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前怨新恨
(镜头推转到,本杰明首相遇害当天)
本杰明算是纯草根出身的励志从政者,一路凭借着自己的出类拔萃,从崭露头角到大众认可,其过渡期只用了短短的5年时间,后又被维多利亚女王慧眼识才,将其摆在了日不落首相的位置上,这一干就是25年。
自幼母亲便去世,父亲因不能从过分悲怨的低潮中走出来,所以整天酗酒度日,使得本杰明和妹妹的童年跌入了谷底,暖饱尚且解决不了,更别提接受良好的教育了,幼小的本杰明发誓,要靠自己的双手使妹妹和他吃饱穿暖。
但,不遂人愿的事情总是在上演,由于父亲的麻痹大意与不负责任,幼小的妹妹在11岁那年溺死在自家屋后的池塘中,本杰明至今还记得,自己泣不成声的悼念妹妹时,父亲那冷漠旁观的眼神和表情。
那一年,他15岁,大字不识几个的他,愤怒决然的将父亲告上了法庭,在没有钱请律师的情况下,他自学法律知识来帮助自己辩诉,也正是因为这件事,他的政法天分开始显露出来,审理其父亲抚养失察的案件时,法庭的一名实习女法官可怜他的身世,便好心的收养了他,这名女法官就是后来因严明法纪而名垂青史的希伯来琳达,她是维多利亚时期唯一的一位女法官,同时她还因收养了4名无家可归的儿童而终身未嫁,养母这种富含人性光辉的正面榜样力量,为本杰明的功成名就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可能是因为童年妹妹的惨死,给他的心灵留下了无法抚平的创伤,所以,只要他见到年龄在11岁到17岁的女孩,心底那种不求回报、不倦付出的疼爱和怜惜就会不由自主的表现出来,使得很多人把他误会成是一位患有‘恋童癖’的男人,而本杰明,有是那种做大事不拘小节的人,所以,关于患有恋童癖的风闻,他很少向谁辩解。
其实他本人对年轻女孩的爱,是不在肮脏和丑陋的性这个范畴之内的,那只是情怀的寄托、只是丹心的追溯。
本杰明坐在自己私宅的客厅内,一名13岁左右的女孩躺在他的臂弯中沉睡着,尽管已经进入梦乡,但紧锁的眉头中却显露出一份悲情,那是种包含着无处释怀的紧张性和危机感,使得本杰明望向她的目光,变得格外的怜惜和珍爱。
约翰布朗如约的推门进来了,当看到这一幕时,为了避免本杰明的尴尬,他轻轻的敲击着客厅的门框,示意着自己的存在,也正是因为这种响动,原本酣睡的女孩,猛的一个激灵,起身推开了本杰明,顺势瘫坐在地上,悲怨的大哭起来,约翰布朗不但没有回避尴尬的境地,相反适得其反的成了尴尬的制造者,他带着歉意无所适从的征求着本杰明的原谅。
“呃~,或许我是来早了吧?不如我先去花园里转一转,等你处理完手头的事情,我再进来?”
本杰明恼羞的制止着约翰布朗无谓的回避,同时带着埋怨的口吻指责着约翰布朗。
“我的老朋友,连你也用这种腔调和我说话吗?你真的觉得我是那种人?你哪也不能去,给我一分钟,我安抚一下她,马上就好,茶几上有你爱吃的糕点,到了我这里,你不用太过拘束的。”
本杰明说完,在女孩的脸颊处轻声耳语着,并反复的亲吻着女孩的额头,在这一系列的安抚动作下,原本情绪过激的女孩平静了下来,而且还面带笑容的跑向门口等候的管家身边,在管家手挽手的带领下,两人向着花园走去。
约翰布朗见本杰明抽开身来,便不知趣的调侃着他,同时询问着找自己来所为何事。
“怎么?这么快就把你的小茉莉给冷落了?有了新欢就不念旧爱了?老朋友,急着叫我来,不是让我看见证你收获了新的甜蜜与幸福吧?”
这句话,本身就是一句玩笑,如平日里两人的交谈方式一样,但本杰明凝望着的目光中,竟带着强烈的恨意与哀怨,使得约翰布朗明白,可能是自己的玩笑开过了,便紧忙正了正身形,收敛起嘲弄的心机,等着本杰明开口言事。
“你再开这种玩笑,我可真生气了哦!我现在没有那个心情让你取笑我,你还记得头两天女王遇刺的事情吧?听说你替女王挡住了行凶者的枪口,并记下了刺客的长相,来看看这张照片,是不是这个人?”
