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走?”隋十八惊叫一声。
白洛漓要走?要去哪?是不是可以一起走?隋十八有好多问题要问,就等着白洛漓点头了。
白洛漓淡然地点了点头,道,“对啊!你也知道,京城发生了一些事情,尽管我已经被逐出京城,但是我想回去看看。毕竟,母妃还在那里呢!”说起母妃,白洛漓有些低落。
他离京之后曾托君辞派人给母妃送过几封信,但是迟迟没有回应,不知道是信没有送进皇宫,还是母妃不想给他回信。时间久了,他也不想再麻烦君辞了。自他有记忆起,他就一直感觉母妃待他没有待皇姐好,尽管他才是母妃的亲儿子。但是无论母妃怎么待他,她都是他的生母。如今天下皆传,皇上重病,长公主监国,实乃云妃之预谋!他不信,母妃只是一个妇人家,她谋?她谋什么?所以他要回京去看看。
隋十八闻言不再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白洛漓。白洛漓被冷家的人带来君茶山庄时候,隋十八已经在这八年了,所以她见证了白洛漓的努力。她活了两世,她比同龄人知道的多,懂事的多,看的明白多。她对于白洛漓对云妃的期望不给予任何言语评论,但是她可以在白洛漓心情低谷的时候,陪着他!比如现在……
白洛漓静静地碾着未碾好的药,隋十八也悄悄地坐回椅子上。
院子里迷之祥和,这好像是第一次隋十八和白洛漓单独同处的这么好,不吵,不闹。
许久,太阳要落山了。
隋十八撑着下巴,看着白洛漓将最后一株药草放进药碾子里,轻声开口道,“洛漓,你什么时候走?”
许是许久没有开口,隋十八的声音有些沙哑。
白洛漓动作稍顿,随即又继续重复着碾药的动作,“明日一早。……我原本想要等你大婚之后再走的,但是从京城传出来的流言一再恶化,所以,我不想再等了……”
“……我和你一起吧!”隋十八就像下了好大的决定一般,但是天知道她为了说这句话已经等了一下午了。
“你……你要逃婚?”昏黄的晚霞落在白洛漓的脸上,明亮的眸光里尽是震惊。白洛漓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又连忙摇头否认,“不对!你是开玩笑的,对吧?”
白洛漓觉得,隋十八怎么敢在君辞的眼皮子底下逃婚呢?而且还有四天就要举办婚礼了!若是婚礼上没有新娘,那君辞的颜面又当如何?而且隋十八虽然平时大大咧咧地,但是她和君辞青梅竹马地感情是日积月累的,绵长又深沉,她不会让君辞难堪的!所以他感觉隋十八不敢逃婚,也不会逃婚。
但是隋十八的回答瞬间打破了白洛漓的自我感觉,“我没有开玩笑!没错!我就是要逃婚!”
白洛漓吞了口口水,转头看向隋十八,看她的样子真的不像是开玩笑的。白洛漓又缓缓收回头,继续碾药,默默地告诉自己,隋十八就是个祸害,他刚才什么都没有听到,他刚才什么都没有听到!
隋十八不见白洛漓回答,恨得咬牙切齿。她如果和白洛漓一起进京,那白洛漓这一路可不但是有佳人相伴,而且有免费的曲子听!尽管她的曲子有那么一点点杀伤力,但是总比没有的强啊。再说了回京路途遥远,途中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呢,若是两人一起,还能有个照应不是么?怎么看都是白洛漓占便宜,他却不愿意?哼,不知足!
但是白洛漓可完全不这么想。他可不怕路上的那些麻烦,因为哪怕路上再危险、再孤单,也好君辞天涯海角追杀他。若是隋十八在这个时候和他一起离开君茶山庄,那回头等君辞找上门时候,他不死也得脱层皮。
一时间,隋十八等着白洛漓开口答应,但是白洛漓不敢这么明着拒绝隋十八,又不敢随了隋十八的意带她离开君茶山庄,于是白洛漓选择沉默,院中又静的只剩下“哗哗”的碾药声。
又一刻钟过去了,眼看太阳都落了一大半了,隋十八没有耐心再等了,簌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宣布着自己的决定,“不管了,今天晚上戊正时,咱们一起离开君茶山庄,在城门关闭之前,离开明春城。你若是是同意,戊正时我来找你,若是你不同意,我就留书信一封,说我心意之人是你,因此不愿和君辞成亲。届时就算你主动去找君辞说明一切,君辞也饶不了你。”
白洛漓一噎,口水差点呛到自己,这女人……真狠!果然最毒不过妇人心!
隋十八可不管这主意毒不毒、狠不狠,只要管用就成!
隋十八看着白洛漓一脸的生无可恋得意地挑了挑眉,转身往院外走去。隋十八刚走了两步又突然回身道,“你可别再给我下药,否则我这辈子和你没完!哪怕追到皇宫也要你生不如死,不信你试试!”
闻言,白洛漓浑身一个哆嗦,心里哀嚎,完了,他正打算着远离隋十八却又落进了隋十八的魔掌里!这可怎么办啊?
看着白洛漓抓狂,隋十八得意地打了个响指。
出了白洛漓的院子,隋十八就开始打着小算盘,想着等会回去该收拾些什么好呢?带的东西不能太多,否则累赘!但是银子绝对不能少,出门在外,身上有多少钱就有多少底气。唔~那就又有问题了,她这些年的积蓄都存在钱庄里了。天色已晚,现在去取好像来不及了啊。
隋十八挠了挠头,一边计算着她屋里现在有多少现银,一边推开院门踏进她的院子。
天色昏暗,隋十八没有注意到通向回廊的青石道路侧旁那株桃树下站着一个人。那人一席紫色长衫,正好隐藏在桃树的影子里,他不言、不动,默默地看着隋十八抓耳挠腮地经过他,又走上回廊……然后……把他无视个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