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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噩耗传来

天枢峰内天枢殿。

一位满头银发、精神矍铄的老头坐在大殿之上,脸色严肃地说道:“最近几年,魔教蠢蠢欲动,闹得中土不得安宁,大有死灰复燃之势。”

“是啊,天机子师兄,前段时间我云游西南,竟然在慈云山一带发现一众魔教分子,此地距我蜀山不算太远,一向安宁平静,如今竟也惨遭魔教叨扰,可见其猖狂之极啊!”天机子左手边的第一个儒雅青年站了起来,愤愤不平地说道。

只见此人头戴一顶紫金冠,长着一张国字脸,一双单角眼,两弯冲天眉,双目炯炯,虎背熊腰,颇有擎天之势。

这时坐在天机子左边排第二的一位满头青丝,眉梢细长的美少妇说话了:“两位师兄说的有理,魔教猖獗,中土百姓深受其害,我蜀山作为正道领袖,实有必要做出表率。现在想起半个月前一贫师弟的归途所闻,绝非偶然,如不对魔教施加打击,唯恐今后出现更多像悦儿这样的受苦孩子啊。”

“哼!”这时,坐在左边下首的一位长着一头银发,面容俊秀之人冷哼道,面色极度不爽。

便是一贫无疑了。当年他从青州城返山,途径黄鹿村时,恰好遇到峨眉派沧月仙子和魔教的一位龙灵打斗,那魔教之人一见一贫,也不恋战,直接燃烧了一本空间禁忌术的卷轴,逃之夭夭。

无奈之下沧月仙子只好放弃,还不待一贫开口询问,沧月仙子便告辞离去,只剩下一座被破坏得不成样子的小村庄,满目疮痍,尸横遍野。

一贫圣人哀叹一声,将要离去之时,赫然发现一座废墟之下竟还有一男一女幸存。他见这两孩子与自己有缘,便带回山上,一经检查之后才发现其中的女孩竟是千年难得一见的修仙体质。

一贫道人顿时欣喜若狂,欲收她为徒,岂料此事被凌云师太知晓了,以天璇峰专收女弟子为由,跑到掌门那儿去,硬生生把赵悦要了过去,只给一贫留下一个资质平平的男孩,也就是赵昊。

此时再听凌云师太说起此事,一贫哪有不冒火的道理,不过魔教也确实猖獗,都欺凌到了蜀山附近,凌云师太说的并无不妥,一贫也只有哑巴吃黄连,有苦心里咽。

“说的容易!”一贫没有开口,天机子右首排第一的人站起来说话了,只见此人四方脸,浓眉大眼,穿着一身金黄色长袍。

“我们连魔教的据点都不知道,怎么打,抓瞎吗?依我看我们大可不必浪费这个精力,一大批新弟子刚好入门,教导好他们才是我们当前最应该做的事情。”

“是呀是呀!”天机子右手边第二、三个人也站了起来。只见他们一个瘦骨嶙峋,一个大腹便便,颇有哼哈二将之貌。

“端木崇天,你的意思是不管了?”左边第一个开口,莽声莽气地问道。

“二哥,你也别激动,每次说起除魔卫道的事,你都激动不已,我的意思不是不管,我们可以派遣一些门中精英前去查看,探得事情的来龙去脉,也好有针对性地出手,没必要在此时搞得如此兴师动众嘛。”端木崇天淡定说道。

“你的意思是守株待兔吗?”国字脸也不甘示弱,针锋相对道。

“非也非也……”

“够了!”一看朱巨灵和端木崇天又吵了起来,天机子果断喝道。

看到掌门师兄发火,朱巨灵和端木崇天相互瞪了一眼,又都别过头去,一副谁也不理的样子。

“我知道你们俩的意思,别每次都吵来吵去,被弟子们看到,成何体统!”天机子说完,又望向了左手边第三个腰板挺直,面容俊秀之人,“老七,你怎么看?”