约翰布朗接过照片,再三的回忆和求证了一番后,带着极度肯定的表情点头示意着,并开口询问着本杰明的意图。
“对!就是这个人!怎么?有什么线索要提供给我吗?只要有一个模糊的位置,我立刻就能拘捕他,并将其法办!”
本杰明听到了约翰布朗的确认后,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斟满了约翰布朗的酒杯,在同饮之后,说出了自己的要求和苦衷,话语间带着恳请的口吻,而表露出的意思,竟然与首相身份格格不入。
“你看?你能不能取消对这个人的通缉和搜查呢?现在出现了一点小问题,可能要迫使你终止这次侦捕行动,警察总署那里,我已经打好了招呼,他们没有异议,现在,就看你的意思了,怎么样?老朋友,表个态吧?”
约翰布朗因这番话陷入了静默,他看着照片里的男人,发现其拍照时,眼神中充满了惶恐和惊吓,举止上是排斥和拒绝,这显然是被控制了自由后,被强迫着拍下的照片,刺客既然已经归案,为何又要不了了之呢?
“这?是你个人作为我的朋友,出于友情的请求呢?还是你代表国家,发出的责令呢?你必须如实的告诉我,否则我很难听取你的意见,因为这事关国家安全,而又正是职责所在,我不敢徇私懈怠!”
本杰明此时显得更加尴尬了起来,他抓挠着自己的头皮,而后做着进一步的劝解和说服工作。
“两个方面都有,作为首相,现在因为你的《蛮族管理法案》的推行,使得国会上下怨声载道,无论你是有意还是无意,很多高层的治下与领地,都出现了动荡与不安,使得他们对地方的治理变得力不从心起来;而作为朋友,我昨天突击审理了这名刺客,其坦白的承认了本次行刺的罪行,同时指出,正是因为你主张的法案被推广和施行,使得他惶恐不安与倍感屈辱,才致使他走上了极端的道路,所以,我觉得,你那个咬住死道理不放的坏脾气,真应该改改,有时候妥协才是最长足的向前,不是吗?”
不说还好,本杰明这么一提,使得约翰布朗的倔脾气,被完全的激发出来,他煞有其事的做出了自己的回答。
“你怎么能这么做?我才是安全司长!你越过我审理犯人,这本身就是对我的侮辱!好吧!既然你提出来叫我放任此事不管,可以,不过我也有自己的条件!如果是作为首相的提出的,我要两院的议程裁决书,我不能因为你一句话,就无视国家赋予我的职责吧?如果是作为朋友提出的,你得给我一个足以说服我的理由,不然我逃不过内心的谴责!”
本杰明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欺瞒肯定是无用的,于是将心底真实的打算,毫无保留的全盘托出。
“你要两院的议程裁决书?可以!我回头能给你100份,而作为朋友说服你的理由,那就是,这个男人是我那朵茉莉花的亲哥哥,这是她唯一的亲人,你也知道我们之间的特殊关系,她昨天请求我网开一面,所以我不能袖手旁观,理由够充分了吧?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约翰布朗闻听这样牵强和无礼的借口后,原本故作镇定的情绪再也把持不住了,他愤然的指责起来。
“你!你这是在徇私!在舞弊!在假公济私!就为了一个名义上的情人,你竟然要我做这种有违国家法度的事情?作为朋友,我必须提醒你,你这是在犯罪!你是在自甘堕落,我看今天的谈话没有必要进行下去了,等你清醒点后我再来找你,你所说的事情恕我难遂你愿!告辞!”
本杰明见约翰布朗起身要走,起身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而后用你将其摔回到沙发上,打出了自己的王牌。
“还记得我为你做过的事吗?你仔细想想吧!我今天的请求,相比于我为你保守的秘密,只能算鸡毛蒜皮的小事!当时你恳求我的时候,怎么不说我徇私舞弊呢?事情现在换到我身上,你装什么好人?”
如果说有什么事情或什么话由,对约翰布朗有着绝对的制约力和威胁性的话,那本杰明所说的这番话,绝对称得上是实至名归,在这样的威逼和质问下,约翰布朗不得不重新调整一下自己处事的态度。
“是的!我记得你为我做的事情!我感激你!可这不同,我只是爱上了特殊身份的她,娶了不该娶的人!而你不同,你连爱是什么都不知道!你每天就流连在这种小女孩的身上,早晚有一天你会愈陷愈深而无法自拔的,你刚才,居然还当着我的面调情,我真为你的行为感到羞耻!”
