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这样看我,我是善良的,怎么会想他死呢,但人总会有死去,不是昨天,就是今天,或者明天。想凯撒将军死的人应该是主上,你很难想像到,我只是猜测,战术学院里撒加曾和多泽狄博飞说起凯撒将军,他们说以前,就是凯撒将军在世时一言九鼎,主上也忌讳三分,他们还说,这是听说的,凯撒将军作战时曾使用过黑暗力量,这真实性就不是我们能知道的。”
武慈挽起遮阳蓝色秀发,微笑回应,“这是民间流传的,我在瘟疫之地也听说了。”小加肚皮咕咕作响,武慈听及同样感觉饥饿,张望四处,淡淡蓝色雾气氤氲而起,斜阳抖动几下身子,做好准备拉起夜幕休息,于是大声喊停前方的撒加。
又如第一晚,三人急忙张罗,找到一芦草丛,撑起帐篷,燃起篝火驱赶沮丧之气,小加负责煮晚餐,伸手拿来黑色小皮袋,倒下热情石粉,浅蓝色水变澄清,再是折腾,热腾腾晚餐煮好。这时远处传来哒哒马蹄声,武慈不做理会抱起小加喂食。
四人身着正规军装铠甲,腰间黄铜扣反射火光,御马靠近火堆,为首中年男子,灰色头发满脸灰白虬须,打量三人,闪过一丝诧异,急忙跳下马,神情焦急问,“你们有热情石粉吗?”
武慈板着脸回应,“没有。”
马背上一年轻人,同样灰色头发,不耐烦说,“问他们做什么,直接搜身!”
小撒目不转睛盯着四人中的唯一年轻女子,灰色波浪卷发长垂到肩,精神不振两眼呆滞,脸色浅绿如渗入湖水,身材极其苗条,声带轻佻笑笑说,“搜身,这个我最喜欢,我来,委屈你了,漂亮的姐姐。”
那些人若能瞧见小撒的嬉皮笑脸,肯定会勃然大怒,可惜只是一个模糊轮廓,却从声音得知这人的无赖,女子二话不说扬起右手作捧碗样,周围水气迅速聚合成一拳头大的银色球,轻声一句,“冷雨如箭。”手掌伸直,掌中水气变作细箭飞射出去。
小撒见细细银白雨箭密密麻麻袭来,身形滑稽往后倒下,想着这样躲过去。武慈一手抱紧小加,侧身单掌推出,低吼一声,“火舞爆心。”一道红光瞬间变大,生出人形大盾牌,雨箭击中啪啪作声,化作白色雾气腾空。
武慈扬起怒眉,双眼瞪起不速之客,手掌凝集力量。小撒狼狈站起哈哈一笑,作出拍打衣裳模样,大喊,“哥们,你还出手,我们被偷袭了。”
“两位,误会。”虬须中年男子挤出假笑,伸出双掌示意他没有敌意,转头一字眉斜斜竖起,厉声喝道,“糯婉蓓,不可乱来!收好你们的剑!”
糯婉蓓和年轻人头顶散发蓝色淡淡雾气,被训斥后无精打采耷拉垂头,突然横剑脖子欲要自刎。铛铛两声,中间一脸带面具,头顶斗笠之人出手之快可比小撒,一左一右两下,迅速挑开二人手中钢剑。
奥格伯闻声而动,急忙从马背上扯下两人,朝脸煽了几下,怒喝,“冷静点!”
“城主,他们动了气,沮丧之气趁机深入肺腑,若是没有热情石粉,若要防止他们再行险,恐怕只能绑起来!”
奥格伯点点头会意,“德善伯,刚才幸好你及时出手。”奥格伯回身拱腰双手作揖,笑着说,“三位,我是冬日城奥格伯城主,刚才多有得罪请见谅。我们中了沮丧之气,如果你们有热情石粉,就请借助我们,我们有要事在身,不能耽搁。”
“中了沮丧之气的人喜欢胡乱动手。”小撒迷惑喃喃自语,又爽朗笑了起来,“我最喜欢帮忙别人,特别是漂亮的姐姐,不过我不知道什么是热情石粉,你能告诉我吗?”
