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伊在青石古道之上行了两天,出了帝都境内,来到南方与帝都相邻的行省——瓦拉行省。瓦拉行省虽然与帝都相邻,但是其繁华程度,却远比帝都要差上许多。因为其省内多高山峻岭,是以省城之中贫富差距颇大,地处平原者,则是繁华都市,夜夜笙歌。而偏远的山区,则道路不通,人们还靠着原始的耕牛种植粮食。
杨伊这天策马走在古道之上,见两旁崇山峻岭,连绵起伏。心中思忖道:“他人皆走路为路者,我杨伊天资纵横,岂能与别人一样。我既然闯荡江湖,一自是要名扬四海,威震武林。其二嘛,则是走别人未走之路,览尽天宇大陆各处名胜大川。”想到这,杨伊弃马而行,往古道两旁的奇峰险峻走去。
古道之上,一位好心的人劝道:“年轻人,那里没路,你去那里干什么?”杨伊哈哈笑道:“这个世上,那有一开始就有的路。其实,世间的路,都是别人走出来的罢了。既然如此,此处无路,与有路有何区别。”古道之上的行人闻言,皆感讶异。目瞪口呆地望着他,消失在山林深处。
山势雄奇,林木葱郁。大山之中,到处藤蔓纵横,荆棘满布,果然是无路可走。杨伊站在那里,望着无处落脚的山林,皱眉沉思。若有所悟道:“看来,敢冒天下之大不违者,不仅要有超凡脱俗的智慧,无与伦比的勇气,最重要的还是要动手啊。”
杨伊说着,哈哈一笑。拔出手中的长剑,运气内力一挥。一道白色剑芒凌厉斩出,顿时原本还杂草遍地的山地里,露出一条狭窄的空地来,杨伊握剑连劈,只见断草折枝漫天飞舞,不一会,杨伊便在原本荆棘满地的山林中开辟出一条一尺来宽的道路来。杨伊嘴角的弧度愈加上翘,有些得意,却又有一种自辟蹊经的骄傲和自豪。
杨伊一路向上,攀岩爬石。遇到大树枯树挡道,就挥剑斩断。遇到悬崖,就徒手攀爬。遇到河流,就涉水而过。因为他本就在山村之中长大,从小对山中植物十分了解,亦能够凭借树冠大小,判断方位。是以,他在大山之中行了数天却没有迷路,更没有因为食物的短缺而饿死。
这天,黎明,杨伊攀上崇山之中的最高峰。那是一块一丈来长,直插入天的岩石。他站在险峰之顶上,感受着凛冽寒风,呼呼吹拂。抬眼望处,远山缥缈,云天相接,一抬手,好像就能够触摸到天宫。一轮红日,此时正在他脚下山峰冉冉升起。
杨伊见到这等奇景,不由得豪气顿生。这几日来的风餐露宿,跋涉辛苦也变得十分有意义。杨伊站在险峰之上,负手而立,大声吟唱道:“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看来,想要看到别样的风景,就必须要独辟蹊径,登上最高处才行。”
在这时,在群山叠嶂之中,杨伊的心境发生变化。他开始从侠道,转变为王道。也是因为这次幽境访胜,让杨伊以后成为天宇大陆五大风流人物之一,奠下了思想基础。
这天,大雪纷飞,杨伊独自一人行走在山道之上。天气寒冷,北风呼啸。时至响午,杨伊远远看到一处人家。于是,走上前去,向主人家讨碗酒喝,暖暖身子。
这是一处农家,房屋用茅草搭建,一共三间,正屋住人,东屋放置杂物,西屋喂养牲畜。杨伊敲了敲门,过了一会儿,一名白发老者打开门走了出来。杨伊向那老者行了一礼,问道:“老人家,有酒吗?天太冷了,能让我进屋吃一顿热饭吗?我可以给你银子。”
那老者浑浊的双眼抬头望了杨伊一眼,见他眉目清秀,全身虽然落满白雪,但是面色自然,神态镇定,并没有一丝一毫因为天寒地冻而烦躁,或者瑟缩。老人有些惊异于这名年轻人的镇静。他点了点头,侧过身来,道:“天气那么冷,你进来烤烤火吧。”
老者说着,将杨伊带入了屋内。屋子之中,陈设十分简陋,家具除了一张木桌之外,几可以说无。杨伊皱眉,不由得对穷苦人家的艰辛生活感到怜悯。杨伊进屋时候,在屋中央处汹汹燃烧的火盆前坐了下来。那老者去给杨伊端了一碗酒来,递给他道:“年轻人,先喝口酒暖暖身子吧。热饭,我马上去给你弄。”
杨伊接过酒壶,向老者道谢道:“如此,就多谢老先生了。”老者点了点头,轻轻地叹了口气。杨伊耳力极好,老者声音虽然极轻,但显然心有忧虑,是以才会在外人面前,油然而发。杨伊心思电转,并没有揭露老者。老者走后,杨伊坐在火盆之前,又开始仔细打量起屋内的环境来。
“刚才在门口,我就看见老人双眉微皱,显然他心忧之事,并不是因为我的到来。如果是因为生活困苦,艰难难济,老人不会这么爽快的打赢自己进屋歇息,还给自己酒喝饭吃。显然也不是因为经济的原因。那么,他到底是因为什么心烦意乱呢?”