本杰明顺着约翰布朗所指的放向,看到窗外花园内兴高采烈玩耍的小女孩,难抑的泪水顿然涌了出来,带着颤抖而变音的腔调,想约翰布朗哭诉着。
“调情?你特么把长辈的关怀看成是调情?这个女孩,是我的外甥女,是我养母女儿的孩子!今天早上被送到了我家,知道为什么吗?就因为你这个混蛋的狗屁法案!在因你下令而炮袭的黑船内,有我的姐姐和姐夫,他们惨死在自己国家的炮火下!就因为你!你就是刽子手你知道吗?现在我问你!看着这样一个失去双亲的孩子,你内心就没有一点愧疚吗?别特么和我标榜什么国家安全!别特么和我说什么使命职责!谁都不能以任何借口凌驾在人权之上!因为那是上天赋予我们的!怎么不说话了?你特么倒是说啊!”
约翰布朗彻底的无言以对了,任凭本杰明怎么摇晃自己的身体,怎么呼喊和辱骂,他像一尊石像一样的定格了,他不禁反思到,什么才是正义?什么才是法度?难道这些都是自己杀人后的宽慰吗?自己真的是刽子手吗?这一连串来自良心的拷问,使得约翰布朗不禁从新思考着,自己的《蛮族管理法案》是否真的有强权和欺压的味道在里面呢?
约翰布朗痴痴的站起身来,用低沉的语气说着告辞的话语,同时也对刚刚本杰明提出的请求,做着答复。
“对不起,我由衷的对不起!老朋友,这孩子的抚养费用,我愿意全权承担!另外,你说的停止侦捕的事情,我回到家里后,会最长足谨慎的考虑,在得出结论后,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这是本杰明想要的吗?伪善的安慰、模棱两可的回答、加上临阵脱逃的表现,使得本杰明看清了约翰布朗的为人。
“给我一句肯定的回答就这么难吗!好吧,这是你逼我的!明天我会着手组织国会的新议程,将全面的弹劾你的狗屁法案,另外我不怕告诉你,我已经开始深深的怀疑,国会为之效命的皇家,是否还存有威严了!所以,我有可能会将你的秘密昭告天下,并有所依据的去弹劾她下台,以此来拥立一个开明的君主,杜绝草菅人命的事情再次发生,你别怪我,也别埋怨我,如你所说,这就是我作为首相的使命,也是国家赋予我的权利!”
约翰布朗听到这样的话,他所能想到的唯一解决方案,就是尽快的通知维多利亚,让她出面调停两人之间的矛盾。
而在约翰布朗走后,本杰明也坐上了自己的马车,向着朱丽安所在的公馆奔去。
第二节:平生事端
(镜头至射日潜伏地)
水上伯顿,日不落是最具特色的小镇之一。这里有一条贯穿整个小镇的河流,河流之上有着六座坚固并美观的石桥,河畔两岸有着被鲜花点缀的石屋,低调雅致的典型日不落乡村景致与小桥流水人家般的诗意与宁静结合在一起。
东望首都伦敦,使得这里成为了诸多皇室、贵族、乡绅,修建闲居别墅的选址地;
西依‘日不落走廊’,是日不落水路、陆道两大交通枢纽的汇合地;
南靠全日不落最大的集贸聚结地,熙攘的商贾、贩夫、贸卒将这里称为“生长金币”的地方;
北辅1万英顷的花田,数百家鲜花庄园错落有秩的盘踞在这里,为英国皇家提供浴芬、香水;
正因这些人杰地灵的存在,所以被誉为“日不落的小威尼斯”。
入夜时分,称职的守夜人忙碌着将街道上的路灯点燃,为即将开市的夜集服务着。
伯顿小镇上有日不落最大规模的集贸运作方式,分为日集和夜市两种形式。
日集是凌晨3点到傍晚19点,夜市是傍晚21点到次日凌晨1点。
曾继邦将‘射日’人员居住、集散、议事的落脚点就定在了这里,正所谓大隐隐于世,再加上,将经营酒吧作为隐匿身份的掩护,这其中还有着着得天独厚的条件:
这里坐落着数十家酒吧,不但是寻常人买醉消遣的必选之处,同时也是全日不落情报贩子们的默认集结地,他们在这里交易置换着一切手中所掌握的情报,而想要获得来源可靠的内幕消息与隐情秘闻,就必须来这里网罗和购买。
所以,在这里出没的常驻人群里,有日不落皇家的眼线、有红盾家族的探子、有N客联盟的猎情者、还有欧洲其他诸国的情报使。
这也正是为什么红盾家族在权衡利弊后,会为曾继邦精心准备了这样的‘大后方’与‘根据地’,如果说有什么地方更适合曾继邦筹谋复兴蓝图的话,那么水上伯顿绝对算是一条不可多得、不二之选的捷径。
‘红盾家族’是日不落人给罗斯切尔德家族的昵称,也就是那个在曼酋领覆灭之初,主动找曾继邦商权合作事宜的家族。
还记得那个罗斯切尔德家族的比尔吧,曾继邦在带着‘射日’人员返回伦敦的当天,就秘密的与之接触和商谈了合作的事宜,并试探出罗斯切尔德家族的本初动机。
作为实力雄厚、并掌控着整个欧洲经济命脉的“红盾家族”,它目前拥有的总资产是个谜团,但如果单从同时作为六个欧洲国家执政方的债主这件事上看,用富可敌国来形容它绝对是实至名归的。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对全欧洲有着绝对影响力和制约权的‘大巨头’,为何会要与一个已经覆灭的曼酋领这种‘小角色’合作呢?
