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岁的龙隼已长成了一个大小伙,俊朗的脸庞,飘逸的长发,经年的习武练功使他修长的身材更加高大魁梧。
梅子也出落成了大姑娘,温柔婉约,亭亭玉立。
龙隼最喜欢的地方就是天赫的水师大营,没事时就跑过去缠着天赫讲抗击倭寇的战事。他每次一去就跟在天赫的后边,俨然已成了天赫的贴身侍卫。
一天,龙隼和梅子漫步在海边,龙隼不时的弯腰捡拾起一个个色彩绚烂的贝类,“梅子,你看这个贝壳。”
“哇,好漂亮哦,龙哥哥。”梅子兴奋的叫道,伸出柔荑爱不释手。
龙隼看着梅子乌黑的长发在海风的吹拂下飘散,眉如远黛,目似点漆,粉红的脸蛋儿在阳光下发出晶莹的润泽,不禁看的痴了。
梅子猛一抬头,正对上龙隼的目光,脸儿一红,跺脚娇嗔道:“龙哥哥,你讨厌啦......”
龙隼嘿嘿一阵傻笑。
突然,附近的码头上传来一阵喧嚣,一队队东阳水师官兵急匆匆的奔向停泊在码头的船舰。
“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梅儿,我们去看看。”龙隼对梅子道。
“天叔叔也在那里。”眼尖的梅子一眼就看到奔在队伍前面的天赫。
“一定是有大事发生!”龙隼一下子兴奋起来,他缠了天赫好多次,想跟随水师出海,可天赫每次都以非战斗人员不得进入战船为由拒绝他,让龙隼很是无奈。
这次看天赫率部如此着急忙慌的,龙隼的好奇心再次被挑起,拉着梅子就向码头奔去。
当他们过去后,天赫已经进入船舱,押后的是天赫的军司马孙猛,一见到龙隼和梅子,孙猛一愣:“小隼,梅小姐,你们两个怎么在这儿?”
龙隼嘿嘿笑着讨好道:“孙叔叔,发生什么事了?我能不能跟你们一起上船?”
“不行,让天统领知道了,我可担待不起。”孙猛一口拒绝。
“孙叔叔,我师傅今年酿的那几坛桃花醉窖藏的差不多了,前天我都闻见甘醇的酒香了呢。”龙隼说着,还做出了一个陶醉的表情,逗的梅子直笑。
严谓尤好杯中之物,更喜欢自酿,最拿手的就是桃花醉,每到桃花绽放的季节,他都采集新鲜的桃花加入酒糟中,酿制的酒故名桃花醉,浓酒伴着花香,醇香清雅,爽滑绵柔,实乃酒中极品。
孙猛也是好酒之人,偶尔一次龙隼偷得师傅一坛桃花醉送给天赫,正好被孙猛遇上,蹭了一场,当时如饮琼浆,甘之若饴,每每回味,犹自满腔流津。今日一听龙隼再提桃花醉,孙猛一下子就被瓦解了。
“臭小子,这次我要两坛!”孙猛咽了一口口水,对龙隼要求道。
“好!一言为定。”龙隼大喜,“孙叔叔,明天中午我就给你送过来。”
“龙哥哥,你又要偷师傅的酒,哼,看我不告诉师傅去。”一旁的梅子不满的道。
“好梅儿,你先自己回家,我回来给你买好吃的,乖,听话。”龙隼赶紧哄着梅子。
“龙哥哥,你要小心啊!”梅子说完,还不放心,扭头求着孙猛:“孙叔叔,你要照顾好龙哥哥啊!”
