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多了,没有那么多的条条框框。”兰天鹏顿了顿,又说:“我就当做是你同意了,我这两天可能回去准备一些生活用品,下周一我会正式过来。哦,对了,你家的钥匙你得给我准备一把。”
丁硕还没有回过神来,就这样答应了?是不是太不慎重了?丁硕紧跟着站起来的兰天鹏小声的嘀咕:”蓝先生,你看你能不能再考虑考虑,我也再想想。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合适啊。“
兰天鹏转身对着丁硕,一板一眼的说:”这又不是国家大事,你还需要考虑多久?还有我们以后在一个屋檐下了,你就不要再叫我‘蓝先生‘,叫我元帅,或者天鹏。“
“那有点套近乎了,不行,我不想让你觉得我是自来熟跟你攀关系。“丁硕的语气里有点赌气,兰天鹏愣了一下,旋即明白这丫头还记仇呢。
“哦,先说声对不起,我上次说的你自来熟的话,不是有意的,我们那个时候还不熟悉,我现在明白你不是那样的人,你叫我‘元帅‘呢,我会觉得亲切,你要是继续叫我’先生‘呢,我会觉得生分,因为我已经把你当朋友了。”说完还低了头直直的看着丁硕,眼神里是和解的期待。
“那个,我无论怎么称呼你,我都明白我是你的房东,你是我的债主。至于朋友,个人有个人的理解。你要是非要住在这里我也没办法拒绝,我会好自为之。”丁硕曾经在兰天鹏受到的藐视怎能几句话就消了气的,说完径直转身上楼了。
兰天鹏叹口气,用手按按太阳穴,心里感叹女人从来都不好对付。但是这个女人对他的态度和别的女人对他的态度简直是天壤之别,这个把他往外推的女人,好像有股巨大的吸引力让他不能抗拒的一步一步的走近她。
在楼下百无聊赖,但是又不想不声不响的离开,好像刚才丁硕的无名之火让兰天鹏不放心离开,想来想去兰天鹏又上楼了。推开北边的露台门,看到丁硕背对着自己的方向,蹲在地上。走近一看,丁硕在全神贯注的整理一盆花苗。
“你这是新种的花吗?是什么花?”兰天鹏的确好奇。
“超级垂吊矮牵牛。“
“还,超级,怎么超级?“
“它可以垂吊下来开成瀑布,所以就超级。“
“牵牛花不就是俗称喇叭花嘛。“
“你说的和我种的这种可不一样,一般的牵牛花是缠绕生长,花开的不够集中,花型偏小,颜色单调。我种的这种,不会缠绕别的东西,花开的颜色热烈,花朵集中,会容易开爆,你知道什么是开爆吗?就是整盆花只见花不见叶子。”丁硕谈到花就滔滔不绝,完全忘记了刚刚的不愉快。
兰天鹏开始认真的欣赏起这个小花园来了,那些认识的不认识的花花草草都在春的召唤下生机勃勃的,有的叶片油亮,有的花苞满枝,有的丛生直立,有的蔓枝攀爬。大概三四十平方的露台竟然种了十几种花草,兰天鹏除了认识月季,其他的都是不清不楚,心想这许多的植物肯定费不少的功夫,禁不止嘀咕:
“这街上遍地都是月季,你还种这么多的月季,你得是有多喜欢月季啊。”丁硕抬头看看自己的十几棵大大小小,高高低低的月季苗说:“我种的是欧月,欧月你听说过吗?这种月季是西方人培育出来的,和大街上的国月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国月的特色是花大,颜色是浓烈的大红,粉红,黄,但是也单一;花朵的质地像塑料花,欠缺美感;花瓣数量少,一般就几十瓣;开花的数量也少。
欧月呢就比较复杂,颜色多达百十种,花瓣多的有几百瓣,花朵的形状呢有的像杯,有的像碗,有的则散。养的好了可以整枝都是花,而且花期较长。“
兰天鹏听着丁硕说的头头是道的,不由的也跟着点头:
“我今天也算是学了不少知识。你整天弄这些泥啊,土啊,你不能带个手套吗?“看着丁硕满手的泥巴,指甲缝里都是黑的,不仅皱着眉提了个建议。
丁硕反而把手举高,摆在兰天鹏的面前,说:“我不讲究这个,这点泥算什么!我在冬天施肥的时候还用手抓牛粪呢。“说着还指了指没用完的堆在角落里的半袋。