这种鸡肋性质的合作契约缔结,完全是种出于无奈的决断,他们是受到了来自满清那位睿智王爷的利诱和威逼,在这种前提下,才有了屈尊主动联系曾继邦的举动。
满清帝国因为在鸦片战争中的失利与战败,不得不丧权辱国的签订了一系列不平等的条约,割地出让主权土地还算好操作,可到了必须履行的赔款缴纳环节,千疮百孔、囊中羞涩的满清帝国,就真的算到了山穷水尽的悲惨境地。
有着明锐投机眼光的“红盾家族”,在这个有利可图的节骨眼上,提出愿意借贷给满清帝国相关数额的金钱,并提出以仅仅收取5%的年息为条件,来换取可以在香港、广东等地区开设汇丰银行的资格。
腐败无能的满清帝国,将此项事宜全权交给恭亲王处理和定夺,被称呼为‘鬼子六’的他,不愧是位精明杰出的外交家,他并没有马上重视‘红盾家族’提出的此项议程,而是在与其代理人接触时,提出了另他们瞠目结舌的表态。
恭亲王表示,作为‘友邻’的沙皇俄国,愿意以低于红盾家族3%的年息贷予给大满全额款项,同时仅仅是要求租用乌兰巴托附近的百里荒原作为交换条件,并表示大清可以用每年的租地款项来顶替需要缴纳的贷款年息。
依托于此,恭亲王让双方提议的利弊显而易见,一个是‘真诚友善、平等互利’,另一个是‘窥窃金融、另有所图’,换做是任何人,都会认同沙俄提出的条件吧?
手眼通天的‘红盾家族’似乎料敌先机的掌握了这种变数,同时,将一份机密的调查文书交给了恭亲王,文中明确指出,伪善的沙俄其实旨在鼓动蒙族人趁机反叛大清,并准备提供军事支持,帮助他们脱离大清版图而自立门户。
恭亲王面对这种详实可靠的情报,没有表现出临变的震惊,也没有流露出友善的感激,相反说出了另红盾家族匪夷所思的言论:如果让红盾家族扼制了满清沿海的经济命脉,那么大清的损失是无法估量的,而与之相比,朝廷更愿意以舍弃苦寒贫僻的废弃国土为代价,来与虎谋皮的同沙皇俄国换取贷款。
红盾家族当然明白,恭亲王此举并不是将国事视作儿戏,相反是充满睿智的长远考虑,他们不得不折服于恭亲王高调的施压,并以权商的态度,寻求着解决途径。
其实,这是恭亲王欲擒故纵的戏虐手段,沙皇俄国确实有予贷的打算,可是年息没有恭亲王所说的那么低,相反是相比于红盾家族给出的5%,竟溢出了4个百分点,到了高达9%的年息额度,况且还包含着令恭亲王无法接受的租让国土,来作为附加条件,所以恭亲王并不是真的要选择沙皇俄国这一方。
经过反复的讨价还价,最后恭亲王以4%的年息敲定了贷款的事宜,也同意了他们在香港、广东设立汇丰银行的要求,但作为附加条件的是,红盾家族要在日不落本土,对曼酋领这个海外满清人群体,提供最大可能、最大限度的支持和帮助。
如果红盾家族不能做到这点,恭亲王会马上终止借贷合约,并表示,绝不担心有可能因举引发的声讨与战争,因为他相信,友邻沙皇俄国会愿意在得偿土地的前提下,出兵相助大清的。
在既定与预想的丰厚经济回报面前,红盾家族根本就不在乎日不落的权益受损,在他们眼中,哪怕就是满清有能力将日不落覆灭,都丝毫不会动摇和影响红盾家族对经济命脉的扼制和掌控,在红盾家族心中,没有祖国、没有盟友、没有战乱,有的只是永远高于一切的牟取利益与积累资本。
这就是为什么,红盾家族会在曼酋领覆灭后,主动找上曾继邦的原因,也正推动和促成着,人为和天助的双重有利条件,同时红盾家族借此为依托,给了曾继邦一个足以仰仗与依赖的坚实后盾。
此时的曾继邦稳坐于大本营内,一边梳理修正着阳谋展开的纰**,一边耐心的期盼着众人平安回归,等待着他们进一步的反馈。
如果是对阴谋的策划,只要考虑其欺瞒性与可行性即可,作为变数的只有成功率,也就是说,成既得手、败则罢了,基于此点出发,这是一个闭合性的空间,没有什么中途的变数,只有其结果的使然昭示。