一贫道人错愕了一下,随即说道:“我没意见,掌门师兄何必问我呢,连收弟子这样的大事我都做不了住,此事关乎天下苍生,我哪还有什么意见啊!”

天机子尴尬一笑,知道一贫道人还在为收弟子的事生气,也不再多言,话锋便一转,说道:“依我看,此事也简单,老二和老三说得各有其道理,此番新弟子刚入门,实在不宜大动干戈,但我蜀山作为正道领袖,面对魔教荼毒生灵之势,如无作为,恐为天下人耻笑。所以我决定把一年后的“七峰比武”提前到三个月后,三个月的时间也足够他们熟悉蜀山秘法,新弟子之间的资质高低也可初见端倪,届时再选出前几名弟子进入流云秘境,半年后便可叫他们下山除魔卫道,一来可以历练他们,二来可以固我蜀山之基,正我蜀山之名,扬我蜀山之道。诸位师弟觉得如何呀?”

“师兄说的有理,只是……”朱巨灵迟疑道。

天机子摆了摆手,仿佛猜到了他的心思,“我知道你的意思,这半年就让老五老六带些亲传弟子下山,一则为民除害,二则摸清魔教底细,也好为日后的动作提供方向。正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这样一来,诸事可定。”

听闻此话,众人不禁为掌门师兄的谋略所折服,只有坐在天机子右手第二第三位两人的脸色,像吃了苍蝇一样难看。

按道理来说,这种事情本应该由小师弟们来完成,只是天机子觉得自己在前段时间的收徒事件中,多有对不住一贫的地方,所以这次他也有意偏袒,没有让一贫下山。三个月后就是“七峰比武”了,让他呆在山上也算是对他一种补偿。况且蜀山七峰中,摇光峰一脉本就势弱,让一贫呆在山上,也有希望摇光峰弟子出点成绩的意思。

不得不说,能掌控这么大一个门派之人,一举一动皆是谋略。

面对这种苦差事,张定松和金世成心里很不乐意,只是面对掌门师兄说的话,他们又不敢说什么,只得把求助的眼光投向端木崇天。

端木崇天很为难,他刚欲开口,就被天机子制止了,“就这么定了吧!大家如果没有其它的事,就散了吧。”

众人面面相觑,看不出喜乐,俱都抱拳,对着天机子说道:“掌门师兄,告辞。”

说完,六道遁光眨眼间没入天际,消失不见。

夕阳西下的时候,摇光峰的竹林是一片绿的海洋,一阵阵夹杂着清爽的风吹动一片片竹叶,发出沙沙的声音,竹林中间偶尔露出一两个淡绿色人影,一股惬意油然而生。

一贫还未回到摇光圣殿,便听说了发生在后山的事,美好的心情顿时全无,他未坐下,屁股下的那张桃木椅子瞬间便四分五裂。

圣殿里还回荡着椅子爆裂的声音,众弟子吓得齐齐下跪,“请师尊息怒!”

一贫看着一众弟子,怒喝道:“端木芳和石小虎呢?”

这时候,众人才把目光投向殿中跪着的一个微胖少年,只见少年穿着一件淡绿色长袍,梳着一个不高的发髻,白白胖胖的,此刻浑身颤抖不已,哆嗦着说道:“师尊……息怒,徒儿……在此,端木芳大师姐……回天璇峰了。”

“回去了?”一贫冷哼道,“她倒是跑得快。”

其实也不怪端木芳跑得快,实在是一贫这人,极其宠溺他女儿,要不然李忆灵也不会养成无法无天的性格,被人称作“混世魔王”了。现在李忆灵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坠崖,要是她留在摇光峰,还不得被一贫杀了,所以她很机智地早早就离开了。

一贫也知道这事儿多半和端木芳等人没有什么关系,自家女儿的行事性格自家清楚,可是缥缈崖深万丈,他都不清楚里面有什么,女儿此番掉落下去,只怕……想到这儿,一贫悲从心来,语气也缓和了很多,

“石小虎,你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道个清楚。”

石小虎一听师尊缓和的语气,紧张的心情才放松了些,但是他仍然不敢大意,只好老老实实地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出来。

一贫皱着眉头,当听到是赵昊使用小手段才导致灵儿坠入悬崖的时候,一贫已经怒不可遏了,他怒喝一声:“孽徒敢尔!”

