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硬仗之后,万蛇身死,除了大牛在床上躺了半个月,罗信内脏轻微受损之外竟然没有损失一个人。
罗信不止一次的提醒自己要时刻警惕,堂堂武道七重的高手,被几个少年几根毒刺轻松放倒,也更激发他勤修武功的决心,毕竟九帮之中除了菜刀帮斧头帮是普通人,跟江湖势力勉强扯上关系,其余七帮帮主最弱也是武装九重,给他们机会下手他们都不敢动歪脑筋,毕竟当实力足以碾压的时候所有偷袭都只是笑话。
小小庙帮在一片风平浪静中进入伍隆,虽然遇到过阻拦都被马志轻松化去,青蛇帮帮主万蛇被杀,义子万三伙同许飞云,跟尚志争夺帮主大位争个不休,连帮中最重要的山货交易都顾不上,二方打出真火,若不是有官府在头上压着,只怕就要上演火拼了。
马志头脑灵活,早就在武隆摸了几个月,找中几家原本跟青蛇帮合作的中土商会,有大量的山货供应,价格公道很快便打开市场换成白花花地银子,再跟几家信誉良好的本土商家建立关系,采购山中所需的盐铁,米面,棉花,布料还有各种按方抓取的药草。
当大量的物资运回山中之后,闻讯而来,原本对几人年纪还有些疑虑的山民纷纷掏出存货,加入了交易当中,甚至连山中真正的蛮人都吸引过来,高出市价五成的批量收购价格,再加上物资以正常地市场价格出售,一进一出,相当于同样价值的物资在庙帮手中能换取二倍甚至更多的各类山中紧缺物资。
足够的物资就代表着今年冬日山民的生活多了许多保障,冻死饿死的人会比往年更加稀少,再加上罗信按照医师配的一些常见风寒,发热等病情的药方,大批配好,写上标签,回去有什么小毛病拿去一煎就行,光这一点就使得无数山民感激涕零,许多敢对几人动了歪心思的人还没动手就被告发发现,纷纷消失在这山林之中。
公道的价格只是为五人吸引巨量的山民前来出售存货,最多让他们心存感激,而最后药草一项虽然简单一个方法,却让实实在在让所有人受了他们的恩德。
山中生活,不光是物资紧缺,最严重的是可能偶尔一个风寒一个发热或是小小虫咬草割的伤口引发的疫病,就让一个强壮的汉子倒下,一个家庭没有收获,没有医生愿意来这山中看病,最多有些经验的山民采些草药煮了吃了,是死是活全凭天意,如今这些简单的药方变成一包包写上标签的草药,就是一个个的活命机会。
深山中的蛮人到来引起了罗信的注意,这边是真正的蛮人,山民的前身,不过是无路可走才走进深山生活的人们,蛮人是从远古以来就一直居住在深山密林中的人,他们与狮虎博斗,与天地争命,这些人分白蛮黑蛮二种。
白蛮和善,绝境之下愿意与外界勾通,以一些珍贵的兽皮,骨骼甚至美玉宝石交易,这些东西寻常山民根本就接触不到,全部隐藏在人类绝迹的地方,可是说是山货交易中最赚钱的一部分。
而黑蛮则不相同,他们活不下去了就会手持刀枪棍棒,去杀去抢,他们不会跟人交易,只会蛮横掠夺,是所有山民甚至白蛮的敌人,最关键的是他们每日与猛兽为伍与狮虎博斗,据说蛮人勇士能生裂狮虎,与犀牛角力,对付十几个山民都绰绰有余。
罗信第一次见到真实的蛮人,最强壮的大牛比普遍不瘦小地青罗寨的山民比较都算强壮,但在这位名叫启的汉子身前就像一个孩子,深秋骤冷,普通人早就换个厚厚的棉衣,而启只裹了一件半边无袖的兽皮,可能因为穿的太久的关系,皮毛磨的漆黑发亮,看那花纹竟是山中霸主,一头猛虎的毛皮,腰间跨着一个短裙,仅仅包裹到腿根,手上提的是一根碗口粗的木棒应该就是他的武器。
罗信心中有些恶意的猜测那短裙之内估计空无一物,启很强壮,手臂比大牛的大腿还粗,根根肌肉如虬松,没人敢怀疑他不能生列虎豹,赤着脚丫即使是碎石密布松针遍地的山里仍是如履平地没有半点不适。