而曾继邦正在勾勒和实施的阳谋则不尽同相,它不怕被对手察觉,甚至于不怕被识破。
如果,被迷惑和囚困在里面的目标人识破了阳谋,那么便可以依靠逆向的部署和修正来进行补救,使得被算计的人只能遵循既定的环节走下去,最终会因无法挣脱缜密牢笼的束缚,而一步步的走向禁锢乃至索命的深渊。
曾继邦谋求的‘鸠占鹊巢、取而代之’的计划,是完全针对N客联盟实施并展开的,事致现今功成已半,还没有出现什么需要曾继邦修正和补救的变数,但,越是到最后的环节,就越需要小心谨慎,免得竹篮打水、功亏一篑。
此时,唐沁火急火燎的夹带着晚风奔了进来,二话不说引颈豪饮着桌上的啤酒,嘴巴里不停的嘟囔着,表露着自己极度的嫌弃与不满。
“小姑奶奶我真的受够了!满街遗弃的烂菜腐果、一天到晚的不得安宁、龙蛇混杂的人群涌动、畜生肆意的排泄交配,这哪叫个人住的地方啊?那位忧郁大叔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居然选了这么一个极品的垃圾堆,不行!等他回来,我强烈要求他搬家!”
吧台前忙碌的酒保一脸茫然的看着这个异国小姑娘,他认得这位是自己得罪不起的酒吧主东之一,也就是给自己发薪水的衣食父母,感受着来自她的愤怒,加上听不懂她一口的东方语言,使得酒保疑惑的检索着,是不是自己的哪些无心之失,得罪了这位姑娘。
同时,吧台前围坐的客人们,被叽里呱啦的喧哗声扫去了大半的兴致,用嫌弃的口吻指责着唐沁的无礼行为,使得唐沁有了恨不得把这些人全都毒死的冲动。
角落里,用报纸挡住容貌的曾继邦,紧忙闪出半张面孔,并露出自己责怨的目光,以一声清咳吸引了唐沁的注意力后,用微点的下颚,示意着她来自己这边。
“怎么?是不是有了想毒死这群人的念头?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这些人的背后都有着不同的强大靠山,你一旦毒死他们,带给我们的麻烦是足以致命的!”
被道破心思的唐沁不屑的看着曾继邦,而后带着不解的问着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忧郁大叔,这些人是不是该死,我不想说,我就是不明白,此刻已经‘死’了的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呢?你不是应该躺在医学院的停尸间里面吗?胡乱诈尸,不怕事情败露吗?”
曾继邦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从怀中掏出了一瓶精致的香水,并把它交在了唐沁的手中,而后,带着无奈的口吻,向唐沁解释道。
“这是皇家专供的香水,我从比尔手里讹来的,你省着点用,而我诈尸逃遁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医仙是怕他的诈死手段有危险,所以提前的实验了下解药的效果,停尸间那边鲜有人会关注,我出来个把个小时,应该不会出什么疏漏,至于我为什么出现在这?就要感谢咱们那位半仙话痨呢!那个家伙这次真的是把水搅浑了!只不过,是在大方向上,远远的偏离了我的预设,使得我不得不来找殷侍御提早动手,以做补救的措施,另外事程被提前了,我怕出什么端倪,所以让敖鸣和乐济跟着殷侍御一共前去了,以做策应。”
唐沁见曾继邦话里有话,便追问着他具体发生了什么令曾继邦无奈的事情。
“没什么大碍吧?不会影响整件事的成败吧?我早就说了,那个话痨不可靠,对这种玩意,就该让我一剂猛药毒哑了他,免得他在里面搅合,扰乱了我们的大事,你偏偏不信,这下好了吧,出事了吧?”
