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内,澜云殿外。
东方云澈刚与东方云渊分别后,径直走进了澜云殿内。转角处,却撞见了西域另外的使者,见他神色慌张,于是向前便问:“使者,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那人见是太子,神色依然恐慌,唯唯诺诺的抬起了手,摇头道,“多谢太子殿下关心,并未发生何事。”
“那便好。”东方云澈眸子一抬,若有所思回答到。使者正打算绕道,恭敬抬起手到,“太子殿下,若无事,属下便退下了。”
“可曾有见过王子?”那人一听,方才的神色又显出。“回太子殿下,我家王子这几日正在游阅皇宫。”
东方云澈会意,点了头,示意他离开。只见他低头退了下去。
东方云澈单手负在后背,便转头走出了澜云殿。
容芳阁庭院处
男子裹着薄薄的蓝黑色头巾,一袭玄色锦服游走在这花丛中。眼神时不时瞥进窗台内。方才见到伊人时,嘴角不自觉上扬。
但此时,伊人却不见踪影,心下却有些担忧,走路间,便踩到了脚下的细树枝。清脆的一声响起,却又有些恍惚。
“王子,不知今日在容芳阁赏的花可好看?”身后,却有一道银铃般的声音,正勾起了他的心弦。
“呃...郡主,恕在下斗胆,被这容芳阁的花吸引住...”图满伦转过了身,言语中有些支支吾吾,两眼望着眼前的可人儿。
上官素翎只是轻轻一笑,葱白小手抚摸着正盛开着的花儿,便说,“无妨,这皇宫里的花都生得好看,王子又怎在此停留不已?”
图满伦到这会儿,心下却是大喜,便开口说到,“眼下郡主生辰即将到来,在下只是踌躇着,便走到了这里。不知郡主喜欢怎样的礼物?”
“这个回答,或许素翎会让王子失望呢。素翎现在什么都不缺,自然,那些贵重的礼物,却只是当作摆设罢了。”上官素翎眉眼挑起,灵动的眸子转悠间,流露出水灵的模样。
“郡主真是独到。”图满伦嘴角勾起,酒窝渐显,小麦肤色在与上官素翎白皙的对比下,显得更富有男人气息。
“王子见笑了,咦?怎么不见云澈哥哥?他近日可与你更亲近呢。”听到喊的那一声“哥哥”,图满伦心里却很不是滋味,但还是压抑住心中微微的妒火,笑着说,“太子近日政事繁忙,我就不敢叨扰他了。”
上官素翎在心底冷笑了声,表面却是平和。“既如此,素翎就不能再同王子谈话了。”
见她要走,心中却是许多的不舍。于是,便心急下脱口而出道,“不知明日能否再来赏花?”
“容芳阁随时恭候王子。”说完,上官素翎径直走进了殿内,面上却是些许的不耐烦。
只见,图满伦嘴角里掩不住的是笑容,在原地停留了一会儿,便拿起方才被踩碎的树枝离开了。
晟王府
回卫府风波已经是昨天,挨了江茵儿一巴掌却让陆家有些过意不去,陆母便很早就叫了差使,打算与卫若嫣在城内逛逛,也能讨好两人之间的婆媳关系。
但今日与往常一样,卫若嫣一早起来便拿起了剑,在庭院里练习。而陆影修在书房里与陆习离谈话。
此时,正是晌午。
整个王府里被阳光照射,犹如春光回暖大地的景致。陆承今日一早便进了皇宫,临近郡主生辰,却有许多大事小事与朝堂谈论。
陆母第一次走进指月阁,看见那独特的装潢,却心下不得不连连赞赏陆影修的眼光。
陆母姿态从容,面上带着浅笑,一身薄凉款长裙显得很是清爽。
只见在庭院中挥舞着身影的女子。
“若嫣。”
叫了一声,卫若嫣停住了手中的动作,回过头。见来人,便将剑放在身后。
“伯母好...”声音却有些忐忑,许是好久没有请过安的缘故。
“若嫣啊,你也真是的。平时也不来与我讲几句话,还怕影修说什么不成?”陆母莞尔一笑,走近在她身旁。
而卫若嫣只是低着头,“伯母,这确实要怪罪若嫣,若嫣近日有些事情耽搁,也没有多想...”
“好了,我来也不是要训你的。看你今天练习也差不多了,要不和我去街上逛上一逛?”陆母脸上温暖的笑却让卫若嫣心上一暖。
“好。”
两人在晌午之际,走出了王府。
马车内,卫若嫣与陆母相对坐着。
这几日却与往常不太一样,京城内大街小巷似乎都在欢腾着,感觉是发生了件群臣喜悦的事情。
“伯母,今日街上怎么这么热闹呢?”有了心中疑惑,于是脱口而出。
陆母一听,便微笑着说,“这是因为郡主呢。”
“郡主还有如此大的威力?”