最为特殊的地方是启站在那里就像一个小小的太阳,三尺之内汹涌着巨大的热量,丝毫不逊于当日铁鹰帮帮主任少名功力全开的气息,罗信不由咋舌,也不知道是他修炼的特殊的武功还是天生身体强壮,气血强盛至斯,因为他同来的十几个少年蛮人全都如此,只有气血强弱有些区别。
启带来了二根三尺余长形如弯月的洁白象牙,二幅深紫色的虎骨,还有很多罗信叫不出名字的骨头,倒是小三看的二眼发光,几乎要当场留下口水,还有一袋宝石。
他的要求是五车粮食,一车草药,罗信很高兴的接待了他,虽然有些受不了他身上的味道,仍然顺利的完成了这次交易,还另外送三柄斩马大刀,这是他得知蛮人到来,特意从伍隆城收来的。
启很高兴,当场换下那根柴色木棒,常人双手才能舞动的斩马刀在他手中轻松舞出一片银光,让同来的几个年轻蛮人十分羡慕,最后他双手奉上一串兽牙穿成的手环,罗信试着戴在手上有些松大,干脆找来麻绳加长了一些戴在脖上,启和那些年青蛮人看到十分高兴,在一顿好肉烈酒之后,带着五架大车就此离开。
虎骨被小三夺走,又大肆收集了许多药草和稀奇古怪的东西泡成了药酒,象牙让马志到伍隆县里找到了买家,至于宝石则被小花跟那些楚家的珍宝收在一起,没人知道地方。
至此,伍隆东南所有的山货交易落入庙帮,落入罗信五人手中,低买高卖,即使是最公道的价格,也为庙帮带来了巨大的收益,虽然没有仔细算过,五万两纹银早己轻松突破,后面的大头这才刚刚开始,大牛更是趁山民冬日无事,招收了近百少壮,纳入庙帮,大肆扩充实力,负责运输,看守仓库,还有县里招收的精于俗事普通帮众总数超过三百,一跃成为武隆县一股不弱的帮派力量。
蛮人的现身预示着山货交易走上正轨,罗信准备放缓实力的扩张,他们所有人满打满算起来不过二十几人,要管理这几百人根本无法事事兼顾,除了小三要给山民看病这一项任务不能停下,余下四人几乎全部精力都放在现在交易之中,只要第一场雪落下,就预示着今年的交易告一段落,有着足够的时候发展势力,陪养中间力量。
山中有青罗寨贺强帮忙看顾,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伍隆县那边马志却传来消息,县里有货物被青衣帮扣了。
罗信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事到临头仍是怒火满腔,跟大牛带着新召集的一百多名青壮提刀带枪的就杀进武隆,一大帮人涌进武隆,连官府衙役都惊动了。
“怎么回事?”罗信大牛来到马志以大笔银子买下的独立小院,安排下上百少壮守卫之后,看了一眼不断在外面来回巡视的衙役便不再理会。
马志看了一眼四处巡视的少壮眼中露出疑问,罗信道:“都是附近寨子召集的人,大部分受过小三恩情,又得了我们好处,若我们活不下去,他们又要继续被各方盘剥,暂时还能信的过。“
马志了然,山民一向被各方轻视压榨贯了,这次被他们整合才算是显露了一点力量,即使有心人想模仿下手也有一个过程,所以是暂时可信。
“十天前就有人盯住咱们了,我那时发现不断有人盯梢,一直就没下手,有官府存在我我只要不出差错他们拿我没有办法,只能小心尽量不出差错,没想到还是中了圈套,青衣帮找了一家商会,原本跟本地帮派没有任何关系,让他们跟我交易,说好货到银讫,结果二十几车货物刚送过去就被上百青衣帮围了,即不动手也不说什么,只让我们叫主事的人过来。“
马志脸上阴沉的足以滴水,事后才查清楚被人摆了一道,若是不相关的商人,青衣帮绝不敢闹事,敢来此地做这种生意的那个背后没有背景,他们叫人扮作商人,引他入套,偏偏他还没有发现,一脚踩了进去。
罗信沉吟一会,大牛道:“主事的是谁,我们怎么见他?”