曾继邦一记暴栗打在唐沁的额头上,然后以严厉的口吻强调了一遍,警告唐沁以后不要动这种歪脑筋,同时将事情的详细经过,讲了出来…….。
(镜头切换到两个小时前,晓宁子与本杰明的会面现场)
晓宁子不安分的等在预约的会面地点上,上下其手的抓弄着易容面孔的胶合点,他甚至怀疑唐沁是不是在里面施下了什么痒粉,不然自己怎么会这么的瘙痒难耐呢?
现在的晓宁子,已经不再是以本尊的面容示人,取而代之的是唐沁精心乔装后的成果,她以精湛的易容技巧,成功的将晓宁子伪装成了影宗身边的心腹红人、日不落N客联盟的‘准客首’、拥有绝对话语权与处事权的二号人物,尼斯答诺夫斯基。
为了行事的稳妥,此时真正的尼斯答诺夫斯基,已经被殷侍御沉尸在了泰晤士河的河底。
而现在晓宁子需要接触并诱导的人,就是N客联盟主顾中,身份编号为0649的委托人、同时也就是,日不落国家安全司司长约翰布朗。
原本按照N客联盟的处事规矩,有着特殊身份的主顾,是不能与N客联盟直接接触的,但在‘准客首’这种实权身份的掩护下,晓宁子以约翰布朗无法回绝的借口,将会谈的邀请函通过下人,交到了他的手上,而且根据曾继邦的推断,约翰布朗一定会出面促成会谈。
这是一个有着强制约束力与鼓动性的借口,那就是,晓宁子在信函中,明确的写出,影宗准备联合神秘势力,展开对女王殿下的刺杀行动,以及准备实施对日不落全面策反的阴谋,而所有的证据表明,其背后的指使人,是现今的日不落首相本杰明。
一方面,职业病严重的约翰布朗,为了确保日不落国土的绝对安全,他绝对不会忽视任何可疑的情况,另一方面,前几日与挚友本杰明共处时,其反常的举止确实引起了约翰布朗的格外留意,甚至本杰明的言语中,更是表露出了对女王陛下的质疑与不满,有前因、有动机,在这种时候,接到了检举本杰明蓄意谋反的信函,约翰布朗觉得,自己必须要搞清楚,其中包含的隐情与秘闻。
初步与N客联盟的二号人物接触,约翰布朗发现,对方表现出了极度的不友好与不尊重,飞溅于脸上的唾液与充斥到耳朵里的脏话,使得约翰布朗的忍耐力,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考验。
“你这个蠢货!我尼玛先和你算比帐!你特么贸然委托我们击杀的目标,竟然尼玛是日不落帝国的重要证人!使得现在特么日不落国会揪住这件事情不放,本杰明首相更尼玛是一直在找我们影宗的麻烦!我们N客一向特么与地域政权井水不犯河水,被你这个蠢货一弄,现在是一身臭狗.屎味!洗都洗不清,你看这件事情,你特么是不是该给我们一个交代?”
在约翰布朗的脑海中,嗡嗡做响的刺耳质问,加上不知缘由的指责,使得他早早的失去了耐心,他态度生硬的反问着晓宁子。
“我不知道阁下在说什么!曾继邦是曼酋领在逃的判民,由于其高人一筹的智商,使得帝国的行动力无法拘捕和制裁他,所以我才委托了你们带为执行制裁的手段,我只是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并没有说非要杀死对方,你们既然理解错了我的意图,那么我本身就没有什么应负的责任,另外,你说他是日不落国会的重要证人,这种无凭无据的言论从何而出呢?我不尽得知,也不想知道,而我今天来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确认,你们向我举报的首相谋反的事情,是否有真凭实据?请如实认真的回答我的问题!”
晓宁子故意表露出慌张的神色,并带着谨言慎行的举止,看着约翰布朗的随从,而后,用手势示意约翰布朗将其清退下去,约翰布朗当然知道这是因为什么,便按照他的意愿,劝离了随行的人员,并等着晓宁子道破天机。
“说你是蠢货,一点也不冤枉你,你还安全司长呢!这么大的事情,你既然一点都没有察觉?我这里有几分文件,至于怎么来的,你不要问我,问了我也不会告诉你!你给我仔细的看清楚,这上边写着什么!”
