眼,她眯眯眼。

从宽大的落地窗看出去,外面的景观湖波光凌凌,夏果倒了一杯开水,放到窗边的小茶几上,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

夏果洗漱完毕,开水也变得温度适宜。

她打开窗户,走到外面的阳台上,低头看着湖里的金鱼悠闲地游来游去,喝完水,时间也差不多了,进去换上运动服,背起书包,关门走了出去。

到了大厅,段瑾瑜他们已经到了,导游正和他说着什么,柳承文凑了过来。

“你好点了吗?”语气透着关心。

夏果想到自己的弟弟,从来没有关心过自己,连这样的一句问话都没有。她看着眼前的柳承文,心里微微有些暖意,轻声回道,“好些了。”

导游带着他们到了布达拉宫,入目雪白,群楼堆叠,气势雄伟,行走在寺宇间,心情会不由自主的放松,大家连交谈都变得轻声细语起来。

面前的这座强巴佛像,面容和善又带着庄严之感,低垂的眼眸,似在垂视凡间万物,不带喜悲。夏果抬头与之对视,耳边传来阵阵传颂佛经的呢喃,恍然感觉之前对林枫的怨恨,对父母的失望都弥散开去,原来自己不是不在意,只有放下的时候才能看清以往的执念。

夏果双手合一,抵着额头,闭着双眼,心里却清明了起来。

站在她旁边的段瑾瑜看着她虔诚的样子,心中有些想笑,他从来不信神佛,要是世间真有神佛,也不会有层出不穷的欺弱怕强了,这不过是弱势群体痛苦时候的精神寄托罢了。

夏果只是在和强巴佛像对视的时候,突然明白了一件事,世间的悲苦不过是渴望而又得不到,庸人自扰罢了。

或许夏果一直就是个冷情的人,只是别人都拥有的亲情,友情,爱情,她也想要罢了,所以她付出努力,父母喜欢钱财就给他们钱,林枫喜欢她就将自己给了他,张咪想要工作就给她介绍……

但是为什么别人有,她就要有呢,要这些东西又有什么用处。

这些天,夏果身体好些的时候就跟着旅游团,去拉萨周围的景点,不舒服的时候待在酒店,上上网,刚开始看到有关她的网络爆料,她还有些诧异,但是也就看了笑笑而已。

有时她会一个人去那个胖老板的地摊,点上一大杯鲜啤和十几串烤肉,坐在那里,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

刚开始胖老板还好奇她一个人过来,时间长了,看她酒量不错,也就不会在劝她少喝酒。客人不多的时候,胖老板会坐下来和她聊天,大多数的时候都是他在讲过去的风光往事,很多事夏果都没经历过,听着胖老板说起的事还听感兴趣的,引的她连着好多天过去。

段瑾瑜感觉到夏果这几天似乎有了很大改变,但是具体在什么上变了,他却说不清。

行踪不定,即使问柳承文要了夏果的电话,她也是应付他而已,段瑾瑜有些烦恼。

有一次,柳承文约他去张大哥的地摊喝酒,去了才发现夏果围着围裙,坐在烤肉的炉子边,张大哥正指点着她烤肉呢。

这是什么情况?

柳承文问他,他也想知道,这几天晚上不在酒店原来在这呢。

胖老板看到段瑾瑜来了,就招手让他们过去,“你们看,夏果烤的不错呢。”语气里透着股自豪,“你们等下尝尝。”

夏果抬头看见是他们,笑着打了个招呼,接着对胖老板说,“师傅,我可以出师了吗?”

胖老板摸着胡子,笑着说,“能出了,你烤的烤肉快比师傅的好吃喽。”

夏果将烤肉翻了个,抹上酱汁,又放到炉子上,一阵噼噼啪啪的声音,收了一会酱汁,又撒上孜然辣椒,烤出香味后,放到一旁的盘子里,送到段瑾瑜的桌子上。

“你们尝尝,味道怎么样?”夏果看着段瑾瑜他们,一脸期待。

胖老板拿过来两盘凉菜,“夏果,你不要烤肉了,过来和他们聊天去。”

“好哩。”夏果解下围裙,递给一旁的胖老板徒弟,“交给你了。”

“小果,这烤肉的味道还真不赖,怪不得每次约你出去玩,你都有事,原来在这烤肉。”柳承文边吃边说,“你又落下我们一个玩。”