幽月正自皱眉,突然,听见前方里屋之内传来压抑的女子哭声。声音凄切,显然伤心难过至极。杨伊微一思索,便已知道原因。
过了一会儿,老人端了饭菜进来,给杨伊吃食。杨伊谢过之后,也不客气。开始自顾自地大口吃了起来。吃完之后,杨伊伸手入怀,拿出数锭银子,递给老人道:“感谢老人盛情款待,在下感激不尽。”老人见杨伊拿出如此的金钱递给自己,吓了一跳,连忙推拒道:“公子使不得,不过是一顿酒饭,哪里值得公子如此厚报。公子这么多钱,可以在省城买几栋小洋楼了,老夫可是万万不敢接受。更何况,助人为乐,本是快乐的事情。公子实在是太客气了。”
杨伊见老人丝毫不被重金利诱,不由得对老者更生好感。他收起银子,沉吟片刻。问老人道:“老先生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那老者闻言,顿时露出惊讶之色。杨伊见老人如此模样,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测。继续说道:“而且,这件事还与你的孙女——李芳有关。”老人张大了嘴巴,不可思议地瞪视着杨伊。结结巴巴地道:“公子是如何知道我有一个孙女,而且还知道她叫李芳的?”杨伊微微一笑道:“道理很简单。因为刚才我进屋之时,闻见了年轻女孩喷的香水味道,是以我猜想你一定有个孙女。而之所以知道你的孙女的名字叫李芳。是因为它。”杨伊说着,一指前方那木柜贴着的细小姓名牌子道。
那老者听闻解释,不由得对杨伊更加的佩服。赞叹道:“公子果然是机智过人,观察入微。不满公子说,老朽一家,此时正在为孙女李芳之事发愁。”杨伊皱眉,问道:“为何?”
老者起身,进入里屋,过了一会儿,领着自己的孙女走了出来。与杨伊相对而坐。杨伊向那女孩望去,只见那女孩十六七岁模样,眉清目秀,生得十分俊美。可是,此时双眼红通,泪痕交纵,显然十分的伤心难过。老者叹气道:“我的孙女,自幼命苦。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出车祸死了。只留下我们爷俩相依为命。日子虽然辛苦,但是却也过得还算幸福快乐。李芳原本在镇上读高中,因为生得貌美,是以被学校的学生称赞为平民校花。
可谁知道,就是因为这个称号,让我们家陷入了苦痛。镇上派出所的所长,名叫王大成。这个王大成人生得肥胖,大腹便便,十分丑陋。而且凶恶残暴,十分好色。仗着他是派出所所长,有点权势,便与黑帮勾结,为非作歹。常常强抢名女,霸占人家妻女。黑道上的人,都叫他王二哥。
因为惧怕他的权势,是以镇上的人都敢怒不敢言。这样一直过了多年。可谁知,昨日,王大成听说高校里有一个平民校花,于是便想将我孙女占为己有。辛苦我孙女机灵,才没有被他玷污。可是,昨日他也发下狠话,说明天上午,他就要来迎娶我的孙女,如果她敢反抗或者逃走,他就要杀了我这个老头。我孙女那里忍心我受到伤害,于是只好忍泪答应。可是,我孙女年龄幼小,还未成年,却要遭受如此厄运,老朽我真是伤心难过,痛恨不已啊。”老人说着,与自己的孙女相拥在一起,抱头痛哭。
杨伊此时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原因经过,又向老人和其孙女李芳分别询问了一些事情之后,知道了他们所说不假,那王大成确实是官盗勾结,为虎作伥。于是,他郑重地向老人和李芳道:“请二位放心。这件事就交给我处理吧,王大成会得到他应有的惩罚的。”
老人和孙女闻言,即是欣喜,又是担忧。道:“那王大成喽啰众多,势力极大。公子切莫逞强,反害了性命。”杨伊微微一笑,站起身来,向老人和孙女告辞道:“事情究竟如何,请二位明日看早间新闻就知。在下告辞了。”杨伊说完,转身就欲离开。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老人和小女孩显然因为杨伊的自信,已经相信了他的话语。那个小女孩跑上前来,叫住杨伊道:“大哥哥,请问你叫做什么名字?也好,也好,让李芳永远记住你。”
杨伊闻言,停住脚步,却并没有转身。他抬头望着屋外白雪皑皑的大地,以及漫天飞舞的雪花。沉吟片刻后,缓缓说道:“我叫冷漠——十三。”杨伊说完,迈步走出木屋。又一次,独自一人,像先前一样,在漫天雪花之中禹禹独行。
杨伊没有看见,在他的身后,在木屋房门口处,那个叫做李芳的女孩一直目视着他离开。更没有看见,她明亮漆黑的双眸之中,含着的脉脉情意。眼泪从女孩的眼角滑落,她神情凄楚地喃喃自语道:“他的名字,叫做冷漠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