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禹大惊,以为是敌人追杀而至,急忙屏息凝神朝上看去,入目所及却是一片黑暗。未等那男子说罢,就听见一声柔媚入骨的娇笑声传来,紧接着便是一阵喘息呻吟接踵而至。
楚禹脸色怪异,下意识的看向蚩尤。却见蚩尤嘿嘿一笑,一口气吹出,四周一阵蠕动,原本漆黑昏暗的四周渐渐亮起。
这才有空好好打量起四周,原来是一直身处一个四四方方的石室之中。石室不大,约摸十丈见方,跟自己戒指中的空间也差不了多少。不大的空间里小半地上被那座肉山占据着,两人边吃边喝,那肉山也是矮了不少。低头看去,却是吃剩的碎骨,随手摔碎的酒坛渣子铺满在地,好不狼藉一片。
随着光线越来越明亮,到最后,四周石墙陡然之间一下消失,却是瞬间变得透明了。楚禹大惊,如临大敌。却听蚩尤说道:“不用怕,他们看不见也听不见我们。”
这才松了一口气。再次抬头望去,却见外部景色一览无余。正直日头当空,正午十分。四面环山,都是千丈高的悬崖峭壁。自下向上看去,却是水影绰绰不甚清晰,似是隔着一幕水帘。那四周悬崖看着极是熟悉,楚禹一下便是认出,失声惊叫道:“我们是在潭底!”
可是四周山崖完好无损,不像是有一个化神境的大修士在这自爆过。化神境修士一生修为全在那元神之中,极其凝练。一旦自爆,方圆百里尽为灰飞。四周山崖树木郁郁葱葱,不像是被破坏过的。
又记起昏迷前的那一幕,那一道恢宏明亮的冲天而起的光柱,那一抹决然中又带着欣慰的神色,楚禹心头又是一痛。
楚禹狐疑,原本觉得是在那潭底一下却又变得不甚确定,不由看向蚩尤,却见蚩尤也不答话,直勾勾的看着天上正努力散发自己热力的太阳,满是怀念之情。
楚禹无奈,压下心头疑惑,朝四周看去。潭边数十丈远的平地上,不知何时矗立起一顶华丽的帐篷。帐篷上宝光闪烁,楚禹稍一辨认,至少发现其上有七八个不同禁制。自己认得的就有祛尘、恒温、示警、隔音四种常用的禁制。其余各种,宝光闪烁之间锋锐之气溢出,怕是几个攻击的禁制。
仅仅一顶帐篷,几个小巧的常用起居所用的禁制也就罢了,人之常情也。可剩下几个攻击禁制,外带一个防御禁制,这就极度的奢侈了。楚禹也是看的呆了,这一顶帐篷,按照现在修道界法宝的分级,与修为一样分三阶九品,这已然算是地阶下品的上好法宝了。
楚禹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有谁会如此奢侈的把一顶帐篷炼制成这如斯模样,简直是暴殄天物。更别说以现在的修道界的炼器手法,这顶帐篷炼制起来没有个几年功夫别想完成。
楚禹摇摇头,压下心头翻腾的各种念头,看向他处。帐篷不远处,还有七八个道袍打扮的年轻男子闲闲散散的围坐在一堆篝火旁边。篝火上架着一只被洗剥干净的硕大野猪,正在慢慢烧烤着。
周围地上还有不少碎骨残渣,这群人怕是已经在这呆了许久了。看样子,吃的怕不都是山中前来寒潭饮水的野兽。这些野兽带着能修成妖兽从而一飞冲天的美好愿景前来饮水,却不曾想当了人家的腹中食盘中餐,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
那声音就是从帐篷里传出来的。楚禹看向蚩尤,蚩尤已然回过神来,看见楚禹看来,会意阴阴一笑,又是一口气吹出,顿时帐篷内的情景一览无余。只见两条白花花的一丝不挂的肉体纠缠在一起,做着那令人血脉喷张的原始运动。
楚禹年纪尚小,此间事情由于母亲的严厉约束从未做过。但身为当代天魔教教主的独子,身边尽是一些邪魔歪道,这等事情也听得不少。一看之下便是明白他们这是在做何事,更兼是血气方刚的少年,不由得看得面红耳赤口干舌燥。急忙撇过头去作那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君子之状。
却听那蚩尤在看得津津有味,还不时砸吧着嘴在那品头论足,像什么那男人太老简直是老牛中的老牛,可惜了这颗娇滴滴的嫩草;那老头那玩意太小,还没自己的十分之一大;什么那小女孩的屁股不够翘,胸不够大,腰不够细;长得还不错,叫声是上品诸如此类的话语啰啰嗦嗦的讲了一大堆。
楚禹更听得不是滋味,暗暗的呸了一声,骂到:“怪不得看你笑的这么阴险,原来是这样,真是一头老色牛!”