夏果有些无奈,不知该怎么说这个赖皮的家伙,她看了看段瑾瑜,求他帮忙。

可是,段瑾瑜拿起杯子喝起了酒,没有要帮忙的样子。

“我明天也来,你明天和我一块好了。”夏果只好这么说了。

“可是我们团明天就回了呀?”柳承文以为夏果记错了时间,疑惑道。

“啊,这样啊,那就没办法了。”夏果摊手看着柳承文,这几天一直没有跟团,也是因为之前和旅游社说清自己不跟团回去,所以他们也没通知自己。

段瑾瑜听着夏果说的话,好像有哪不对,他放下酒杯,转头看着夏果,“你不回去?”语气疑惑又肯定。

“我不回去了,还要玩些日子。”夏果看了下段瑾瑜,还真是直觉敏感的家伙。

“啊!小果你不回去?”柳承文吃了一惊,“你一个人在这,不会是留下烤串吧。”

“哈哈,很有可能。”夏果觉得这个决定也不错。

段瑾瑜看着夏果的笑容,终于想起她有哪里不一样了,夏果笑的时候多了,脸上虽然依旧惨白,但是却笑的很舒心,很真实。

“你要留到什么时候?”段瑾瑜低声问了一句。

“吃够这烤肉,喝够这鲜啤的时候。”夏果笑着说,大家都知道她在开玩笑。

“我也想过这样的日子,老大,要不我们多留几天。”柳承文期待地看着段瑾瑜,虽然他知道不可能,还是问出来了。

“好啊,我把你辞退了,你想在哪留着都可以。”段瑾瑜冷冷的一句直接粉碎了柳承文的幻想。

一直到胖老板要收摊了,三人才起身往酒店走,柳承文喝的有些多,已经喝醉了,走路已经摇摇晃晃,但是现在街道上一辆车也没有,段瑾瑜只能扶着柳承文往回走,也幸亏夏果今天没喝酒。

段瑾瑜将柳承文送到客房,安置他睡下之后回到自己房间,洗了个澡,摸出一根烟,抽到一半似是下了什么决心,穿上衣服走了出去。

他来到夏果的门口,站了一会,缓缓地敲了敲门。

夏果刚洗完澡,就听到有人敲门,走到门口看了一下是段瑾瑜,就将门打开了,站在门口问,“有什么事吗?”

段瑾瑜盯着眼前这个女人,刚洗完澡的脸上微微泛着红,他可以闻到一股洗发精的香味,他突然感觉自己来的不是时候,可是他害怕,害怕明天走了就再见不到她了。

夏果看到段瑾瑜只是呆愣愣的站在门口,也不说话,就想关门,却不想段瑾瑜突然抱住她,在她耳边说,“做我女朋友好吗?”

夏果不知怎么就想到了林枫,她推开段瑾瑜,看着面前的男人,平时看着严肃的脸上稍稍有些不自然,要不是脸黑,估计会看到一抹红色吧。

“你知道我离婚了吧,也知道我身怀重病,那么你现在说的话有想过负责吗?”夏果淡淡地问了一句。

“我知道,但是我TM就是喜欢你。”面前的这个女人一脸冷静,他忍不住心寒了一块。

“可是我不喜欢你。”夏果残忍的吐出一句,推了一下段瑾瑜,没想到竟推得他后退了几步,撞到了对面的墙上,夏果愣了一下,还是转身将门关上。

段瑾瑜有些接受不了,看着紧紧关闭的门,很想问一句,为什么。

夏果关门后就站在门口,听到段瑾瑜过了一会才离开,她想到之前他对自己的照顾,心有不忍,可是她实在不想再多个负累,现在的她活的很自在。

段瑾瑜回去一晚上没睡着,第二天坐班车离开也没见到那个女人来送自己,还真是万分冷漠。

耳边柳承文一直念着夏果怎么没来送,吵得段瑾瑜头疼,低声吼了一声,“闭嘴!”

柳承文看着面前这个一脸烦躁的老大,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他从来都是运筹帷幄的样子,即使是再困难的单子都没有过这个样子。

他猜测很可能和夏果有关系,心里想着她还真是个神奇的女人。

夏果第二天早早起床,在段瑾瑜他们之前就坐车去了拉萨市的卫生宣传部,前几天她在街上闲逛的时候,有人发传单,在招募协助医疗援藏工作队的志愿者。

这支医疗援藏队正是嘉林市过来的,夏果想去试试。

今天是最后一天招募,夏果以为人会很多,没想到一个人也没有,她填写了申请表,交上去的时候负责人让她在外面等一会。

过了十分钟左右,负责人出来给了她一张单子,写着这次援助活动的流程,“这上面有集合的时间和地点,联系人电话,还有志愿者要做的事,你看一下,到时间过来就好。”

夏果回去的时候,段瑾瑜他们已经走了,酒店里空空荡荡的,还有些不太适应。

她看了下手中的单子,到明天援藏队就来了,她得好好查一下资料,熟悉一下自己要干的工作。

夏果正低头翻着背包,寻找钥匙卡,听到隔壁有人开门出来,她下意识的抬头,看到那个人,不由吃了一惊,还真是有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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