约翰布朗翻开晓宁子摔在面前的文件,在仔细辨别后,他发现里面书写记录的笔迹,是属于首相本杰明的,而里面所写的惊世骇俗的内容,竟然是本杰明正在秘密联合国会层所有的实权人物,准备弹劾维多利亚女王,并拥立爱德华王储取而代之。
行事的理由是,维多利亚女王不重身份地位,私自秘密与不轨之徒缔结非法婚姻,并在该奸佞的唆使和怂恿下,强制推行种族迫害法案,将军舰的炮口指向日不落的属民与同胞,并造成了人心惶惶、时局动乱的症结与弊端,本杰明准备依据宪章内容的规定,行驶自己弹劾昏庸君主的权利,并依法查办和处决这名幕后的奸佞。
至于文中所指的奸佞是谁,约翰布朗当然心知肚明知道,这矛头明显指向的就是他自己,而他与维多利亚在怀特岛上秘密举行的婚礼,除了当事的牧师外鲜有人知,约翰布朗也只是和无所不谈的挚友本杰明,随口而谈的讲起过,而本杰明出于明哲保身,曾表示,自己从未听说过此等荒唐事,同时还劝过约翰布朗本人,此等大事以后不可随意提及。
至于文中所说的种族迫害法案,不正是约翰布朗正在实施的《蛮族管理法案》吗?自己也确实通过请求过女王殿下,而取得炮击曼酋领的执行令,但,这一切的动机,完全是为了日不落的国土安全考虑的,自己也是在多方调查后,发现曼酋领确实存在伺机反叛的嫌疑,所以才会先敌一步的扼杀他们。
综上两点,自己做的并无错误,但面对这种白纸黑字的实证,约翰布朗不得不承认,如果说本杰明准备依此来弹劾女王,那么幸存下来的曾继邦,不正符合帝国证人这个身份吗?
看来,N客联盟是想撇干净自己身上的难辞其咎,他们不想因此受到这场政治斗争的牵连,他们期望约翰布朗站出来,帮助他们证明,击杀曾继邦的事情,完全是约翰布朗指使N客联盟做的。
晓宁子见约翰布朗陷入了沉思,庆幸着曾继邦交付自己的事情已经做到,同时准备金蝉脱壳的离开会谈现场,免得再生枝节。事情至此,晓宁子所做的毫无争议,全盘都是在执行曾继邦的安排,但,也正是因为他话痨的臭毛病,使得原本在计划内的事情,偏离了自己应有的轨迹,而引发这种变数的原因,确是约翰布朗反客为主的一番问话。
“尼斯阁下的意思,布朗自是明白,您放心,实情的是非曲直,我自然会向国会交代清楚,不会让你们受到丝毫的牵连,只是,我现在有一事不太明白,这件事情,影宗客首是否知情呢?是命您代为处置呢?还是您自己欺瞒他的肆意妄为呢?”
晓宁子听到这番问话,大脑彻底的空白了,心中不禁暗付着:这什么情况?‘剧本’里没这段啊?这叫道爷我怎么回答是好呢?算了!胡编一通就是了!
“是….?还是….?你管是不是影宗大人授权的呢?…..,这貌似无关紧要吧!我现在将此事全盘告知于你,相信你心里应该有自己的定夺了,如果你不相信我说的,就等着上断头台吧!还有因你受牵连的女王殿下,也会因此蒙羞吧?你现在最该做的事情,就是马上动用你可以利用的力量,当然这其中也包括你秘密培养的特殊人员,以此来防止对你不利的事情发生!”
约翰布朗听着晓宁子模棱两可的回答,原本就显露出自己的质疑,而后,当听到晓宁子那番关于‘特殊人员’的话后,他原本对此时的坚信不移开始动摇了,因为晓宁子说出了最不该说的话。
国家安全司,确实秘密培养了一群‘特殊人员’,但事关机要,属于是除了女王陛下与约翰布朗外,绝对不可能有第三个人知道的不传之秘,如果非说还有谁知道的话,那只能是‘红盾家族’的人,因为这群‘特殊人员’里面,有一位就是其家族人员,但是他也不可能向外人透露吧?
