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这一系列复杂的动作唯一的目的就是为了逃脱罪行,找人替罪,并为后续计划做铺垫……之所以第二响没人听见首先当时场面混乱,外面各种声响吵成一片。其次,门意外没开不是主要因素,主要是由于不在枪膛里,而且直接炸开肌肉皮肤并不需要多少量,而塞塞娜法师大人的之所以没有侦测到魔法使用痕迹,是因为炸药一炸就消散了,残渣附着到的物体又全是飞溅的血液之类,太扩散开了就无法发现了对吧?”
塞塞娜点点头道:“要是稀释后还能显影,那么空气都能显出蓝光了……”
阿萨伯格沉吟道:“你说地确实很有道理,但不止武器官能获得爆炸性的魔法材料吧,你们游乐园里用的充能石晶……”
塞塞娜:“喂喂,你在怀疑我吗!”
“当然不是,以塞塞娜大人的实力,用不着如此大费周章……”
“算你识相,哼。”塞塞娜不再跟阿萨伯格纠缠,她现在更想知道的是虞游子的推理:“做个前后炸开弄出穿刺类似的伤口不难,把用药做成薄片形状,爆发法阵做在薄片中心,然后插入喉管就行了,boom,一下就不留任何痕迹了……这种手法我认可了,但你还是没说凶手——为什么说那个大块头是凶手?”
塞塞娜瞟着卡巴夫,仙若菈好奇地看向他,艾瑟珐拉姆疑惑地跟大家一起看向他,阿萨伯格皱起眉头,虞游子也盯着他道:
“这就是因为第一声枪响了……拦住他!”
已经被众人关注起来的笔挺壮汉,在暴起做出逃窜动作的瞬间,就被塞塞娜一个迟缓术丢在了身上,壮汉瞬间仿佛背上了千钧重担,寸步难行起来。
这个魔法在木里木城通往灰岩镇的大道上虞游子就见识过了,可惜地形不合适,不然泥沼加坚固一套就能封死他了,除非他有桑弗烈的实力,否则就只能等着被挖出来……
“为什么?”阿萨伯格之前就觉得卡巴夫激动得反常了,否则也不会出声让他注意别再做惹人误会的动作了,而他现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暴起逃跑的动作已经不再是误会而是招认了,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为什么?”
卡巴夫低着头不说话。
“我想我们应该可以从他身上搜出一个跟这个差不多的小巧设备。”虞游子晃了晃手上的摄像景石,这是一个金属包边实木结构的几何形玩意,正面和顶部各有一只镜片和露出来的一点石晶触碰端。
离卡巴夫最近的阿萨伯格动手摸起他的口袋,在笔挺白外套的内侧口袋里摸出一只巴掌大的匣子形设备,上面跟虞游子手上的景石一样放射着点点蓝光,同样是之前塞塞娜的魔法无意间扫到的。
仙若菈:“是录放石。”
阿萨伯格研究了一下,但怕塞塞娜的侦查魔法会对这设备有什么影响因此迟迟没有动手按下去,最后交到了粉发萝莉手上,她一接过手就果断按下了播放开关:
啪!一声枪响传了出来。
“对不起,我有点乱,斯恩露普阁下能帮我理理吗……那边箱子里有等级锁,把他锁起来吧。”阿萨伯格交代着,拉过一张椅子颓然坐倒后,伸手指了指取上来放着通信卷轴的箱子。
这边几人互相看了一眼,最后由塞塞娜使用“法师之手”这个魔法在箱子里挑出等级锁将卡巴夫锁了起来。
而虞游子则继续着推理:“刚才说到了第一声枪响了吧……正如大家所见,这声枪响是‘录放石’播放出的声音。”见到摄像石晶时,虞游子就觉得肯定存在录音用的,声音要比图像容易保存,无论哪个世界的科技树,既然有了摄像用的那么一定早就有录音设备了:“这个‘录放石’没有定时功能吧?”
仙若菈:“定时?”
