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姚想走,却迈不开步子,只好无奈地对门外的杨队长笑笑,示意让杨队长在院里稍等,他去安慰几句。
******苦笑着摇摇头,朝院外走去。
老姚顺从地回到屋里,从地上扶起两个长条凳,拍了拍灰,让三个女孩儿一道坐下,见她们均是一幅可怜巴巴的样子,便怜香惜玉地长叹一声:“嗨!你们三个女娃娃呀……怕啥怕呢吗!这天塌下来,还有贫下中农呢吗……啊?你看看,邵红红又抹眼泪了吧?”
说到这儿,他灵机一动,回身看向几个男孩儿,故作生气的样子,手指他们道:“价……你们几个没出息的,赶紧过来刹,快说个好话,好好哄哄一下……快些……麻利些!”
孙新鲁立刻凑上来,笑眯眯的望向三个女孩儿道:“哎……我说你们三个女的,这只是小事一桩嘛,你们放心好了,今后你们的安全,哥几个全包了!再说了,你们不知道……这打打闹闹算个啥呀?在乡下就这样子,一看你们就是没出过门的,这一闹,不知东南西北了吧?以后习惯就好了,用不着大惊小怪的!再说啦,咱们八个人呢,不是还有队里支持吗,还怕他一个杀人犯?对吧,老亮?”
于发亮赶紧探过头,咧嘴笑道:“对对对,咱们人多,是村里的大户,还怕他个鸟。哎,我说哥几位,要不咱想个办法……把那杀人犯给捉了……这样既可以为民除害,又可以立它一功呢!咋样,哥们?”
“好啊!”孙新鲁叫了起来。
艾西山和****也是能闹之人,跟着呼应道:“对,那就捉了他,省得让他再害人!”
老姚一听笑了,继续鼓动道:“啊呀呀,就是吗,这都是年轻人吗,这才是朝气蓬勃的样子吗,啊,今后啊,就看你们的啊!”说过眼瞅三个女孩儿,心想:这该哄的哄了,可以交差了,以后再有什么事,就和自己没关系罗。
可张小素却没这么好打发,眼见孙新鲁搅和,老姚又跟着和稀泥,她俏丽的面孔迅即露出绝然之色,正容道:“姚队长,我才不要他们保护呢!现在我就要求转点!这你在县里是答应的……你可不能哄我啊……明天我就跟你一块回去!”
老姚翻了她一眼,漠然笑笑,没有吱声。心想:这丫头性子还挺烈,没事你穷认真个啥呀!
乔波见老姚不语,也跟着凑上来,露出一副讨好的娇容,充满弹性的身段再靠上去,柔声细语地求道:“姚队长啊,你看,这羊家庄多乱呀!一来就这么多的事。又是凶杀,又是群殴,全叫我们赶上了。今后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呢……姚队长,求求你,你就可怜可怜我们吧!要是真留下来,你叫我们咋办呀?这整天提心吊胆的。再说,你就把我们交给他们,瞧他们一个个的死样子,能负得起这个责吗?姚队长啊,你就行行好吗,你大人有大量,就帮我们这个忙吧!您的大恩大德,我们一辈子都不会忘!好吗?啊!”说着,她抓起老姚的胳膊,来回使劲地摇了摇。
才摇了几下,老姚不耐烦了。这说到底,还是想走啊!于是他猛然甩开手,绷起面孔道:“价……好啦好啦,你们三个丫头子就不要再冉哩,你们下来,这都是省上批下的,我一个豆大的芝麻官,我没这个权力嘛,你们就不要再为难我啦……啊!”
乔波听得一愣,闹了半天,人家就是个铁包公啊!她凤眼向上一挑,不再装淑女了,不顾一切地厉声喝道:“姚队长,这咋是为难呢?这分点的事,省上根本管不着,这是县里分的。你就H县里再说说吗,这里情况特殊吗……问题肯定不大,我们向毛主席保证,就是去再苦的地方,我们也没有怨言,啊?”她向邵红红一挤眼,邵红红立刻说:“是的是的。我们肯定没有怨言,吃苦我们不怕的!”
老姚一怔,正想着该如何回答,孙新鲁却抢先出口道:“哎哎哎……我说你们三个女的,这还闹啥闹呀?这欢迎会开了,团圆饭也吃了,这都落地生根了,还想改换门庭呀!你们叫姚队长咋向贫下中农交待呀?再说啦,不就是个凶杀案吗,有啥大不了的,队长都说没事了,你们还在穷闹和!”
张小素一听,火了,满心的委屈顿时翻上来,明明可以留在县城,却被人偷偷换下,发配到这混乱不堪的地方,人刚到,就碰到了凶杀,碰到群殴,越想越觉着这是个阴谋,是有人布下的骗局,于是她跨步上前,冲着孙新鲁就吼:“穷闹和?你混蛋啊!亏你说得出口!你说这是大不了的事吗?这刚来就被凶手跟踪,又被弄到这孤零零的院子里,离村子又那么远,你看看这周围有人家吗?你不觉着这事蹊跷吗?而且我们都听说了,原本这次下放是没有这个点的,这个点是临时加的,人也是临时凑的,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要挑我们来,这里面肯定有阴谋!孙新鲁,如果你是个女的,面对这一切,你还能这么逍遥吗,你还能说风凉话吗?你这个混蛋,你居心何在呀?”
她这最后的尖叫把屋里的人都吓了一跳。
疯了,疯了,失控了!孙新鲁顿时慌了起来。这张筱素可是他的梦中情人,他自然不愿她离开,可也不想招惹她,更不想让她发这么大的火,却没想这事的后面,还藏着这么大的秘密,于是偷偷看过老姚一眼,又陪着小心,回过头来,对张筱素嘻笑道:“哎哎哎,我这也是好意呀……你咋就冲我来了呢?”
带着股怨气,张小素早看他不顺眼了,当即不依不饶地吼道:“怎么着,我就冲你了!有你这样的好意么?你这是在帮谁呀?你这是在为虎作伥……助纣为虐!”最后这句她是声嘶力竭喊出来的,整个人歇斯底里,俏丽的容貌都脱了形。
孙新鲁见她一下疯得没了个边,自然也不敢再吱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