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白不知道他突如其来的疯狂是因为什么,但是也徒劳招架,只能忍受着等他自己冷静下来。
也许是因为感染了她的平静,苏晋的情绪也很快缓了过来,整个人紧绷的身躯也松懈下来,只是将头抵靠在她的肩上,浅浅地呼吸,却静静地不说话。
梨白轻轻地将他环住,带着安抚情绪地轻拍着他的脊背。
“阿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不能和我说说吗?”
苏晋的身体僵了一瞬,但并没有抬起头,只是惯性闷闷地回了句:“没有什么事,你别多想了。”
他何尝不想告诉她一切,认真地问清楚到底是他疑神疑鬼了,还是她真的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可是,以他的骄傲,他又如何问得出口。
或者说,更多的,他是害怕问出口之后得到的那个答案。
怎么?原来他心底其实也更偏向于那个他不愿意相信的答案了吗?
他有些看不起自己的狭隘,只能在心底苦笑。
得到他这样敷衍的回答,梨白早有准备。
毕竟,他从来都是那样骄傲的,又怎么肯轻易将自己的一些难堪说出口。
梨白只希望,他觉得难受的觉得难堪的那些事情并不是真的和她有关,否则,她也有些茫然失措,没有准备好要怎样回答他的那些怀疑。
她总觉得两个人要长久地在一起,总是彼此要有些信任的。
如果他真的讲那些对她的怀疑说出了口,她并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就甘心耐心地做出解释,也甚至于,也许她解释了,一向敏感的他也未必就能相信。
苏晋的身上还有浓重的酒味,她闻着有些熏人,却也没想把他推开。
两个人静静地靠在一起良久,像是极度寒冷的人急欲依靠对方互相取暖。
直到梨白感觉腿都有了些酸涩,才缓过神来问他:“我刚煮了醒酒汤,要不要喝一点?”
回答她的是一片沉默。
梨白愣了愣,听着耳边已然不太清浅的呼吸声,顿时郁闷得有些哭笑不得。
这家伙居然就这样睡着了?!
无奈地叹了口气,她可没有那么大的力气能把他扛上楼去啊!
加重了手上的力度,将他摇了个半醒,他睁开的眼睛里还全是一片茫然,好在还算是听话,由着她将他拖上了楼,又安置在床上。
苏晋刚挨着床,翻了个身就又睡过去了。
梨白认命地将他的衣服扒了,又拿了热毛巾给他抹了把脸,将被子给他盖好。
罢了,有天大的事也只等明天再说了。
半夜里梨白骤然醒来的时候,抬眼望了望窗外,已是月上中天。
天色沉暗暗偶见星子,有轻轻的微风吹过,带些凉薄的空气渗透到房内的空气中,她伸手拉起寝被将两人盖个严实。
他的酒气已经完全萦绕着她,分不清谁醉得更深。
她想起那碗被冷落的醒酒汤,轻叹口气,怕是早已凉透了吧。
男人阖着双眼,似乎已经入睡,紧紧环绕在她腰间的手却未见丝毫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