方才出言不逊的年轻人眼露野兽般绿光,狠狠盯住小撒,正欲说话,奥格伯干咳几下,他唯有把走到喉咙的话拉回心里栓好。
奥格伯打量撒加,背负黄铜色箱子甚是怪异,他没有多余的话,“这位朋友,你有热情石粉吗?我们赶路太匆忙,没有来得及找领主购买。”
“就是有,我们也不会给你。”武慈冷冷说。
“那就是有了,父亲,杀了他们抢过来就是。”年轻人脸色俱蓝,忍不住猖狂吐词。
奥格伯瞅年轻人一眼,堆砌笑容再作揖,“请见谅,我儿子佛洛泽也是一时心急,所以说话有得罪,如果你们有,就请给与一点。此趟仓促没带贵重之物,他日你们到了冬日城,我必将有所报酬。”
“我说了,就是有,也不会给,你们走吧。”武慈仍旧冷眼冷语。
撒加早就注意到不速之客,又见对方出手偷袭,再听说是来自大陆冬日城的人,那座暗中勾结黑暗界,经常在前线与光明界防守军起冲突的势力城市,好感全无皱起眉头。
“别那么小气。”小撒笑笑声,伸手翻找出黑色小皮袋,抛给奥格伯身旁的糯婉蓓。“漂亮的姐姐,接住!”
糯婉蓓失魂落魄没有察觉,小皮袋砸在头上,掉落地下。
“你这个色鬼,给了他们,我们怎么办?”武慈愠怒说。
小撒恍然大悟脱口而出,“也对,给了你们,我们怎么办,等下,我要拿回一半。”小撒脚步没有佛洛泽快,眼睁睁望着小皮袋被捡起,而佛洛泽没有归还的打算,径直跳上马。
“佛洛泽,取点服用就还回去。”奥格伯厉声说。
佛洛泽接过德善伯递来的水壶,打开小皮袋,灌入粉末,接着水壶递过糯婉蓓。四人灌入掺入热情石粉的水,一切安妥,佛洛泽似乎没有归还意向,直到缓和忧郁,精神振作,头顶蓝色雾气消失,这时随手一抛,落在地上。
小撒注视不友善的举动,不放心上笑笑,碎步捡起黑色小皮袋,“奥格伯城主,你不用等待我们去冬日城报恩,我有个好主意,你们有四匹马,不如就送两匹给我们。”
“不行!”佛洛泽马上回绝。
“怎么,说话不算话。我很难想象冬日城城主会这样的。”小撒惊讶的口吻。
武慈出言谢绝,“我们不要他们的东西!”她走向小撒,一手扯住,强行拉着就走。
奥格伯再出言道谢,接着上马四人离去。小撒目送嘟哝,“漂亮的姐姐,我们分开了。”
“你这个色鬼,难道我不漂亮吗?”