“哈哈,若嫣啊。你想想,郡主可是皇上义女,郡主生辰便关乎着整个中原,群臣百姓都欢喜的日子呀。我还听说,东夷,安南,西域等地区都派来使者专门为郡主挑送各国独特的礼物呢。”陆母为她讲时,心中却有说不出的喜悦。
“这些,若嫣并不知晓。”卫若嫣有些诧异,点头抿着唇说。
“无妨。若嫣,其实呢,郡主并不在意这些外在的华贵。她这孩子,我可是从她打小就知道的。”
听到这般的说辞,卫若嫣又想起了在皇宫选妃的一幕。
“嗯,和她相处那么久,我也明白影修是有多喜欢与她交往。”
“若嫣,你能明白就好,其实影修最希望身边有个妹妹。”
“竟是如此?”此时,卫若嫣却毫不犹豫的笑了出声。
而陆母仍是一脸温柔的看着她。
“伯母见笑了,只是我想不到像他这样的男子,竟然还想要个妹妹。”
“你别看他成天那样深沉,其实他另一面可厉害着呢。”陆母掩着嘴笑到。
说话间,马车已经走到了城中最繁华的街道。
两人在马车停下的那一刻起,心照不宣都下了马车。
晌午过了三刻,最是日晒之际。绿竹在陆母下了车后,便跟着下来,打了一把纸伞,挡住了卫若嫣与陆母的晒影。
“绿竹,我就不需要了,你为伯母撑吧。”
“哎呀,若嫣,车上还有一把伞呢。绿竹快将它拿来。”
说完后,绿竹轻轻欠着身子,便回头在马车内拿出了伞,并按着指示交于卫若嫣手中。
卫若嫣却不再反驳,将伞打开挡住了自己被晒的影子。陆母见状,微微一笑到。
“若嫣,平日见你在庭院习剑也不怕日晒,但作为女子也要时时刻刻保护好自己的容颜呀。”陆母语重心长的道了出来,犹如想起了当年及笄时的场景。
卫若嫣轻轻一笑,便说,“多谢伯母教导。”
“好了,走去看看有什么东西吧。”待卫若嫣说完,陆母指着前方。
在京城最繁华的街道上,是热热闹闹的。卫若嫣与陆母边走边看时,看到街边小摊,卖家都打着郡主生辰的名号将价位降到最低,却也深有感悟到郡主在百姓眼中的地位。
然而,却有些人趁着现在想要大赚银子。
“京城上好的菊花酒,十两银子一壶,走过路过的都别错过了。”一个身着灰色衣服的男子叫卖到。
“十两银子?大哥你也不看这是什么时候,郡主生辰呢!怎么还买这么贵。”一旁,一个小生起了异议。
那人眼中却有些不耐烦,“走走走,看你也买不起,别打扰我做生意。”
“哎你...”小生只是指着他,却也不说什么了。
卫若嫣见状,也只是冷笑了一声,这般景象早已见惯。几人走着走着,来到了一家绸缎铺。
陆母却拉住了卫若嫣的手,笑着说到“若嫣啊,我也不知该带你买什么好,想着要不来选几个绸缎,谁知走着走着就到了啊。”
卫若嫣心下是一笑,“伯母真是有心了。”
“还站着做什么?快进去吧。”陆母的笑容更甚,忙着拉住她走进去。
刚走进几步,陆母叫喊着掌柜到,“掌柜,快拿些上好的绫罗绸缎来。”
“哎,好。”掌柜见是陆家夫人,便命人去仓库。
“来,若嫣,你看看还有喜欢的吗?”
进到店铺里,却也见得到一些女眷在挑选着物品。到处摆放着的绸缎都是五颜六色的,但更多的是媚俗,卫若嫣只是扫了一眼,摇摇头到,“伯母,若嫣还未曾见到喜欢的。”
“陆夫人,您要的上等绸缎已经拿来了。”说话间,有人将绸缎摆放在了桌面上,却有比其他更好的质感。
“不错,如此丝滑。”陆母用手抚摸了这些绸缎,赞叹到。
正打算拿起来在卫若嫣身上比划,突然间身后却响起了一道不和谐的声音。
“哎哟,我道是谁呢?原来是晟王妃呀。”
“怎么?今日想起来要买绸缎了?啧啧啧,我看这京城里上好的绸缎,穿在你身上也不见好看呀。”
陆母一听,惊觉的转过了头,卫若嫣心下明白是何人在说话,却是一脸厌恶的望着那方向。
只见,江茵儿挽着卫若惜的手,从暗处走了出来。
周围人一听是晟王妃,都纷纷把眼光投了过来。
“这就是晟王妃?这身装扮如此普通?”
