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了,一定是院里那家伙带人追来了!估计还有那个偷袭的家伙。
刘长军立刻翻身站起,再定睛细看,有点不像啊!眼前这俩家伙,气定神闲,身形与黑夜基本溶为一体,没有丝毫移动,好像在这里潜伏了很久,似乎和院子里的人,并不是一伙。
那这是什么人啊?这就奇怪了!
刘长军抬手挠挠头,再瞪大两眼,看着两个凝固的人影,还真的有点弄不清楚了。
这黑灯瞎火的,这些人不睡觉,在这荒芜人烟的旷野上,究竟要干什么?
好奇心被激起,刘长军仔细掂量了一下,从架势上看,这俩人显然是有备而来,面对这种情况,他当然是走为上策。于是慢慢侧开一步,缓缓举起双手,做出无意抵抗的样子,然后慢慢向后退,连退了几步,这才猛然转身,腿脚连连发力,加速奔逃。
此时他已做出决断,只要能跑进刚才那片黑乎乎的树林,就可以摆脱这俩个杀气腾腾的家伙。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对方,在他跑动的一瞬间,对方已查觉到他的意图,当即以百米冲刺,疾步横插过来,在树林的边角截住了刘长军,一出手就是要命的招式。
唰唰唰几下,拳掌飞舞,腿脚横出,气势逼人,招招直逼要害。
刘长军一怔,对方是个练家子呀,还是个硬茬子。他自然不能硬拚,也不让对方夹击,先退进树林再说,为此他用腿脚和对方硬挡几下,对方力道很大,疼的他直咬牙,不过也终于打开了空档,他连跳几步,纵身钻进树林,才躲过了对方的踢打与抓扑。
其实要论打架,他并不含糊,仗着身手敏捷,他在街头巷尾,早已是身经百战,什么样的险恶仗势都见识过。再加上自小他跟人练过小洪拳,玩过拳击和摔跤,虽是未流功夫,但架打多了,不知不觉就把实用的击技揉合在一起。
既然要打,自然要沉下心来,找出对方的破绽,盲目乱打,根本没用。而面对这两个不速之客,体验了俩人近身功夫,他自信还是能够应付过去,不会太吃亏。
黑暗中,对方见他躲过了一连串的下马威,左闪右晃,钻进了树林,当即改变招式,分路扑击。
刘长军见状不敢怠慢了。窝草,还来真的了!配合还挺老道的!是个老手啊!难道这羊家庄竟是个习武之地?这念头闪过,他加速退后,连窜几步,躲到一颗粗大的胡杨树旁,身子一躬,脚步再一滑,又躲在另外一颗树后。
对方却如影随形,寸步不离地窜上来。
其中一人绕过大树,双手运足劲道,看见刘长军的身影,“唰”地一掌,当胸劈来。刘长军一晃,只露虚招,先打出半拳一缩,跟着继续后退。
对方见状,冷然一笑,毫无顾忌地扑身而上。
见对方终于露出破绽,刘长军等的就是这一击,他身形一晃,右拳乘机发力,直捣对方面门。那人根本没想到,在这种后退的情况下,对方还会出拳,而且又狠又快又刁钻,一时躲避不及,“砰”的一声,那人眼冒金花,立刻抱头蹲了下来。
击倒一个,刘长军信心大增,继续快速移动,正要躲到另一颗树后,不料一股霸道的气势迎面冲来,只一个照面,那人已绕到身后,一个拦腰锁扣,将他死死抱定。那人自恃臂力过人,深吸一口气,便死命一勒。
顿时刘长军感到胸骨咯咯作响,疼的两眼直翻,硬挺了挺,发现此人蛮力惊人,手臂就像蟒蛇,越摞越紧,若再不挣脱,只能束手就擒。焦急中,他两眼扫过身边的大树,顿时计上心头,猛然间双腿翘起,蹬着树身,身子借势向后一仰,整个人立刻空翻过去。
固死肩胸的锁扣解开了,那人大吃一惊,都锁死了,还能解脱,不禁骂道:“这真是见鬼了!”
然而更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借着空翻的身子,刘长军顺势朝下狠狠一坐。那人也算是个勇猛的壮汉,却一时瘁不及防,重心一偏,一下子跌倒在地。
在这一瞬间,刘长军顺势一滚,照着对方的面门就是一脚。
那汉子也是了得,重重挨了这一下,抱头就地一滚,算是躲过了必杀的连环脚,随后一个嘣子起身,伸手拦住正要冲上来的同伴说:“这苟日的是个知青,咱们走!”
原来这俩人正是刘占鸿派来,潜伏在知青点周围的便衣。在此之前,俩人发现有个人影直奔树林而去,便跟踪而来,就地埋伏,却没想到,阴差阳错的,却碰到了一个很能打的知青。一下子吃了大亏,只能躲了。
转眼间,两人闪到树后,消失在一片浓雾里。
刘长军却挠着头皮,纳闷了,他呆呆站着,心想:这来去如飞的两个家伙究竟是什么人?寻思片刻,他判定对方一定是弄错了目标,这才稀里糊涂地动了手。
可这深更半夜的,埋伏在这里,他们究竟想干嘛?
思索一番,没有答案,他只好叹过一声,一甩手,走出了树林。
空荡荡的荒野再次展现在面前,除了浓雾,就是黑暗。经过一阵剧烈打斗,他已筋疲力尽,一下子躺倒在松软的碱滩上。再眼望夜空,浮云翻动,不一会儿,月亮从云层里露出,刹时间夜空明净,星光灿烂,雾气腾腾的原野变得银光闪闪,周围的原野显得更加空寂悠远。
看来时间不早了!
他翻身爬起,拍拍衣服,朝知青点的方向一路小跑而去。
回到知青点,里面已是漆黑一团,院里的人都已关灯入睡。他插好院门,摸进东面的第一间宿舍,稍微洗了洗,便钻进艾西山为他留好的被褥里。
这屋子只有他和艾西山俩人,此刻艾西山正发出粗重的呼噜声。
抱头躺在床上,呆望着黑乎乎的屋顶,刘长军毫无困意。一想到刚才的事,他就感到窝囊透顶,费了半天劲儿,虽然找到行李,可爬到人家的屋顶,却看到了变态的房事,那跟做贼没啥两样,只不过偷的却是件恶心的东西。眼下行李虽然有了着落,可沾了件这么龌龊的事,再面对那个凶蛮的大汉,这行李该怎么要呢?
他有点发愁了。
思前想后,为讨回行李,又不丢脸面,还要让那汉子不起疑心,他必须瞒住今晚的事,单独去讨要行李。至于那个用石子偷袭的家伙,还有在树林外面埋伏的人,他先不去理会。
这主意打定后,他依然没有困意,便索性披衣坐起,环顾这陌生的房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