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西山对此也有点看不过去了,伸手轻轻一碰刘长军:“哎,哥们,你这是咋啦?人家小素问你话呢,你咋连吭都不吭呀,这到底咋回事吗?点上的人可还都在等着消息呢!大家为了你的事,今天还动了手,现在大家都快急死了。上午小素还专门为你献了血!都陪你一整天啦!好歹……你总该有句话吧!”
他这一说,刘长军僵硬的面色终于有了反应,他慢慢转过头,冷冷看过张小素一眼,直冲冲地说:“那就谢了啊!”说罢脖梗一拧,偏过头去。
这是个脾气糟糕的犟驴呀!一时间张小素也拿他没辙了。
可她并不死心,让她心生疑惑的是:这家伙和昨天判若两人,此刻这家伙的身上一股狂暴的戾气,两眼透出咄咄逼人的目光,兀自昂着头,好像在刻意展示着他的冷漠与孤傲。
可如此古怪也太没道理了!
她守了这个怪物一整天,为他忙上忙下的,还献了血,换来的却是这幅狗脸。这家伙简直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冷血动物。一时间她越想越气,真想甩手就走。
可毕竟等了一天,就这么走了,又实在不甘心,想想她也不禁来了气,不就是磨性子吗?姑奶奶我就跟你耗下去,看你这铁石心肠的家伙能熬多久?熬下去,你好意思吗?
她当即俏脸一沉,秀眼尽透寒光,朝刘长军直望过去。
刘长军冷冷地和她对望着,一时间三人都不说话,病房里静悄悄的,只有日光灯管,发出吱吱的响声。
过了好一阵儿,面对这俏佳人含怒的目光,刘长军毕竟心怀一丝愧疚,终于熬不住了,这才哑着嗓子开口通:“好了,你们也别耗着了,情况我告诉你们就是了。昨晚我去停车的地方,发现了一串脚印。今早我顺着脚印摸到树林里,发现个院子,我进去找那家人要行李,没想刚进门,就看到个人高马大的家伙,挥着铁锨,二话没说就冲了过来,劈头就是一下,结果就这样了!当时我要不是闪的快,今天也就交待了。他玛的,真是窝囊死了!老子是绝对不会饶过他的,一定要他血债血偿!”说完咬肌扭动,露出一副狰狞可怕的样子。
艾西山一听来气了,拍起床铺,就替他打抱不平:“那家伙就是杨万基吧?这家伙也实是太野蛮了。长军,你放心,铺盖的事回去我们帮你要!他****的要是再敢撒野,看我们不废了他!”
刘长军不屑地回看一眼,似乎觉着艾西山在说大话,接着头往后一仰,重新靠在床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面对这么一个怪物,张小素也来气了,心想:难怪这家伙叫“猫狗”,还真是一副冷酷无情的死样子。可再细心一想:不对呀,他凭什么反常,这事恐怕没这么简单,这家伙应该是故意的!
真是个鬼东西!昨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这家伙似乎有所隐瞒,不太愿意说。
按照常理,杨万基那家伙再疯狂、再野蛮、再不近情理,也不能一句话不说,就要一条人命吧?这其中必有隐情。另外他凭啥一口咬定,那行李就是杨万基偷的?就凭那一串脚印?这也太牵强了吧!
如此想来,她俏目生晖,偷偷扫过刘长军一眼,试探道:“长军,那家伙是突然出手的吗?”
“废话!你啥意思呀?”刘长军两眼一瞪,露出吓人的凶相。
张小素见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恨不能跳到病床上,给他来个一百零八拳,直打得他嗷嗷乱叫才好。气过她也后悔了,这该死的冷血动物,根本就不通人性吗!看来这血是白献了,这家伙非但没有一点感激之情,还在这儿胡叫乱咬的,简直就是一条疯狗!
原先她对他多少还有点同情,现在连一丁点也没有了!
对这种又臭又硬的家伙,他根本就不配!让他的伤口疼上一百天才好呢!
张筱素这样气呼呼地诅咒着,刘长军却对俏佳人的愤怒视而不见。
眼见这家伙油盐不进的样子,张筱素杏眼一转,忽然冷静下来。上当了!鬼东西!他该是故意的,有意激怒自己,阻止她追问,应该就是如此了。
为此她灵机一动,对艾西山说:“我想和长军单独说两句,可以吗?”
“可以可以!”艾西山见两人斗气,懒得牵入其中,立刻起身出去,带上了房门。
张筱素思索一下,换了个温婉动人的可爱表情,转缓口气道:“长军,我知道你有事不想说。我也不想逼你。可是现在点上的事情很麻烦,也可以说我的处境很危险,因为我已经了解过了,算上这起,应该第七起奸杀案,杀的全是女的。而且今天早晨,据杨队长说,凶手还跟踪过我们,目的是什么,你也明白,就是想杀人灭口。所以我才想多了解点情况,做好预防准备。如果你有什么建议,或有什么发现,那就请你帮帮忙,告诉我!”
俏佳人如此动情一说,样子楚楚可怜,刘长军僵硬的表情立刻融化了,一时间他脸上带着内疚,充满了矛盾,其实对这事他也有苦难言。一是遭受袭击的理由不能说,因为上房揭瓦,偷看人家的房事,太过丢脸,说出来太没面子,有损形象。同时他也说不出口。二是跟踪那人追到树林,再次来到那个阴森的宅院,感到杨万基和逃跑的家伙很相像,差不多就是同一个人。但这仍是怀疑,考虑到长远之计,这个也不能说。
为此他咳嗽一声,目光散去威势,面色平和,口气郑重地说:“我能告诉你的是:这村里非常复杂,远不是咱们能想像到的。另外凶手的确很厉害,也很狡猾。杨万基那人你应当多注意点。还有就是不要掺乎村里的事,能跑就赶紧跑吧!只有这样才安全。话我就说这么多了,你自己考虑吧!对了,谢谢你啊,为我献了血,还陪了我一天!”
“不谢!”张小素微微笑着,客气一声,正想多问,房门却突然被推开,赶车的汉子端着两碗面条进来,一碗放在床头,一碗递给刘长军,刘长军伸手接过,也不客气,当即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一时间病房里全是刘长军嘴里发出吸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