至于晓宁子是怎么知道的呢?那是因为,比尔曾经提醒过曾继邦,告知他约翰布朗手下有一群手段高深的能人异事,让曾继邦行事过程中多加小心、注意提防。
另外,还特别的嘱咐了曾继邦,这群人中,有一位是他们的家族成员,如果日后不可避免的交手了,那么遇到这位家族成员时,要网开一面,绝对不可伤及其性命,否则自己的家族长辈,会因此终止与他们的合作事宜,到时候,曾继邦将得不偿失。
而比尔和曾继邦两人的交谈全程中,晓宁子就居身旁侧的作陪着,今天,在于约翰布朗的交谈中,晓宁子用自己冒失愚蠢的行为,充分印证了‘言多弊误’的失败行径,同时,也陷入了‘越描越黑’的尴尬处境。
“哦?N客联盟还真是不容小视啊?先是轻而易举的获得了帝国的秘密文件,而后又奇迹般的得知我有一支特殊队伍,我现在倒是考虑,是不是该将日后提防和调查的侧重点,转移到N客联盟的身上呢?不好意思,对于阁下递交的密保,我约翰布朗不曾得知,也未曾查阅过,今日你我的见面,也从未发生过,在下要事在身,恕不奉陪了!”
话音一落,约翰布朗将手中的文件摔回到晓宁子身前,而后起身向门口走去,在此番言词举动的刺激下,晓宁子不过大脑的说出了令约翰布朗更加狐疑的话语。
“哎呦?告诉你此事是看得起你,你还臭屁起来了?你真当自己是个人物呢?真以为本杰明死了,你就能继任首相吗?做你的春秋大梦吧!你还要调查N客联盟?行啊,不过你可要分外小心了,说不定哪天你就会暴毙街头了呢!”
约翰布朗并没有停转身形与之对峙,而是留下了一句令晓宁子察觉自己过失的话语后,便径自走了出去。
“阁下能说出这样的话,我真是一点都不意外呢!我会遭受N客毒手的预言,还真的不见得实现呢!不过,阁下的牢狱之灾怕是在所难免了!我这就去请首相大人,既然事情不容小视,索性就来个当面对质吧!还请阁下到警察总署稍做等待,如果您不愿意屈尊前往的话,我会通知手下来请您的!如果请不到您,也没关系,我会直接恳请影宗出面做出决断的!”
(镜头切回到酒吧,曾继邦与唐沁的交谈场景)
事情讲至晓宁子的语失之祸,在曾继邦还没有对此做出评断时,唐沁先暴跳如雷的惊立了起来,并毫不留情的指责着晓宁子的过失。
“你看!出事了吧?这怎么办呢,他这胡说一气不要紧,可等约翰布朗见了本杰明的面,我们费力布的局,可能就不攻自破了!话痨人呢?闯了祸后跑哪里躲清闲去了?你把他找出来,我先毒他个大小便失禁、不能自理再说!太气人了!”
曾继邦拖着下巴,一边若有所思的盘算着对策,一边将晓宁子的去向告知给唐沁。
“没办法,这家伙回来后,不是狂饮忏悔之酒,就是满嘴认错之词,我嫌他太闹,就让他与殷侍御同往,去执行我做过调整的安排去了。没事丫头!你先别慌,现在的本杰明,应该和朱丽安出现在伦敦大桥上了,所以等约翰布朗见到他时,本杰明早已经因为殷侍御的演绎,而确信谋反的人是约翰布朗,而到时候影宗也早就死无对证了,这不正达到我们期待的结果了吗?叫他们两人失信于对方,相互检举争辩,从而我们借机神不知鬼不觉的取代N客的位置,并掩人耳目的谋求日后发展。”
唐沁‘吃’下曾继邦给的定心丸,马上回想出因为自己的劝阻,朱丽安现在已经同本杰明出现在了大桥上,而在那里,等待本杰明的将是另外一出好戏。
就在两人对晓宁子的过失不作上心的时候,殷侍御灰头土脸的出现在眼前,与之同来的,还有以遁术见长的敖鸣,两人上气不接下气的慌忙告知着曾继邦:不好了!出大事了!
第三节:徒显变数
曾继邦打量了一番殷侍御后,发现他周身上下,都有被浓烟熏烤过的痕迹,同时前胸的衣襟已经被鲜血渗染了一大片,他紧忙询问着是不是殷侍御受了重伤,但殷侍御的回答,却令曾继邦惊诧不已。
“血不是我的,是本杰明首相的,继邦,出大事了!本杰明遇害了,现在怕是已经咽气了吧……?”
曾继邦突闻这个变数,再三确认了殷侍御说的话后,急切的向他了解着整件事情的原委,殷侍御在这样的要求下,将大桥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
(镜头推向大桥,本杰明遇害的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