孙猛看着梅子对龙隼关切的小女儿神态,不禁童心大发,对梅子逗笑道:“梅小姐,你就放心吧,这次只是缉私行动,叔叔一定把你的龙哥哥毫发无损的带回来的。”
梅子蕙质兰心,哪还听不出孙猛的话,一句“你的龙哥哥”让她羞的俏脸通红,跺脚不依。
龙隼陪着孙猛登船的过程中,才知道这次行动是天赫接到报告,有一艘大日商船“大岛丸”号涉嫌走私。
“大岛丸”号刚刚离开东阳海港,一见大汉水师来追,忙加速逃匿,无奈货船满载,吃水太深,终于在接近公海海域被天赫追上。
东阳水师向“大岛丸”号发出停船受检的信号,却丝毫不见“大岛丸”号停下的迹象,天赫大怒,取出硬弓,一箭射向“大岛丸”号的主帆,把上面悬挂的大日旗射下,这才迫得“大岛丸”号停船。
两船一靠帮,天赫就率先跳上“大岛丸”号,龙隼和一群大汉水师也随之跳上。
“大岛丸”号的船长大石丘二年约三十,虽五短身材,却异常彪悍,看到天赫众人毫不慌张,厉声反问:“此乃大日合法商船,不知阁下为何盘查?”
天赫冷笑一声,“合法?请问你们船上所载何物?可曾报关?”
“这......这......我们船上货物已经报关,全是粮食。”大石丘二略一迟疑,忙回答道。
此时进船舱搜查的水师官兵一阵喧嚷,军司马孙猛跑出报告,“禀将军,在船舱内发现大量的精铁。”
“好,拿下船上所有人,货船拖回东阳港!”
“天将军且慢......”从船的一角走出一人,油头粉面,衣着华丽,正是东阳城中的纨绔子弟杜二。
“是你?杜二,你在此干什么?”天赫厉声叱道。
“嘿嘿,天将军,恐怕这船你扣不得。”杜二嬉皮笑脸的道。
“凭你?”天赫鄙夷的看着杜二。
“嘿嘿,小的哪有这个本事来阻挡将军办差。”杜二嬉笑着说完,忽然语气一转,变得强硬起来:“将军可知这船的主人?”
杜二说着向一旁的大石丘二一使眼色,大石丘赶忙接道:“我家主乃大日国副相山本秀吉,我家姑娘可是你们首辅秦大人的夫人。”
“管他是谁,本将懒得理会。缉私乃天某职责,就是秦大人的船只也要照扣!来人那,带走!”
杜二勃然变色,“天赫,你一个小小的水师统领,擅敢扣押大日商船,破坏两国通商协定,首辅大人怪罪下来,只怕你吃不了兜着走!”
龙隼大怒,上前一把按住杜二的颈项,右腿往他下身一扫,杜二“扑通”一声就跪在甲板上。
杜二双膝着地,只疼的吃牙咧嘴,口中“嘘嘘”直叫,“龙小子,当年爷爷就该废了你个小乞丐,你给爷爷记住这一次!”
杜二的破口大骂,使龙隼不禁回想起初到东阳城时杜二大街上欺辱自己的情景,不禁热血上冲。“小爷天天都记着你个王八蛋,今天小爷就打死你!”说完,照着杜二的胸口飞起一脚,杜二像个滚地葫芦一样被踢出一丈多远,接着龙隼腾身扑在他身上,挥拳一阵痛殴,只打的杜二哭爹叫娘。
天赫知道龙隼和杜二的过节,现在看龙隼好像发怒的小豹子一样痛殴杜二,怕打出意外,忙喝令手下制止住龙隼。
再看杜二鼻口流血,死狗一样的躺在甲板上哼哼唧唧。
“大岛丸”号商船被带回东阳码头。
梅孝良第一时间得知“大岛丸”号被查扣的消息后,立即赶到东阳水师大营。
天赫和龙隼已督促水师官兵卸下了“大岛丸”号上面的精铁,看着堆成小山一样的精铁块,足足有数万斤之多。
一见梅孝良,天赫赶紧上前施礼,“大人,今日末将查获大日走私精铁商船一艘,精铁数万斤。诺,就在那儿。”
梅孝良走过去,拿起一块精铁,沉甸甸的铁块在阳光下散发出明晃晃的银色。他扭头看向铁云,“天统领,可查出是何人提供的精铁?”
