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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一指生死,布衣国手

姜玉昆心里清楚自己长得发胖,绝对跟衣服架子不沾边,柳三娘这话明显是在变着法的夸赞自己,也不点破,憨笑着颔首微笑,做出一副老实人的模样,趁着柳三娘去给人傀改衣服的空挡,从腰间残破的百宝囊中摸出一把银钱,有十几枚左右:“大姐,我们逃难出来的匆忙,身上钱不多,您看这些可够么?”

“一看兄弟平时就不怎么出门,这一枚银钱可换百文铜钱,你这随手一把抓出来十几个,那就是一千多钱,就算再买上两身也是足够!”一旁的程进见状笑着插话道,这话一出就等于堵了柳三娘的嘴让她不好把价钱开的太高。

“哼!我柳三娘是那宰客的人么?这样吧,我看你们二位也没有换洗的衣服,我就再给你们添上两件,包括内衣鞋袜正好一人两套,至于价钱么?都是熟人,掐头去尾,你就给我整十个银钱好了!”柳三娘闻言装模作样的白了程进一眼,不过她也是不肯吃亏的主儿,眼珠子一转顿时来了个打包销售!

姜玉昆闻言见程进在一旁微笑点头没有说话,顿时明白,这个价钱不高,当下痛快的付了账,其实他也不是真的傻,只是不太清楚这方世界里金银铜钱的购买力而已,百宝囊里还有不少金钱没往外掏呢,这都是当初那独眼龙为了逃命当作暗器打出来的。

“爽快!那我也不好太小气,这里正好有一件用边角料拼凑的百宝囊,倒也实用,小兄弟若是不嫌弃就拿去用着吧!”柳三娘见姜玉昆痛快大方,顿时眉开眼笑,高兴之余也大方了不少。

“多谢大姐好意,我这百宝囊虽然破旧,却是忘妻亲手缝制,我想随身带着做个念想!”姜玉昆闻言将阿珍亲手秀的的百宝囊捧在手中,颇为动情的说着。

“唉!这都是命啊,小兄弟你重情义是好的,可人活着不易啊,还是要想开些,等今后有空,你来找大姐,我帮你缝补缝补,免得误事!”柳三娘一见姜玉昆如此表情,顿时好感大生,临走时千叮咛万嘱咐,让姜玉昆若是有事定要来寻她帮忙。

出了七巧阁,程进带着姜玉昆在偌大的白帝城中抹角拐弯,寻了一处毫不起眼的客店,还介绍说,别看这家客店破旧,但却是家百年老店,五十个大钱一天还管早晚两顿饱饭,而且离自己家就在不远,有事也好照应。

“王伯,我这两个兄弟要在您老这住上些时日,您老赶紧给腾两间便宜清净的房子!”程进一进这家名叫有间客栈的老店就扯着嗓子喊道。

“哦,小六子啊,你声音小些,我耳朵只是有些背,却还没聋!我看你们二位大可租上一间套房,不但住着舒服,每日还可省下十文大钱!”柜台后边一位须发花白的老掌柜闻言把算盘放下,抬头扫了一眼,随后大声说道。

“哎!听王伯的准没错!这地方我熟,一会儿我带你上去!”一旁的程进陪着笑说道。

“去吧,天字甲等二号房,在三楼左边顶头,浴桶热水随后送到!”王伯没好气的瞪了程进一眼说道,随手将一把铜钥匙扔到他怀里。

姜玉昆让人傀背着,随程进上楼开门一看,见这套房一共三间房,中间的略大些,布置成客厅模样,左右两间较小些的是卧房,干净整洁,一应生活器具都有,而且清净人少,顿时觉得非常满意!

“兄弟你先梳洗梳洗,换身衣服,之后我带你去看郎中,你这一身的伤可是耽误不得!”姜玉昆再三感谢之后,程进见四五个伙计抬着洗澡的木桶和热水上来,便暂时告辞离开,他正好也该回家照个面,免得妻儿担心。

姜玉昆泡了个舒服的热水澡,虽然身上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被热水蛰的生疼,但却是疲乏尽去,精神也随之一振,连日来积压的负面情绪为之一清。

人傀虽然被噬魂蛊控制,但最基本的生活本能还在,倒也不须姜玉昆过于操心,只是当他想帮黑炭洗刷一番之时,却意外的在竹娄里发现了一只受伤昏睡的白狐狸,这让他瞬间便想到了在城门口引发骚乱的那只可以化作人形的狐狸精,顿时有些挠头,说起来,他还得多谢人家,要不是她引起混乱,说不得人傀的身份就要被那孙校尉识破了。

犹豫再三,姜玉昆还是决定救这白狐一命,将她腹部的伤口清洗上药包扎停当,放在了人傀卧房的床上。因为自己与这狐妖远日无怨近日无仇,若是她苏醒之后想要害人,到时再将其除去就是,反正有人傀这先天境的高手在身边,亮她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来!