顿时大殿里劲风四起,一股强者气息冲天而起。

众人吓得齐齐磕头喊道:“请师尊息怒!”

石小虎首当其冲,更是吓得不敢说话,只一个劲儿磕头认错,他将这气势和端木芳的比较了一下,好似蚂蚁和巨象的感觉,由此可见,一贫的道行已经不知深到了何处。

须臾,一贫才收敛气势,迟疑道:“你说赵昊最后是为了救灵儿才一同坠入悬崖的?”

“恩,千真万确。”

一贫听完,陷入沉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时候,大殿前排一位面容俊逸的淡蓝色长袍青年抱拳说道:“如此说来,师妹坠崖之事,赵昊师弟绝非有意为之,还请师尊明察!”

“大师兄此言差矣,我们尚且不论赵昊是否有意,但若无赵昊无中生有,不守规矩,小师妹岂会坠崖,生死不知!依我看,此事必有预谋,赵昊一人难以成事,石小虎也脱不了干系。”此时,跪在前排左边第三的一位薄唇青年说道,阴鸷的眼神扫过跪在大殿中央的石小虎,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幸灾乐祸。

石小虎一听,顿时大怒道:“吴道生,你不要血口喷人!说话是要负责的。”

没人理会石小虎的暴怒声,这时,一个塌鼻梁的蓝袍青年说道:“师弟,你说此话可有证据?”

“没,没有。”吴道生诺诺道,他当然没有证据了,甚至就连对赵昊的印象,也只是停留在前几日的传道课上,哪里有什么证据,所以赵昊怎么受处罚他也不关心,他只想把石小虎拖下水。

“但是……”吴道生还想说点什么,却被一道清脆的声音打断了。

“师尊,师妹坠入悬崖,生死不知,我觉得我们此时最应该做的事情是去寻找师妹,而不是在这儿追究责任。”站在前排最右边的一位长着娃娃脸,留着齐刘海的蓝袍女弟子着急地说道。

“是啊是啊,邵琦师妹说得有道理。”剩下没有说话的几名亲传弟子也都附和道。

一贫好像已经习惯了这位女弟子的脾气,也不责怪,只是苦笑道:“你们有所不知,那缥缈崖深不见底,上面又遍布瘴气,其下还有空间错乱,这么多年了,也没有人到过崖底,没有人知道下面有什么,当年……罢了罢了,你们也都散去了!”

一贫似乎想到了什么伤心事,就连对石小虎的责怪也抛到了脑后,一挥手,示意众弟子退去。

“师尊保重!”众弟子齐声喝道,虽不忍心,但也都不可奈何,只得一一退去。

吴道生路过石小虎身边的时候一声冷笑,幸灾乐祸地说道:“算你走运,哈哈!”

石小虎不知道说什么,只好怒视着吴道生。

待到众弟子都离开后,一贫才拿出自己的酒壶,深深灌了一口,喃喃道:“时也命也?灵儿,望你在天之灵,保佑我们的女儿平安度过此劫。”

天璇峰,葱葱郁郁,鸟语花香,宛如花之世界。

一位雍容华贵的美少妇面露惊容,对着下首一位穿着金色连衣裙的美女说道:“芳儿,你说的都是真的?”

