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时光是在自习课上
你在看书,我在看你
不同的内容,却一样的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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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学期开始,我很忐忑,生怕着菲雨会和我分在不同的班级里。
一来到新分的班级,看着一个又一个熟悉或不熟悉的身影逐渐步入教室,却始终未看到她的身影时,我的心仿佛灌了铅似的,顿时沉重了起来。
同时,一股莫名的慌意,扩散在我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之中。
害怕。
我真的很害怕。
我怕不在同一个班级之后,彼此会越走越远。我害怕她离开我的世界,怕她从此一去不返。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间所看到的一道白色身影,令我惊喜。
黑色发丝光亮,披散脑后肩头,光洁如玉、吹弹可破的雪腻肌肤,优美纤秀的柳腰,以及那独具一格的气质,清纯无比的装束,不是菲雨还能是谁。
本来我心中挺惊慌的,胸腔之中像是有一头小鹿在乱冲乱撞似的。但是此时,见到菲雨的身影出现在初三新教室中,我那不安的情绪顿时安定了不少。
因为,她出现这里,无疑证明她和我一样,也被分在了这个班级之中。
我和她又在同一个班级,初中三年,三年的同班同学!我很兴奋,莫名地兴奋。
佛说,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有那么一个人,陪我经历人生中最青涩的三年,经历岁月悠长,品尝最纯的爱恋,体味爱情那独一无二的淡淡清香,又需要修多少年的缘分呢?
我想,少说也有个三四十年吧?
步入初三,很多人与事都有了较大的变化。新的班级,接近一半人,对我来说都是陌生的,都由原先其他班级换过来。看着这一张张陌生的脸,我颇有种刚上初一时的感觉,紧张而羞涩。一时之间,有些难以适应过来。
而当我得知任课教师全部大换血后,那不安而紧张的情绪,不由愈发严重了起来。
对于我们来说,每换一次任课老师,无疑便是一次新的挑战。
因为,每一个人有每一个人的风格,换了老师,那么这门课的教学方式无疑也就意味着改变了。我们谁也说不准,自己就能适应这新的风格。
若能适应那倒还好,可若适应不了的话,那就惨了。
就像风当然与风搭配最好,水则与水一起效果最佳。共同的属性,共同的嗜好,意味着它们在一起能发挥出最大潜力。
可若让风与水在一起,就不一定会有那样显著的效果了。而若运气糟糕,水与火相遇,别说相互依存了,不相互碾压、相互灭亡就已经是千幸万幸。
语文、数学、英语、科学、历史、政治,一门课一个新老师,每门课都得重新去试着适应,当真是无比地头疼……
我初三的新班主任名叫陈建霞,很有缘分的是,她也教科学。她人还可以,虽然同教科学,但脾气比起徐慧君来,却是要好上许多。
不过她这名字与我初二语文老师的名字十分相像,而且两人还都姓陈,所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我一直没搞明白,傻傻分不清楚。
初三分班,很多人都被换到了其他班级,其中便包括了初一初二之时与菲雨走得很近的李艳,我本以为分了班换了新同学后,她会和我一样暂时有些难以适应。不曾想,我偶尔转头向她望去,竟发现她和人聊得格外地热络,其中有一张陌生面孔,更是和她走得特别近。
“哎?牛彬彬徒弟,你也在这啊?”而也就在我打量她的时候,她看到了我,顿时冲我打招呼道。她脸上带着笑,眼中有着惊喜的光芒。
而后,她迈着轻盈的步子,径直向我走了过来。
“真是有缘分呐,没想到咱们初中三年都在一个班。”待走到我面前,她浅笑着说,乌黑明亮的眼睛,闪着滢滢的光芒。
“是啊。”我点头,腼腆笑道。
“你们以前认识?好像关系很不错的样子。”我看着不远处那与她相聊甚欢拥有着一头短发的女孩,问她道。
“小学同学,以前关系挺好的。”她解释说。
“原来是这样。”我释然地笑了笑,怪不得先前看到她与那短发女生有说有笑,聊得那么热络,原来早就相识。
每个人的性格不同,所以要好的朋友也各异,重新分班后的第一天,便立刻找到了合得来的朋友,我当真有些羡慕她。
看着她与一个又一个新同学混熟悉,我心中不由有些紧迫感。觉得自己该向她学习,赶紧熟悉新班级新同学才是。
因为新学期第一天,所以班级的座位和初一刚开学时一样,并没有安排,都是大家随意找位置坐的。
所以有个子矮的同学坐在教室后面,也有个子高的同学坐在最前面一排。总之,乱七八糟的有些乱。
为了让个子相对矮小的同学能看到黑板,听好课,这乱糟糟的位置,就不得不重新排一排了。
而重排座位后的结果便是,我被分在了第四排最靠窗户的第三个位置,与一个名叫张挺的男生同桌。
说实话,一见到他,我觉得他并不好相处。因为他一开始并不怎么说话,和我一样,属于沉默类型,而且他的眼神,有时候很冷,仿佛别人欠着他什么东西似的。而当他的眼神冷冽若冰霜时,他的脾气更是十分火爆。
犹记得他最讨厌别人摸他的头,有一次,我开玩笑似的摸了摸他头发,结果他的脸直接沉了下来,面色阴沉得如同一滩漆黑的死水似的。如果说眼神能杀人,那当时,他绝对已经把我屠戮了N遍不止。