塞塞娜:“我看看……没有那种复杂的设计……”
“那么也就是说需要一个人来启动这个‘录放石’,让枪声在恰当的时候响起。”
阿萨伯格深深叹了口气:“那么拿着这枪响录放石的人就一定是凶手了……我那么信任你……”
“之前我说过,凶手有两人。”虞游子补充淡淡道。
“还有谁?”
“谁可以站在女宾浴室区外而不受怀疑,让所有女孩都认为没有异常……”
仙若菈眼睛眯了起来:“女仆。”
“一个女仆拿着录放石站在浴室区走廊入口处,朝着里面放出枪声,由于封闭的走廊结构产生回音,珊莉雅并没有分辨出声音到底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只是入口处的左右两间,一间门开着一间锁着,开着的一目了然,于是理所当然的就去查看锁着的了……”
“第一下拉圆把手,勉强拉断了头发触发了被杀者喉咙里的炸弹,但由于用力不足门没有拉开,听到炸响,于是第二次拉门,这次就拉开来了……”塞塞娜补充着虞游子的推理。
“其实卡巴夫这么设计的目的是让人一次拉开门,然后被溅射一身血迹,这样某个倒霉女孩儿看上去就是板上钉钉的凶手了。”
阿萨伯格:“然后第一个赶到现场的他就可以把凶手人赃俱获了,甚至可以就地处决死无对证……”
仙若菈也意识到自己算是在鬼门关上走过了一遭了,这就是无所不用其极吗?要是当时艾瑟珐拉姆不突然出现的话……想到这里,仙若菈不由得把正无聊着的金发萝莉搂紧怀里,抚摸起她的小脑袋。
艾瑟珐拉姆不明所以地抬头仰望了一下身后的金发小姐姐,由于头发被摸得很舒服于是咯咯笑了起来。
虞游子则继续道:“不光是要抓替罪者,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回收录放石已经缠在门把手上的头发……女仆可以随意进出女宾浴室区,很可能就是尾随着被害者过来,然后弄晕被害者,把她运进最容易执行计划的第一间浴室内,喉咙,也有可能是放嘴里,炸穿脑袋效果应该也不差——但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炸弹滑进了喉咙里——取被害者的头发将之跟门把手连接起来。
拉扯、爆炸虽然都可以一定程度上让头发断开飞散,但明显缠绕固定在门把手上的却是最大的破绽……当卡巴夫按照计划冲过来,接过女仆手上的录放石,来到浴室区里面时,见到的确是一身干净的仙若菈……
第一次拉门炸穿脖子飞溅的血液都被门挡住了……于是卡巴夫迟疑了:计划到底成功没?人到底死没?浴室里到底什么个情况?第一反应就是过去往浴室里面窥探情况,然后就发现人死了,那么他最重要的事情是两件:替罪者和门把手……塞塞娜大人!不用慌慌张张去查看了,门把手上没头发,我一开始就检查过了,我摄像景石里也有拍到哦……”
刚抬脚跑了两步的塞塞娜“切”了一声转身走回来,继续听虞游子推理分析。
“所以卡巴夫最先选择的是解决破绽,对替罪者随时下手都可以,所以珐拉姆看到扑向珊莉雅的卡巴夫,其实不是去抓她胳膊,而是去抓她身侧开着的门上的内侧门把手……如果卡巴夫选择第一时间抓我未婚妻,以她现在的力量来说是无法挣脱的,估计会被连带着甩起来……”
“唔啊,珐拉姆做错了吗?”
仙若菈拍拍她的脑袋,小声道:“不,珐拉姆是好孩子做的很好哦,帮了珊莉雅大忙!”
虞游子也向金发萝莉真诚地道了声谢,让小女孩不好意思起来后,才继续道:“要是他没扯掉头发,我的推理过程可以快不少,趁着浴室还没有清理,我们还可以有确凿证据——虽然已经断开不像一整条那么长那么显眼,但我相信不可能那么巧就是在绳结处断开,我景石只拍摄到了一段长发,还看不清有没有头发结,如果去找的话,可以找到最少四个头发结。”
塞塞娜:“等等,他为什么要去接过录放石这么大一个铁罪证?让那女仆去处理掉不是更简单方便吗?”