端木芳点了点头,“是的,师尊,我亲眼看到灵儿师妹掉下缥缈崖,和她一起掉下去的还有一位摇光峰的弟子赵昊。”

凌云听完,打了个冷颤:“这次一贫怕是要疯了,我们最近还是不要招惹他了。”

天枢峰,一座富丽堂皇的偏殿之内,几个身穿蓝色长袍的弟子正在一堆窃窃私语。

“端木师弟,此话可当真?”一个头发稀疏的蓝袍青年很是震惊地问道。

“千真万确,路师兄,这事儿是我姐姐亲自跟我说的。一起坠崖的还有一个叫赵昊的山野小子,而且听说……正是因为赵昊用了不光彩的手段,才导致灵儿师姐坠崖的。”

“嘘~”那个头发稀疏的蓝袍青年指了指大殿的上方,端木志往上看去,眼中闪过一丝得逞,也赶紧闭了嘴。

只见大厅上方不知何时坐了一个深蓝色长袍的青年,丰神俊逸,面白柔嫩,如果仔细看去,还能看见他的深蓝色长袍镶着淡淡紫边,一脸尊容不怒自威。

“可是端木志师弟?”那人眼神锋利,缓缓说道。

“是的是的,”一个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少年受宠若惊道,“见过齐藤师兄!”

“恩。”齐藤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早前就听你姐姐说过你,如今一见,果真是一表人才。”

听闻此言,端木志大喜,这位齐藤师兄可是蜀山大弟子,将来蜀山的掌舵人,那个头发稀疏的叫路飞,是玉衡峰首座金世成的亲传弟子,还有一个薄唇阴鸷青年,和吴道生有几分相像的换作吴胜利,是草谷峰首座端木崇天的亲传大弟子。还有几个,都是蜀山各峰的亲传弟子,将来或许都是蜀山的中流砥柱。

端木志可是花了一大番功夫,才找到这么一个机会加入这个圈子的,说起来他还要感谢那个叫做赵昊的小子呢。

“你姐姐让你告诉我这个消息的?”齐藤面无表情地问道。

端木志小心翼翼地说道:“恩,是的,大师兄,千真万确,我姐姐还说一定要让你知道这件事,因为他知道你喜欢灵儿师妹,一定会想法设法去救她,时间就是生命,早告诉你一分钟,灵儿师妹就多一份生还的可能,她还说……”

“够了,”齐藤打断了端木志的话,生气地问道:“我且问你,你姐姐当时既在原地,为何不施以援手,眼睁睁看着灵儿师妹掉下缥缈崖?”

端木志看齐藤脸上已经有了一丝怒色,心下便有些慌了,不知道说什么,只得支支吾吾地答了一个“是”。

齐藤看端木志的表情,心中已有数,对于端木芳的心思,他是知道的,只是这个有心机的女人不是他喜欢的类型,故而语气里总有疏远之意,况且端木芳和灵儿师妹之间的感情是真挚的,她总不至于害了她,说到底,还是那个叫做赵昊的新弟子的过错,如果这次她们可以平安归来,这笔帐是迟早要找赵昊还的,齐藤发誓。

“罢了,我也没有怪你们的意思,替我向你姐姐道谢。”齐藤淡淡地说道。

“知道了,大师兄。”端木志态度恭敬。

齐藤再也没看端木志,对着剩下的人说道:“现在我们的当务之急是寻找灵儿师妹,路飞,祥云,你们明日就要跟着金师伯和张师伯出山,这事就不要参合了,百里,你带点亲传弟子去冥河的上游寻找,我去冥河的下游。一旦找到,仙剑相告,事不宜迟,现在出发!”

“可是大师兄”,一个书生气息的青年看着齐藤站起来,赶紧说道:“冥河的下游是丰都城,那儿是大禹王朝的地盘,上次有密探传来消息,大禹王朝和魔教或有联系,你一个人前往那儿,我们有点不放心,要不我陪着你吧,让路飞师弟和祥云师弟再派几位师弟去青州城就行了。”

“是呀是呀,我家就是青州城的,寻找灵儿师姐,我也可以出分力的,我现在就给家里传信,让他们帮忙寻找灵儿师姐。”端木志一看没有他的份,便急匆匆自荐道。

齐藤环视了一下众人,抱拳说道,“我替灵儿谢谢大家了,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马上出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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