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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连载28、我在佛前许你幸福

苏乔轻轻细语,对他,也是在对自己,讲这个即将31岁女人的故事。

她说,“我和一个男人在一起3年,和一个女人在一起5年,加在一起有8年,用8年的精力去爱,去关心,去照顾,最后,我被抛弃了。”

“他们牵着手,到我面前和我说,他们要结婚了。我没有哭,我不恨他们,我只是想离开那里,那样,对我们来说都不会痛苦。”

“我离开那个公寓,我和他一起在那里朝昔相处3年,我还记得我们一起找到那个公寓,整面的落地窗,夜晚,我们在那片玻璃窗前相拥,看窗外车流川息,流光溢彩,这是我们一直在寻找的房子,我以为我可以和他相拥到老,那片夕阳会一直在那里。可我还是在那个凌晨离开了那里,我把钥匙留在桌子上,关掉灯,房间黑暗一片,那里没有人,他已经很多天不回那间房子了。”

“我辞掉了我的工作,那个坚持了5年的工作,我在那里认识了李莉,那个温柔,善良,岁月静好的姑娘。我们成为好朋友,一起吃饭,一起逛街,一起聊天。我们或哭或笑,我们在一起聊未来,聊男人。聊那个我曾经很爱的男人。我告诉她这个男人叫方子勋。她说,这个男人不错。但我们依然相约,到老了,依然可以携手在街头逛街,吃甜点,我们是这辈子最好的姐妹。”

“我离开那座城市,只是短暂地想忘记那里的一切,忘记那个宿命里无法逃脱女人,忘记那个在生命里悄然而至的男人。顺其自然,我反而觉得心安了许多。”

“我现在依然会想那个男人,想我们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可我忽然觉得没了可想念的理由,也没有了想念的欲望。我能感觉到,连那种想念,也开始慢慢消失。我不知道自己没有了这份想念,还剩下什么?我们之间也许什么都没了。”

“其实,他和我提出过结婚的事,他没有求婚,只是和我说,家里人希望可以结婚,我们都到了结婚的年纪,便该结了。我拒绝了。我以为他和我一样,还不想这么早便结束单身的生活,只是为了应付家里的催促。可能是我太自私了,如果我答应了,现在我们应该还会在一起吧。”

“****这事,没有什么道德可言,对错可分。不爱了便不爱了,恨也是因为太爱。我不知道,我们究竟是否爱过,也许,我爱的不是他,我只是爱有他的那段时间。”

苏乔开始哭泣,开始遗忘,忘记曾经的一切,像电影倒带,应接不暇地从脑子里消除了,从模糊到没了印象。曾经那样清晰的痕迹也可以消失不见,所以,痕迹,终归只是痕迹,无法长久。很多事情,人们总觉得可以永远地存在,可永远这个词,永远都未曾出现。

她用手擦眼泪,眼泪无声地流,怎么都擦不干净,好像是记忆从眼睑里汩汩地流出来,哭脏了脸。

Paul拥抱着苏乔,不说话,泪水打湿他的肩头,打湿他的心。他抱得更紧,他希望自己的拥抱可以让她没有那么伤心。他们拥抱,他们彼此入了对方的心,在这寺院的月光下,像是雕塑的影子,久久不能分开。

爱情是一场罪孽,需要这殿前的菩萨,普度这一世的苍凉。苏乔在这佛前,许愿:方子勋,希望你可以就这样幸福下去,不要让我此时的悲凉变得无用。

从寺庙里回来之后,接连两天,Paul都没有来找苏乔,也没有音信。苏乔忽然感觉慌了神。第二天很晚的时候收到Paul的信息说,“?????????????????????????????????????????(这两天有一些事情,不能去找你)”。

苏乔松了口气,至少他没有什么事情,她没有问Paul到底什么事。她在路过盖的酒店时,去餐厅里想找他问问,知不知道Paul这几天出了什么事情,可语言障碍让她一直没问清楚盖究竟在不在,便放弃了。

她自己一个人去那些海滩边的躺椅上晒太阳,不知不觉地睡着,醒来,看夕阳余光,晚上去吃晚餐。西边的海岸是观赏日落的最佳场所,每到傍晚,整片海湾椰风徐徐,沿着柔软的沙滩散步或坐在餐厅的露天摇椅上神游,曼妙异常。可苏乔最喜欢的是BANGBAO最东边的海滩,那里可以看到美丽的晚霞,看幸福的情侣在晚霞中身影婆娑。

当太阳照耀海面的时候,苏乔想起Paul,看他在那波光粼粼的海面上,笑得纯净;当夜色爬上枝头,苏乔会想起Paul,在那月光深处,笑得开心;当她望向窗外,她可以看到树枝在风中轻轻摇摆,像是Paul说着她听不懂的话;闭上眼睛,唇边挂着微笑,她看到Paul,就在她的面前,轻轻地笑。

苏乔曾经听过,如果,你无时无刻地想起一个人,吃饭的时候想,睡觉的时候想,走路的时候想,也许,你便已经爱上这个人。

苏乔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爱上Paul,她只是想念这个陪自己渡过孤独和悲伤的男人,在这十里孤岛之中,像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恍惚地过了三天,Paul一直没有再联系她,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毫无痕迹。苏乔想去他工作的地方找他,竟想起,她从来未问过他在哪个酒店。这让苏乔感觉害怕,就如同做了一场梦,从未发生过任何事一般。

第四天早上,苏乔在酒店餐厅吃了饭食。一个外国男人,大约40岁的光景,和妻子、儿子在餐厅吃饭,就坐在苏乔旁边的桌子,他不时地望向苏乔的方向,她能感觉到那种灼热的目光,她转头看他,他会急忙把头转走,和他的儿子和妻子说话。

吃完饭,在海边逛了逛,看早晨的这片海岸的寂寥安静,看远处阳光点点的海面,似是无动于衷地看这世间一切。那个外国男人带着儿子,一路随她在海边漫步,但他一直就是这样跟随着,没有找她说话,也许是因为身边有儿子的缘故。苏乔在返回的时候,和男人面对着擦身而过。男人眼神流转,看着苏乔,转身,看到妻子来找他们,于是,他们便相携继续前行。

苏乔转头看他们在阳光下的身影,看似幸福的家庭,在他们经营了那几十年的婚姻后,变得寂寞难耐。婚姻究竟是什么?牢笼?坟墓?还是爱情的终结?

路过面朝大海的泳池边,苏乔看泳池边躺椅上的情侣、夫妻、母女、父子,热闹的,在这个夏至,来这里度假。

这里,看尽了一世繁华,却不曾看透一世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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