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季安凉还能这样坚定地相信她,还做出这样的承诺。
梨白觉得自己这一辈子似乎也还不算糟透了。
至少还有这么一个人,至少还有一个。
她苦笑着轻摇了摇头,既然季安凉对她这样的好,她唯一能够回报的,就是不将他拖进这样的泥沼里:“季大哥,其实我真的不值得你对我这样好。你应该知道的,我并不爱你。我回报不了你对我的好,这件事,你还是别管了。”
她知道苏家的人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苏家的势力之大,不是她这种人可以想象的,即使季安凉实力也不俗,但是和苏家硬碰上也未必能讨得好处。
季安凉稍稍动动脑,就已经想明白她的用心。
她的心意令他欣喜,而他要做的自然是顺杆而上,再一次进攻她的心防:“小白,你真的是太善良了!落到这样困窘的境地,居然还一心为我着想。这样的你,我更是不能放手。我怎么可能忍心眼睁睁看着你遭受不白之冤,如果我真的对你置之不理,那我余下的生命里将全都是悔恨和内疚。”
他眼里的深情和动容,令梨白有些无语凝噎。
她还想再说些什么来劝他,季安凉却骤然绕过了桌子,俯下身紧紧抱住她。
“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你也不会有事的。这件事就交给我,你放宽心,在这里等着我,很快我就来接你出去。然后,我带你一起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好吗?”
他所勾画的未来太过美好,即便梨白深知其可能性微乎其微,可她几乎不忍心去打破它。
微噙着泪,她轻轻地点了点头,不知是在安慰自己,还是想安慰他。
季安凉本是随口提及要带她离开的事情,本没有指望她会立刻答应,没想到她居然点了头,大概这次的事情真的令她死了心吧。
将她拥在怀里,他嘴角不易察觉地微勾。
所谓不撞南墙不回头。
人总是要被逼入绝境,才肯接受另一种可能性。
乐奇从顾流云的口中得知了梨白出事,央求着他带她来探望梨白,可是却被苏晋给拦了。
他认为,乐奇已经知道了他们在为梨白的事情而奔走,如果不小心说漏了嘴,只会徒增她的烦恼,反正她如今已经认为他将她弃之不理了,又何必再去引得她情绪的波动。没有希望,也就不会失望。
对于他们的解释,乐奇并不理解。她只想着这时候应该要有人陪在梨白的身边,给她勇气和信心,可是她尝试了各种方法都没能进入拘留所里,只能终日担忧。
苏晋从医院里出来,坐进车里就开始抽烟,车上的烟斗里已经塞满了烟头还未清理。
经过几天的观察,苏老太爷的病情已经趋于稳定,只是始终处于昏迷状态没有清醒。
病房里守着各路的人马,无不是打着关心的旗号,实则是随时紧盯动向,以防生变的利益群体派来的。
在他们或明或暗的唇枪舌战中,被首当其冲拿来开火的就是梨白这个嫌疑犯的处置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