“同样漂亮,只是你不觉得有马走得快点。”
武慈正欲动手捶打无赖,小加摇着衣裳撒娇,刚学会说话的婴孩简单就是一句“宝宝饿了”。
小撒重申他的观点。“我们真的需要马。”
“他们与我们不同,我们去的是悲伤城。颓废森林开始的路程好走,一半过后乱糟糟,风都透不过去,骑马反而更慢。”武慈突然感觉莫名悲哀,她凝视小撒,手里的汤勺停下,“小撒,明早我们就会走出沮丧沼泽,你要留在这里了。”
之前听皮斯赛斯说过,影子就是走出沮丧沼泽,却不知为何还是回到原处,始终是走不出去,小撒那时惊吓不轻,又听武慈如此说,他故作轻松哈哈大笑,“漂亮的小姐,看来我们准备要分别,你不准备亲我一口留念吗。”
“你就是油嘴滑舌,割了你舌头。”武慈假装嗔怒,却是一阵难过,扭过头。
“别伤心,你回来时,我们也可以见面,以后你也可以来这里找我。”小撒说完靠拢撒加,拍拍他肩膀,“哥们,你听到没有,我们准备分别了,今晚我负责值岗,你和武慈好好睡睡。”
撒加同样伸手拍拍小撒肩膀,痛恨的家伙突然说分离,有点舍不得,他点点头,“好吧,今夜你值岗,打醒精神,别睡过去。”
破晓时分又过一夜,日光拉起黑幕,踢一脚白昼提醒,沮丧沼泽顿时金辉四射。小撒打着哈欠往前走,此刻三人并行,没有人说话,静寂中,小加吵着要下来学步。小撒抢过抱起,飞奔往前,唱起歌谣,撒加创作的,不堪入耳,武慈却是觉得悦耳动听。
三人止步,两地界限清晰分明,绿色矮草紧接就是紫色硬地,没有一根草,武慈告知这里就是颓废森林。映入眼眶的白色树林,延绵而去不知何处,工整生长相聚两米,只有一人高,诡异多变如扭曲石柱,宽度如肥妇人腰围,树杈生出坑洼如树轮形状,大小不一的洞穴,洞穴有物居住,不停往外伸出蓝色圆形触角,整棵树光秃秃不见树叶,看上去蓝色触角就是树叶。
“漂亮的小姐,似乎我走到这里,就是告别了,再见,一路顺风你们。”小撒笑笑说。
“别难过,我会回来看你的。”武慈回应一个微笑,她勉强挤出笑容,目光斜视撒加,期盼撒加能说点什么,缓和压抑的气氛。
“保重,我们走吧。”撒加这样说,迈步踏入颓废森林。
“好无情的人,就这样走了。”小撒声音哽塞,似乎想哭,“漂亮的小姐,我不知是否会再遇见你,亲我一口,可以吗?”
武慈神情紧张,飞霞红了脸,踌躇磨蹭脚跟,低头往下瞧,不知不觉靴底倒弄个小坑,定神后抬起火辣辣的脸,轻轻点点头,“好吧,我亲你一口。”
嘴正欲亲到脸颊,小撒慌张闪开,失魂落魄用手掌来回扶平胸口起伏心跳,他尴尬笑笑,“漂亮的小姐,我还没有准备好呢,呵呵。”说话同时,武慈却往前走,头也回,小撒急忙追上去嚷道,“我准备好了。”
一程路走了二十来步,武慈转过身,微笑说,“等我回来再亲你,再见了。”
“不行,就现在,求你啦,漂亮的小姐。”小撒哀求。
武慈环视四周,此刻已进入颓废森林,身旁蓝色触角伸出欲要亲昵手臂,她手掌发力,瞬间触角如黑色焦炭,瘫倒在洞穴外,“你靠近点,不能像上次一样闪开。”同样的事情发生第二次,小撒同样吓得不轻,急忙伸手安抚那颗砰砰乱窜失控心。武慈扑哧一笑,“小撒,想不到你是这样的影子,除了善良,你还羞涩,看不出。”
“没有,我是紧张,你很难想象一个影子可以接受一位漂亮小姐的亲吻,紧张是人之常情。我准备好了,这次一定不会闪开,你相信我。”
“没有机会了,再见小撒。”武慈转头就走。
小撒没有放弃一路跟随,唠唠叨叨像个苍蝇不停说话。武慈发觉已是很久一段路,小撒没有消失竟还在,她悚然回首,睁大两眼,两个蓝色触角不怀好意欲亲昵,她正要发力,小撒帮忙伸手擒拿,一手一只把不速之客从洞穴揪出来。
“这是什么东西?”小撒往上抛起。
“快点放下,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