等姜玉昆梳洗完毕,换上那身宝蓝色的文士长衫,一股温润如玉的气质油然而生,要是他的头发不是平头而是束冠长发的话更加儒雅,若是再配上一把描金的折扇摇上一摇,那可真真就是文士风流了!

人傀也同样换上了那件黑色的兜帽长袍,整张脸都藏在帽子的阴影里,让人看不见真容,二人站在一处,正好一个是饱读诗书的公子少爷,一个是保家护院的保镖,本来人傀的存在感就不高,如此一来就更加不引人注意了,如此一来倒正合了姜玉昆的心意,和尚有一句话说得好,低调低调再低调,扮猪吃虎才是真王道!

等姜玉昆收拾停当,让人傀背着下了楼来,正在跟老掌柜王伯聊天的程进眼前一亮,点头笑道:“姬兄弟真是一表人才,这'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这么一打扮,我都险些没认出来你!”

“程兄说笑了。”姜玉昆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在老掌柜的账册上登记好了姓名,又预付了一个金币的房钱,这才由程进带着,去往白帝城中有名的医馆布衣堂而去。

这布衣堂名声在外,慕名前来看诊的病人络绎不绝,其中不乏达官贵人或者江湖豪客,但所有人都规规矩矩,不敢有半点造次,因为在此间坐诊的老先生不论是在朝堂上还是在江湖中都叫得响名号,唤作“一指生死,布衣国手”。

程进带着姜玉昆老老实实的在布衣堂排了将近一个时辰的长队,这才得以面见这位传说中的常平安常老先生,当然在此之前,姜玉昆已经先由常老先生的弟子诊治过了,因为常老先生的弟子有些拿不准,这才请了师傅出来。

一行人被常老先生的弟子引着来到二楼,就见整个二楼布置的非常精致,药柜,书架靠墙而立,配有不知名的绿色植物,中间一张巨大的紫檀桌案,上面放着三个小巧的药鼎,其它药杵、药碾、钱秤、笔墨纸砚等等无不放置的井然有序,桌案前方没有座椅而是一张长形矮榻,一位七十来岁,头发乌黑,胡须花白面容严肃的老者端坐于桌案之后,两道深邃的法令纹让人印象深刻,一看便是那种严正倔强认死理之人。

这“一指生死,布衣国手。”常老先生话语不多,甚至都没问姜玉昆姓甚名谁,直接开始号脉诊治,只见他号脉与别个截然不同,只伸出右手食指点在脉门之上,时候不大,常老先生微合的双目陡然睁开,闪烁着复杂的精光仔细打量姜玉昆。

“小伙子,你体质神异,恢复能力极强,若是老夫没有看错,你这一身伤定然未超三日,可从自愈情况来看,却好似已经恢复了一月有余。”常老先生说着话也不等姜玉昆回答,示意他除去衣袍,在他后背上不断点按。

“其它伤倒也不算什么,有你这神异的自愈体质,加上老夫的医术,调理三两日便可痊愈,唯一的难题还是在这后背之上,利刃斩击,筋脉骨骼皆断,皮肉骨髓尽毁,常理而言你即使没有当场丧命,也该全身瘫痪,动弹不得,能恢复到现今这般模样,简直与奇迹无异!”常老先生说着话起身回到桌案之后,自抽屉里取出银针和玉瓶等物。

“可是,也正是因为你身体本身自愈过速又缺乏正确的引导矫正,导致你脊柱扭曲变形,经脉错乱,只怕今后会武功尽废,不良于行!”说着话,运针如飞,一口气在姜玉昆的上半身各处穴道上密密麻麻插入不下百枚银针。看得一旁的程进头皮直发麻!

姜玉昆闻言心中惊骇交加,一直以来他生存的信念便是修炼到仙人境,之后破碎虚空回地球,若是成了不能修炼的残废,真不知该如何活下去!正想问个清楚明白,哪怕尚存一丝希望也好,猛然间就觉得身体僵硬动弹不得,全身的血液似在一瞬间沸腾起来,燥热难忍,痛彻骨髓!

姜玉昆双目圆瞪愤怒而疑惑,搞不清楚这素未谋面的老家伙为何会突然对自己出手!难道他发现了自己身怀五雷天罡正法,起了贪念想要逼问谋夺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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