只不到几个呼吸的时间,头顶上的动静渐小,两个人又重新开始说话。就听蚩尤在那骂骂咧咧的不知说什么鬼话,楚禹也不去管他,凝神倾听那两人说话。
两人刚刚翻云覆雨一翻,说的自然是绵绵情话,无甚营养。楚禹听了半晌,也没听见什么有用的东西。倒是两人说的情话,都快把楚禹恶心坏了。尤其是那老头难听嘶哑的声音说起那绵绵情话来更是令人听得发寒,一身鸡皮疙瘩都不知掉了多少。
那女的,楚禹认识,是合欢谷的一名弟子,性喜穿黄衣,名为黄鹂。平日里见时,人如其名,就像那黄鹂鸟儿一般时常唧唧喳喳活泼好动,又带着一丝纯真无邪。楚禹对其甚是喜欢,却不曾想背地里竟然是这种****德行。楚禹想起母亲告诫,合欢谷的女人都不是什么好货色。初时不信,现在一看之下果不其然。想到母亲,眼前浮现出母亲微笑关爱的神情,心中又是一痛,又是一阵黯然神伤。
那老头楚禹倒是没见过,但从他们对话中得知,老头道号天水上人,乃是海外散修。元婴人阶上品的修为,极擅水属道法。在海外和他一个化神境的哥哥天龙老人一起创立了一个名叫天龙门的宗门,两兄弟在海外也是极有名头的人物。尤其是这天水上人,仗着他哥哥高深的修为在海外横行霸道,恶名昭彰。昆仑攻打天魔教时除了昆仑五岳和佛门外,还召集了不少散修,这老道正是其中之一。
这次袁刚刺杀楚禹一行被楚明自爆所伤,只留得半残元神带着楚禹生死不明的消息逃了回去。因为这老道擅长水属道法,便许了他不少好处,派了他来这寒潭搜索楚禹踪迹。随行的黄鹂也正是他提出要求之一。至于他两怎么勾搭上的,也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了。
两人几个时辰间来来回回的折腾了七八次,楚禹看得都几乎麻木了。也亏得修道人身子强健,气血完足,两人到现在居然还是精神奕奕。只是看着那天水上人的周身气息有些浮动,似是修为减退了不少。
两人似是玩乐够了,穿起了衣衫整理一翻便走出了帐篷,此时也已经是日落西山之时。想是玩乐久了,那天水上人走起路来一阵虚浮飘忽,双腿一软好悬没有摔倒。幸好黄鹂在畔,一把扶住,这才没有露丑。否则一个修成元婴的大修士连走路都能摔一跤,那真可以立刻拔剑自刎,直接兵解转世去了。
却听蚩尤嘿嘿一笑,阴恻恻的说道:“这老东西,再这样玩个几天,怕不是要被那小妞吸干了。”楚禹听闻,翻了个白眼继续看去。
四周青年道人把这一幕都看在眼里,却看见天水上人一脸杀气的看向他们,赶紧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两眼低垂眼观鼻鼻观心,急忙起身口喊师傅万安,向天水上人行礼不迭。原来这些青年都是那天水上人的徒弟。
那天水上人看见这一幕,哼哼冷笑一声,任由黄鹂搀着走到篝火边的一块软垫上坐下。领头模样的一位青年道人,立刻利索的割下一大块最为肥美的烤肉装盘递到天水上人的面前。黄鹂接下,撕了一小块烤肉递到天水上人嘴中。周围道装青年战战兢兢的看着天水上人眯着眼嚼了几下后满意的点了点头,不由的都松了一口气。
“不错,都吃吧。”天水上人嘶哑难听的声音又再次传来,周围道装青年如蒙大赦,呼啦一声围了上来,七手八脚的瞬间就把那只野猪分了个精光。
吃了一会黄鹂不断喂来的烤肉,天水上人突然摆了摆手,对着那领头模样的青年问道:“老大啊,你们今天可找着那小子的踪迹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