“杜二是掮客,末将已将其扣押。听船长说商船东家乃大日国副相山本秀吉。”天赫答道。
“哦。”梅孝良眉头一皱,脸色愈发凝重,看来这里面的水是越来越深了啊。
“把杜二和船长给我带过来!”
不一会,杜二和大石丘二被带至梅孝良面前。
杜二一脸血污,一看见梅孝良咧着大嘴就嚎啕起来:“梅世伯,你和我叔都是朝廷命官,小侄只是做个中介,抽个头儿糊口而已,不想却被他们揍个半死,望世伯为小侄做主啊......”
这小子虽然坏,但也不是傻子,知道自己这次捅了天大的篓子,平时倒腾些铁矿石什么的还无所谓,可架不住大石丘二的重金利诱和怂恿,他仗着叔叔杜允的关系,勾结章阳太守杨绩的侄子杨泽从章州冶造司偷运官造精铁2万斤,不想竟被水师所破。
梅孝良看着杜二,脸色阴沉,冷冷的道:“《大汉法典》明令:私营金、银、铜、铁者,当诛!杜二,你可知罪?”
杜二噗通一下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的哀叫道:“梅世伯,不不,梅大人,小的知罪,还望大人看在我叔叔的面上,饶小的一命,小的愿衔草结环,当牛做马,必不忘大人恩德!”
大石丘二也是好汉不吃眼前亏的主,对梅孝良大声道:“梅太守,小的也是受雇于人,奉命行事,此次违反大汉律令,愿接受惩罚,但还望大人看在我家家主的面上,网开一面,小的以后一定遵守汉律,遵照协议,贩来运往,促进两国正常贸易往来。”
梅孝良看着大石丘二和杜二二人,思绪星飞电转,对于他们的这种行为他心里面何尝不想严惩,可是他更明白和了解此事如果处理不慎,恐怕会引起不可预测的冲突和危机。已经十年了,大日从大汉攫取了大量的战略物质,该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候了,他们应该只是缺少一个契机或一个借口吧?
大岛丸事件彻底把东阳城推上了风口浪尖,梅孝良必须想出一个妥善的解决办法,才能化解这场危机。
他转身看了一眼严谓,严谓也正看向他,二人心照不宣,梅孝良对大石丘二道:“船只你可以开走,精铁全部没收,你回去转告你家家主,正常通商贸易我们欢迎,违律行为我们也会严查不殆!”
接着又对杜二道:“杜公子,看在你叔叔的份上,这次本府就不再追究。你杜家大房就剩你一人,望你以后好自为之!”
大石丘二和杜二慌不迭的谢过,灰溜溜的跑了。
大日国朝会上,各位大臣皆是激动不已。
山本秀吉面带喜色,趋前启奏:“陛下,大汉东阳水师于昨日不顾两国的通商协定,私自扣押我国商船上的货物,实是对我国的挑衅,正是我们实施‘天照计划’的绝佳契机!”
裕信天皇压抑住心中的激动,看向长田信夫问道:“长田首相,对此事你怎么看?”
“陛下,十年了,我们励精图治十年,终于等到了这一刻!臣以为先派使节知会大汉,谴责其破坏两国协议的恶劣行为,出动我大日海军逼近其沿海,要求登陆保护我大日商人及侨民。”首相长田信夫手舞足蹈,慷慨激昂的说。
“哈哈......好,好!”裕信天皇哈哈大笑,“不知我国军队现在准备的怎么样了?”
陆军大臣伊藤武南大步上前,“回陛下,我北海、九州、伊贺、赤阪四大军团俱已集结,随时候命出征!”
“海军西海、神风、出云三大舰队也已待命!”海军大臣东岩武高声回答。
裕信天皇扶案而起,目光扫过阶下众臣,心中意气风发,沉声吩咐:“好!诸位大臣实为我大日栋梁!渡边外相,马上派使节出使大汉。东岩将军,命神风舰队即日封锁东阳海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