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脚下遏制住沈凌夜的前进,脑子里分了些神想另外的事。
为什么这个软糯糯的小丫头,第一时间会想到躲在他的身后?
她身边有管家,有女佣,周边还有保镖……
而他,因几年的清心寡欲和天生的冷然气势都令那些女人望而生畏,爱慕他的眼神他看得多,但有勇气走近他的没有多少。
这个小丫头,好像不排斥和他亲近?……
被他温热的大掌包裹住,像有股沉稳的力量注入身体,沉淀在她脚下,令她打颤的两条腿站稳下来。
但那股力道好像又分流出两道电流,窜到她的心房,心脏莫名的跳动迅速。
直到一家人拥过来看沈凌夜的状况,颜夕把在他背后被他握住的手迅速抽回,放在自己的身后,不安的攥着。
没有再看闹剧的心情,颜夕沉步上了楼梯。
她窝在床上,咬咬牙,拨通了电话,“爸,公司的问题已经解决好了吗?”
“小夕啊,沈家已经帮我们还了债,只差几笔合作就能起死回生了。你还好吗小夕,在那有什么困难吗?”
她想说如果解决好了,她就打算忘恩负义的逃回去!
她连看到沈凌夜都会害怕,怎么和他结婚呢……
但爸爸总喜欢把沉重的枷锁去掉,呈现轻松盎然的一面给她看。从他低沉忧郁的语气来判断,事情大抵远远没有结束。
她强忍住哽咽的声音,拭去眼角泪,匆匆道:“我很好的,爸你也要保重,我先挂了。”
半夜,晚上那幅活色生香***不堪的画面跑进颜夕的噩梦里,还有沈凌夜势在必得的邪笑,涤荡在耳。
画风突然一转,他压在身下的那个人变成了她。
“啊——”
颜夕惊恐的叫出声,猛然立坐起身子,豆粒大的汗珠沿着光洁的额头滚下,到鼻翼,到嘴唇。
她感到嘴角痒痒的,才回过神来,掀开薄被就往外走。
楼下,一高大伟岸的身躯立在开放式厨房前,灰色睡衣披在身上,腰间腰带松散捆着,姿态慵懒矜贵。
她走过去,他刚好转身,四目相对,僵持了半晌。
颜夕的目光从他吸人的眼睛移到他手上的冷藏三明治,甜美的睡凤眼缓缓闭了两下,因刚睡醒,嗓音有些软绵绵的沙哑,“小叔,你饿了啊?”
男人好看的眉目闪过一丝不适,没有回答她,低头就要咬下三明治。
颜夕下意识的伸手去拦……
忽然一道电流窜过的酥麻感,他糯白的牙齿磕到她白嫩的手背上,两片薄唇紧挨着她的肌肤。
还没有真正咬下去,这姿势倒像在亲吻……
颜夕快他一步,脸颊发烫的抽回手,还不忘顺手拿走了三明治。
之后就不敢再看他一眼,她走到冰箱前,扫视里面的东西,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道:“呃,我是觉得晚上吃冷的对身体不好,小叔,冰箱里有饺子呢!我也饿了,我煮两碗,一起吃好不好?”
……半晌没有回答,颜夕僵直了背部。
就在她刚刚转头时候,餐桌那边传来一声轻“嗯”。
他背对着她坐的,这让颜夕好放开手脚许多。
等水烧开的时间有些漫长,男人不免回头望了眼。
她正在做什么酱料,因为不熟悉厨房格局,移过来移过去的找东西,两条白嫩纤长的小腿在短裙睡衣下摇晃扭动,十分勾引人……
沈云霆微眯起锐眸。
不久,她煮好,用托盘小心翼翼端了过来,两碗饺子,两碗蘸酱。
颜夕因为刚刚的事情心绪还未平,选座位的时候便隔了一张椅子坐在他旁边。
她吃东西的时候是很随意和轻快的,小嘴呼扇着吹冷饺子才吃进去,一口不接一口,时而挺直腰肢,时而弯下腰去吃,胸口隔着薄薄的睡衣抖得有些厉害。
沈云霆姿势优雅的吃着饺子,微微偏差些头,因为个子高些,随意就俯视到了一片雪白的春光……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这丫头不坐旁边,不坐对面,也不坐得很远,恰巧坐在他目一抬就最能触及她的地方。
他默然吃完,突然将筷子一放,较大的声音吸引得颜夕侧目。
颜夕瞥向一旁时,他已经起身走向楼梯。不知为何…总感觉他背影染了几分凉意。
他不说谢谢就算了,颜夕知道,他只对自己比较在乎的人话多,比如在教育沈凌夜的时候。
但,无缘无故摔筷子,是生的哪门子气?
难道是饺子不好吃?颜夕夹了个饺子细细咀嚼,不解。
其实颜夕只是想下来喝口水的,不知怎么的就…说成也饿了。
或许是顺便吧,如果自己不吃,单独花时间给他做,不太好。
这就导致颜夕的肚子撑得饱饱的,又怕发胖,在卧室里跳了一个小时才躺上床。
经过这么件小事的冲缓,那些龌龊的画面好像都淡了些,没有不依不饶的再钻入梦里来。
第二天颜夕一睁眼,猛然立起身,看向床头闹钟,抓抓头发赶紧起来。
早上依稀是听见闹铃声响的,但昨晚睡得有些晚,赖着不起,这一回笼觉就睡到这时候。
她收拾好匆匆下楼,果然一家人已经吃完早餐坐在沙发上。裴清丽投了个冷眼过去,微微摇头。
颜夕此刻显得窘迫,她被扣上了懒虫的帽子!
管家走过来提醒她,“少夫人,早点已经备好。”
吃完早餐,颜夕乖乖坐过去,准备陪长辈一会再上楼。一直躲着不像个事啊。
裴清丽好像就等着她,才刚一坐下,就将茶几上的两本书推到她面前。
“下个月我打算把你们的订婚典礼和家族名媛会一块办,到时少不了圈子里的太太等着看我儿媳是怎样的,你可别丢了人。上次看你敬茶根本对茶道完全不懂,这两本书你先看着,把最基础的先学了。”
沈战国也跟着道:“是啊颜夕丫头,我见你上次泡茶生疏得很,慢慢学,还有一个月。”
颜夕讪讪拿起本书,翻开书页挡在脸前,遮住微红的眼眶。
没有人问她愿不愿意学,好像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除了爸爸,没人能用那种洞察入微的本事哄她这颗有些小任性的孩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