兰天鹏向后退了一步,并拘谨了身体。
丁硕就更想逗他:“今天早上还抓了一把撒这个盆的底部,你闻闻,现在还有牛粪的香味呢,是青草的味道!“兰天鹏赶快撤离了现场,走到露台门口的时候说:”我现在要回去一趟,周一就过来,你把钥匙给我找找。“
“我手上还有牛粪嘞,不方便下去,你就拿门口鞋柜我的那把。“说到底丁硕还是不情愿,可是又拒绝不来。
中午饭,丁硕也没心思做了,心事重重的。她弄不清这个人住在这里到底要干什么,难道真的只是单纯的住,为了省钱?丁硕不信。可是难道是另有企图?这企图是图自己吗?丁硕打死也不信。不过从第一次见面到这几次的见面相处,兰天鹏的态度好像变了好多呢。变化在哪里呢?丁硕一个一个的梳理:第一,眼神没有那么爱答不理了。第二,态度缓和了,有表情了。第三,话多了,说话的时候眼睛看自己了,尤其有时候还盯自己好几秒。第四,要让自己改变称呼。这种种的变化丁硕感觉到了,但是也不能归结为兰天鹏是为自己而来。丁硕有一刻觉得自己这样想简直有点太自不量力了,自己有什么样的魅力可以吸引一个富二代,尤其是一个优质的富二代。更何况自己刚刚失恋及房产纠纷的经历兰天鹏统统都看到了,他怎么可能看得上自己这样有”黑历史”的姑娘呢?最最重要的一点,丁硕要比兰天鹏大个几岁,具体几岁丁硕没有算过,但是“姐弟恋“这样的事情好像不会发生在那些有钱人身上吧,年轻小姑娘还看不完呢。想到这里,丁硕似乎又失望又放心,也明白以后和兰天鹏的”同居“生活该怎么给自己定位了——保姆。
自以为心如明镜的丁硕没有特别把兰天鹏入住自己家里的事特意告诉王珂,也许恰当的机会顺便提一提就好。
周末过得飞驰电掣,好像该做的事还没有做完,恼人的周一就不约而至了,躲也躲不掉。
周一上课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多少都有周末闲散的后遗症,学生课堂上死气沉沉,老师讲课也无精打采。办公室里老师们又在议论自己班级里的奇葩学生做出的奇葩事。这一天张老师讲的事情尤其吸引大家,事情起因是两个学生在校外发生矛盾而打架,惊动了警察。被打的学生住院,打人的家长不见踪影,周一一上班年级领导就被堵在了校门口,校园都不让进,非要当即让学校联系打人的家长去医院先赔钱再陪护。发生矛盾的学生刚好是同一个班的,该班的班主任也没有幸免,连带被年级领导叫到派出所处理事情,看来今天的课也没法上了。
听完事情的经过,老师们感叹,愤懑不平,滔滔不绝地议论。老师们不平的是家长把学生送到学校后就和学校和老师扯上了数不清的关系,校内校外凡是学生有任何的问题都要把责任往学校往老师身上推,推得理所当然。学校和老师稍稍讲讲道理,就立刻另扣帽子——不负责任。而且社会舆论根本不站在公理的一遍,想当然的把学校和老师神化为无所不担的圣贤。老师们的窝囊只有打掉牙自己吞下去。
丁硕心里很烦,周一是一周中最忙碌的时候,年级开会,布置本周任务。还要给学生开班会,本周的班会还要按照学校的要求,有既定的内容,学校还要检查上报没有开班会的班级。先是年级开会时政教主任念了上周卫生评比的后五名,有丁硕的班级。丁硕很想辩驳,可是不知怎么辩。开班会的时候,丁硕特别又强调了班级卫生的问题,卫生委员很委屈的说检查的时候没有问题,学生会的检查记录没有扣分。丁硕解释说我们要做到更好,好好问问学生会咱们本周到底扣分在哪里了,为什么会是倒数呢。同时丁硕心里也嘀咕:不会真的是有黑幕吧。
下午放学,丁硕特意去到年级办问卫生的扣分情况,值班的老师告诉她这事都是楚老师负责,他下班了。
丁硕闷闷不乐的回了家,在路上还想如果检查结果真的有内幕,自己该怎么办,是揭露还是隐忍。开了门,感觉家里有人,正准备换鞋的丁硕停下来,赶快去找可以防御的东西,只是另一只鞋。正在这时,次卧室传出来了说话声:“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