“难道是晟王爷虐待了她?”
“......”
周围一片质疑的声音响起,而陆母却有些按捺不住,正想说话反驳,却被卫若嫣的手拉住了。
“怎么?在晟王府待着久了,没有胆子了?”此时,却是江茵儿想要的满意效果,走近了她们跟前,嘴角勾起,犹如蛇蝎般继续挑拨着。
“娘,我们走吧。”只见,在身后的卫若惜用手扯了扯江茵儿的衣襟,轻声说道。
“你放开。”谁知,江茵儿却用手往后推了一把,便将卫若惜的手给挣脱开来。
“这位夫人,我不知你与我们王府有什么过节,但是今日你这般模样甚是让人无法忍受。”陆母压下了心中的愤怒,用手抚了抚卫若嫣的手,一脸平和的说。
江茵儿一听,将两手搭在了胸前。“哎哟,大家快来看呀。晟王府是这么对待我们家二小姐的呢。”
接着,还继续说到,“这一身的素净装扮,啧啧啧,还说晟王爷是当朝红人,看来生活却是很窘迫呢。”
“你!你别得理不饶人。”陆母听到这儿,却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
“啧啧啧,果然是被虐待了。”
“依我看,晟王府其实是个幌子吧。”
“所幸这位王妃不是将军府嫡女呢。”
“......”
场面已经被江茵儿煽动得如此火热,周围的女眷都犹如看热闹一般,都在议论着。
“够了!”此时,卫若嫣对着江茵儿一声吼到。看热闹的人却被这一声吼给吓住了。
“怎么?”谁知江茵儿还未曾感到害怕,仍是站在那儿,两眼盯着卫若嫣。
“你别再无理取闹,我警告你。”
江茵儿冷笑到,“这是你对长辈说的话吗?”
“大家都过来评评理,这天底下哪有人这样对长辈说话的?”
“就是就是,居然这么没有素质,真是给我们中原丢尽了脸。”
“这就是晟王妃吗?真是好生嚣张啊。”
眼见周围的议论愈演愈烈,陆母更是受不了了这般场合。于是向前走了几步,啪的一声,打在了江茵儿的侧脸上。
“伯母!”卫若嫣生怕陆母会出什么事来,便快速上前,将陆母拉住护在了身后。
“啊。”江茵儿被打了一巴掌,却有些吃痛的叫了出来。
“你竟敢打我?”也不管脸上的疼痛如何,想要还手时却被卫若嫣拉住了。
“江茵儿,我告诉你,自从昨日起我便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以后走到哪儿,见到我了,请记得绕道走!”
也不管周围的人怎么议论,卫若嫣狠狠地钳住了江茵儿的手,不让她有丝毫动静。
“卫若嫣!你给我等着。”江茵儿此时恨得牙痒痒。
卫若嫣将她放开时,便用腿踢了她的小腿,令她整个人倾斜着倒在了地上。
“娘,我们走吧。”卫若惜此时扶住了江茵儿,仍是劝解到。
“我劝你多学学你女儿,太放肆不一定会有好下场。”一旁,陆母居高临下的对着她说到。
“掌柜的,快把这些上等绸缎给我包起来,最好别让某些人给玷污了。”接着,陆母转过身,对着掌柜说到。
而掌柜也一时懵圈了,但还是依着陆母的指示将绸缎都打包起来。
见到此,有的人看着江茵儿摇了摇头,为方才误会了卫若嫣纷纷过来道歉。
“对不起,若嫣姑娘,这娘们真是好生厉害,差点让我们信以为真。”
“若嫣姑娘,别介意我方才说的话呀。”
“想不到晟王妃如此节俭,真是一个佳人呀。”
“......”
“没事。”听到与方才有反差的称赞,卫若嫣只是淡淡的作出了回复。
“哼,这人真是把我气得要炸了!”陆母和卫若嫣走出来时,说到。
“伯母,方才我差点就护不住你了。”卫若嫣还在为刚才的事情感到屈辱和愧疚。
“若嫣,没事的。”陆母见她的模样,却有些心疼。
“原来你生活的家庭却是如此,难怪八岁时要从军。”陆母思前想后,便也明白了卫若嫣当时上战场的决心。
“嗯。”此时卫若嫣却若有所思看着陆母。
“走吧,别为今天的事感到焦虑,赶紧去看下一家。”说着,陆母牵住了她的手,继续游走在街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