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铜狮,威仪两侧,红漆大门,高挂的墨金色大匾,提着“夜王府”三字,龙飞凤舞,门旁站着四个带刀侍卫,威严肃穆。门庭森森。
“你打算要动王家了?”只见主位之上,一男子端立而坐,一身黑色锦袍长拖到地上,衣袍上面绣着张牙舞爪的金色巨蟒,男子俊颜如大理石般雕刻菱角分明,身躯欣长精健,鼻梁高挺,唇若涂脂,不怒而威,不动而寒,不语而嗜,周身的气质犹如寒潭冷气。
此时,他正在用节骨分明的手指敲动着手下的案桌,面无表情。薄唇微启,
“秋华,本王最近是太善良了?”这句话带有三分反问,又带有三分自问,
独孤秋华看着眼前的男子,微微动容,“夜,你若,”“你去安排吧!三日,本王要这王家从此在幽州无声,”
独孤夜华淡淡开口,语气却带着一丝细微的嗜血,仿佛鲜红的一滴血滴落在地上,瞬间无影。打断了独孤秋华即将要开口的话,独孤秋华抬头看了看主位上的人,转身出了正殿。
凤潇湘正品着手里的红酒,却见对面酒楼对着的窗户微开,抬眼扫去,突然,凤潇湘眼眸放大,红唇张开,微开的窗户,不大不小的现出了男子的侧颜,只见男子侧颜菱角分明,皮肤如玉,一袭锦服黑袍微微拂动,墨发被微开的窗放进的丝丝寒风吹起,乱人心魂。
突然,对面之人像是察觉到有人在看他,回过头来,一双幽黑深邃的眼波直击凤潇湘的灵魂,尤如群星璀璨中最亮的星,照亮凤潇湘的灵魂。
凤潇湘就这样呆住了,心脏疾速跳动,一时忘了反应,而对面的男子淡淡一瞥后,回过目光,微开的窗户一时紧闭。
凤潇湘沉浸在了那双眼眸中半晌,回过头来,秀颜泛红,双眸明亮,嘴唇依张,心脏依然在疾速跳动,神色慌张,带着一丝无措,她这是怎么了,一见钟情?
她自认为不是以貌取人之人,当初‘公子如玉’的玉衡也只是让她赞赏而已,并未有其他的想法,而龙华摘了面具的易容玉颜也只是让她惊叹而已,而九刹的邪魅张狂也只是让她佩服而已,
而眼前之人,容貌可与三人匹敌,但又带有三人不曾有的寒绝临天下,为何她会有奇异的感觉,她上辈子没谈过恋爱,没动过心,但不代表她不懂情爱之事,那是因为从来没遇到心动的人而已,
而今日所见的人,为何会让她的心脏如此疾速跳动,为何会有另类的感觉,不由眉心被疑惑锁上,周身静寂,手里的高脚酒杯依然稳端,半晌,抿了一口红酒,刚刚的异常已经被她压下。
“玄笙是在一人品酒?”龙华推门而入,
“如殿主所见,”龙华也翻了一个高脚杯,斟了一杯红酒,端酒入口,抿了抿,“醇味依旧如初,这花落酒君倒也是个奇人,”
凤潇湘并未接龙华的话,“殿主还去江南?”“玄笙还想去?”凤潇湘计算了一下,她还要给龙华做六次治疗才能离开,“想,”“那本主自然还去。”“明日离开可行,”“只要玄笙想明日便可离开,”“那明日离开吧。”“好,”二人便不再言。
第二日,街上到处都在交头接耳,对话自然而然的重要信息都进了马车里的人的耳里,凤潇湘两手相合,像是在摆弄什么,闻言神色带着一丝肯定,她早就料到王家会有这一日,那男子看来是已经放了网耐心等着王家这条鱼入网了,不由嘴角冷笑。
龙华将对面之人的神色全收眼底,
“似乎离元旦越近,这冬雪便融化得越快了,”凤潇湘回道,“确实是融化得快,只是谁知道待这积堆的雪融化了,会不会再有大雪压下呢,”龙华微怔,“也是,天有不测风云,玄笙所言确实有理,”
“殿主以往都是如何过元旦的呢,”凤潇湘随意一问,
“玄笙又是如何过的呢!”
凤潇湘两手分开,平摊在腿上,“一桌小菜,几杯淡酒,几人相交,三言碎语,千杯或醉,醉而入梦,梦中有梦,梦不见人,双眼微睁,日已泛白,醒而元旦已过,”凤潇湘平静而缓缓道出口,龙华微微蹙眉,他为何感觉到这个小家伙的孤单又出来了呢,微微有一丝心疼,
“殿主如何,”“或对夜常坐,或对月长站,或看烟火盛开消失,或品酒而睡,或静坐思人,年年复如往常,这元旦对本主亦无意义。”
凤潇湘闻言,神色吃惊,这家伙倒是语言裸露,直曝孤寂,她还委婉而言。
“殿主未有家人?”龙华闻言冷笑了笑,家人?“曾经有,后来只剩本主一人,”
此时的龙华竟让凤潇湘看到了当年那个男孩的身影,凤潇湘不再言语,她不想再继续这个亢长而又让两人尴尬的话题,
“不过,本主似乎找到了新的家人,”龙华说完双眼深深看着凤潇湘,似乎在凤潇湘的瞳孔中看到了那个家里有他亦有她,嘴角自然而然轻扬,
“殿主,”凤潇湘伸着纤长的手指在龙华面前挥了挥,“玄笙这是在作何,”“我刚刚见殿主像是在发呆,想试试看看能不能叫醒殿主,”龙华低眸浅笑,又抬眼看着凤潇湘,“以后本主若发呆,玄笙亲本主一下就好,本主自然立马醒来,”
凤潇湘愣了一下,这家伙好像越来越喜欢调侃她了,瞳孔一睁一合,不发一语,龙华眉心溢出一丝满足,并未再言。
马车离幽州越来越远,离江南越来越近。
黑白交替,人影悠悠。大地复苏,花草破雪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