马志从怀中摸了一张烫金请帖,大牛翻开一看上面写着:三日之后,午时临江阁恭候大驾,落款雷惊天,时间是昨天。
大牛看完一把将之拍在桌上,怒道:“欺人太甚,摆明吃定我们了。”
说完想起来罗信没看又将帖子递给他,罗信扫了一眼,道:“有些事我们躲不过,明天便去看看,几车山货而己,山里面多的是,大牛你不要冲动,东南山中一切货物全部经过我们之手,那些人迟早会跳出来,现在就算吃点亏只有人还在,总有机会还回来,所有事情明天看了再说,倒是这雷惊天是什么来头?”
大牛闷闷点头,三人聊到很晚才各自休息,第二日正午,三人留下在部分人看守小院,三人带着十余人前往临江楼。
临江楼依江而建,靠近码头很近,平日里来往富商大都喜欢在这吃饭喝酒,每年这个时候就是临江楼生意最好的时候,远远一幢五层酒楼就印入三人眼中,巨大牌匾上临江楼三个字老远就能看见,罗信进了酒楼,马上就有小二引路,看了帖子笑道:“原来是雷二爷的客人,这边请,二爷老早便来等候了,几位跟我来。”
小二热情不失机灵,点出雷惊天早早等候,若真是雷二爷的客人凭对方先来一步的恭敬劲就先生三分好意,罗信却不吃这套,十几人一路直上四楼。
小二又道:“几位爷,二爷说了阁楼地小,这几位大哥就去旁里坐吧,酒菜己经点好,落座就能上菜。”
罗信三人不愿弱了阵势自无不可,交待几够便由另外的小二引十人去隔壁坐下,这边才进到一间雅间。
门一打大,一阵阵巨象轰鸣之声不绝于耳,一名年约三旬的威武男凭江而坐,一名十几岁的少年默坐旁边,那声音也来源于少年身上让罗信心中一动,看那少年气息与自己和大牛相仿,显然也是一个勤炼苦修的人物。
小二初闻异声也是一惊,随后道:“三位爷,到了二爷在里面你们进。”
威武男子闻声便看了过来,见到三人先是一愣,随即大笑道:“果然英雄出少年,想不到庙帮初入伍隆做了好大声势,原来是几位少年英雄手笔,雷某自愧不如哇,请落座。”
罗信眼中闪过讶色,想不到这位雷老虎的亲弟弟,青衣帮的二爷表现的竟如此和气,这房间里只有一大一小二人,完全没有一丝想象中的鸿门宴的景象。
“雷二爷客气了,我们不过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敢把命来拼钱财而己,当不得二爷夸奖。”即然想象中的场面没有出现,三人准备也都落空,罗信只好当下见招拆招了。
雷惊天轻轻一笑,深深看了罗信一眼,抬手招呼三人坐下,仿佛对待子侄,顺便让伙计上菜,是个让人难以讨厌的人物。
罗信落坐,这种事他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少年在雷惊天的示意下为三人添上茶水便木然坐下,他当下开口道:“不知道雷二爷召唤我们三个是何见教?”
雷惊天不愧是见过场面,对于这种开场就奔主题的少年兴情半点也不陌生笑道:“说来是我惭愧,青衣帮用尽心思想要开拓山货交易,庙帮轻松崛起,让我心生结交之心,不过几位神龙露尾不露首,无奈雷某才出此下策,与几位一见,只为谈生意而来。”
大牛脸上一怒道:“谈生意?费心设局扣我货物,有这样谈生意的。”
雷惊天闻言一笑,倒是旁边少年闻言双目一瞪就要说话,却被他一巴掌打了回去,这才继续道:“雷某情非得己,三位莫怪,待会我便自罚三杯。”
尔后语气一转又道:“三位可知,庙帮如今己是危在旦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