“因为我那帮游乐园的姑娘们都没有发现异常啊……女仆裙可是上下一体没有一个可以藏东西的地方,可以在楼梯的转角处接过卡巴夫的录放石,使用后再还给冲进浴室区的卡巴夫就行了,最后混进女孩堆里,一点都不显眼了……”
塞塞娜:“听你话里的意思,看来你已经知道那个女仆是谁了?”
“玛莎达,理由很简单,除了她这个应该转职负责六层的女仆外,再出现任何其她女仆都将显眼……而且我还给了歌摩丝不少机会,例如下楼拿箱子、去给姑娘们准备午餐,而歌摩丝一没有趁机逃跑也没有试图帮助卡巴夫处理录放石,反而给玛莎达的机会,让她上楼去拿珐拉姆的剩饭,结果她花的时间明显绕了一下远路,应该是去了女宾浴室检查门把手吧……”
“要是她随便收拾了发结怎么办?虽然已经没有什么影响了,但那样你对杀人方法的推理就少了一关键性证据了……”塞塞娜哼哼道,仿佛终于找到了证明中的一个破绽。
“不会,因为浴室里都是血,她是无法进去的。”虞游子用让塞塞娜不爽的得意口气道。
从刚才开始坐在椅子上一直盯着卡巴夫不动的阿萨伯格开口了,说的却是另外一件事,而且是只对卡巴夫说的:“原来动手的是你们,你们以为少了耀就可以改变我了吗?”
一直低头默默无语的卡巴夫这时却如释重负地抬起头来,要不是塞塞娜在给他上等级锁时随便用桌布搓绳子捆了他两圈,他会显得更加轻松从容,一反之前暴躁易怒的形象:“皇子殿下,想来你已经什么都理解了,我一直都是皇党的人,从二十年前成为皇家近卫的那一刻开始就没有变过。”
“跟在我身边就是为了一直监视我?这么多年我一直将你当兄长……”
“……我也当你是兄弟,如果我们走的是一条路……”
“耀只不过是帮我办事而已,为什么要杀了她?”
“呵,她是个聪明的女人,而且对你死心塌地,这些都没什么,但她发现了我的秘密,却死守着你的秘密。”
“是你察觉到我已经开始不信任你了吧。”
“是啊,那段时光再也回不来了啊。为了帝国,走,也要带走你一条胳膊。”
“你似乎有恃无恐?”
“你知道的,帝国内就皇党对外交感兴趣,使节团官员护卫全是皇党的人,我将被移交国内审讯。”
仿佛在响应着卡巴夫的话,他们两谈话间楼外由远到近传来一阵嘈杂声,那鼎沸的人声少说有那么百来人马,虞游子知道自己算是撑过了这一遭,一小时侦破密室谋杀案任务完成。
自己上辈子说不定是个侦探来着,虞游子心中不无得意。
没一会儿一队严谨红黑制服外面套着瓦亮半身胸甲的士兵涌上了六楼,观察了下环境,然后哗啦一下冲到了阿萨伯格面前,队长一样的人物出列行礼道:“皇家近卫团第二团团长向殿下报到!”
阿萨伯格起身回礼:“英雄国方面来人没?”
士兵们又哗啦一声让开一条道,两名官员打扮的中年人喘着气擦着汗上前向皇子嘘寒问暖。
阿萨伯格挥手让士兵和官员们先休息下,听自己说话:“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就不在复述了,正如之前在通信卷轴里说的……两位官员大人应该是听我国方面的通知——我们希克兰帝国牺牲了一名军团长,而凶手同是希克兰人——他已经认罪了。”
虽然之前就已经有所知,但真的听皇子说之后士兵中还是发出一阵惊呼,卡巴夫他们是都认识的,可以说算是他们皇家近卫士兵的前辈,而这第二团团长更是曾经在卡巴夫任军官时在他手下当过兵……
“我要求回国审判。”被捆在地上卡巴夫突然高声叫嚣起来,提出了自己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