吃一堑,长一智,也自那天以后,我记住了他不喜欢别人摸他头的事,绝不会再因这个而去触怒他。
而随着时间的流逝,感情的积累,经过慢慢熟悉,除了脾气稍微差点之外,我发现他这人还是十分不错的,很义气,也很够兄弟。
当然,这已经是后话了。
坐在我和张挺后面的,不是别人,正是菲雨和那有着一头干净利落短发,看起来清爽无比的女孩儿。
本来,和菲雨再次同班,我心中便已十分满心欢喜,如今再能和她坐得如此之近,我激动的心情,当真难以言喻。仿佛有一块蜜糖化在了心中一般,满心地甜蜜。
虽然初一的时候,也有和她坐很近过,但当时并未座多久,就被季亚娜换了位置。而且,初一那时才刚认识,相对还并不怎么熟悉,尚还羞涩,故与她的聊天也不是很多。
而此时,俨然不同了。
又由于菲雨后面的位置坐着齐磊和谢钞,谢钞是班级成绩第一的学霸,而齐磊又俨然是个超级能说会道的家伙经常跟我们东扯西谈,或者说些有关于学习的事,故而,我们这三张桌子六个家伙的关系很是活络。
可以说,自打读书以来,还从来没有和坐在周围的同学那么活泛热络过。
张挺的数学和科学很好,我嘛除了这两科还行以外,语文和历史不赖,但我们的英语却都很糟糕,如果说我的英语每次考试勉强还能弄个及格的话,张挺却是连及格都难。
而坐我们身后的菲雨她们一如许多女生理科差文科好的现象,科学数学差一点,语文英文倒是比我们要好得多。所以,我们很默契地优势互补合作共赢。
初三,面临中考,前所未有的辛苦,然而,我们也前所未有的欢乐。像一个个幸福的精灵,在青春稚嫩的年华,盛开如诗。
“牛彬彬徒弟,你知道徐志摩吗?”一节课下,菲雨眯着眼笑着和我说道。她手里拿着本书,似乎看到了什么非常感兴趣的东西。
我点了点头表示知道。这可是近现代大名鼎鼎的诗人啊,虽然我从未拜读过他的作品。
“那我给你念首诗好不好?”见我点头,她的唇角顿时微扬划出一抹好看的弧度,眯着眼睛,笑着说。她的笑容很美,仿佛盛开的白兰花,美丽、纯洁而无暇。
“好啊……”我脸颊微微一红,说。
“嘻嘻,听着啊。”说完,她直接翻起手中的书,望着书上的诗,用略带伤感的语调轻轻念道:
轻轻的我走了,
正如我轻轻的来;
我轻轻的招手,
作别西天的云彩。
那河畔的金柳,
是夕阳中的新娘;
波光里的艳影,
在我的心头荡漾。
软泥上的青荇,
油油的在水底招摇;
在康河的柔波里,
我甘心做一条水草!
那榆荫下的一潭,
不是清泉,
是天上虹;
揉碎在浮藻间,
沉淀着彩虹似的梦。
寻梦?撑一支长篙,
向青草更青处漫溯;
满载一船星辉,
在星辉斑斓里放歌。
但我不能放歌,
悄悄是别离的笙箫;
夏虫也为我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悄悄的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的来;
我挥一挥衣袖,
不带走一片云彩。
此时已是下午四点多,夕阳已经有些西下,橘红色的阳光自窗外洒落,照在菲雨雪腻的脸上,顿时让她的脸镶上了一层金子,看起来是那样的美丽。
专注的表情,满含感情的声音,她深情吟诗的样子,不由让我看呆了。
看着她深情并茂的样子,我的眼神不由发生了变化,那是饱含深情的眼眸,看着她,我心中充满了怜爱。
我就这样一直深情地凝视着她。我不知道过了多少光景,或许只有那么短短的几十秒,但在我心里,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般漫长。
一股浓烈的爱意,在我的心底升腾。我觉得我的呼吸都快要停止了,我的耳朵只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那“砰砰”的声音,仿佛锣鼓擂动,是那样的响烈!
当菲雨读完,抬头望我,露出俏皮的笑容,说:“怎么样?还可以吧?”
“哪里是可以,完全是很可以好么!”看着她一脸俏皮表情,我展颜笑道,眼中尽是溺爱之色。
“嘻嘻……”闻言,她咧开嘴,很是开心地笑了起来。
“哎?你们笑什么呢?”刚刚张挺去上厕所了不在我旁边,他回来后发现我和菲雨笑得很欢,出于好奇,不由问道。
“是啊,遇到什么事那么开心?”菲雨的同桌张丽先前有事出去了,和张挺同一时间回来,也问道。
“刚才我给牛彬彬徒弟念了诗,他夸我念得很好听。”菲雨洋洋得意地说。
“你还能念诗?阿牛人好,只是不想打击你,所以才这么说的吧?”张挺一脸不相信地说。
“哼……你是小看我。”闻言,菲雨顿时扭头望向窗外,噘着嘴,露出一副不爽的表情。
看着他们闹,我和张丽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一笑。
当然,他们也没能闹多久。因为随着铃声响起,最后一节自休课开始了。
下午的最后一节自休课,每个人都认真地做着作业,菲雨也不例外。
不经意地转头,看到她做作业时的满脸认真表情,不由让我想起了先前她吟诵徐志摩《再别康桥》时的样子。忽然之间,我心中有着一股暖流涌动。
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阳中的新娘;波光里的艳影,在我的心头荡漾。看着恬静而美丽的她,我忽然觉得这句话好是生动。
深深凝望了她足有十几秒钟,我才重新回转过头去。而转过头的刹那,我从抽屉中拿出一张白纸,将这句话写了一遍又一遍,念了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