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溦岚再次清醒过来时,天已大亮了。楚溦岚听见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连忙撩起被子,趴在被窝里装睡。
“小姐!起床了!”春桃把脸盆放在盆架上,见呼唤未果,准备进行“紧急措施”。“哗——”被子被春桃一把掀开,魔爪伸向楚溦岚,准备搔她的痒痒。
楚溦岚见这架势,慌忙睁开眼睛。“好了好了,不跟你闹了。替我更衣吧。”楚溦岚把被子踢到一旁,只穿着单薄的粉色亵衣从床上蹦了下来。
“嘻嘻……”春桃轻笑一声,随后又察觉自己失态,忙捂住嘴巴。
“怎么了?”楚溦岚把漱口水吐进痰盂里,问道。
“没什么,只是替小姐高兴罢了。”
“怎么个高兴法?”楚溦岚被几个小丫鬟服侍穿好了衣裳。此刻正坐在梳妆台前,虽摆弄着发髻,眼睛却透过镜子,看着春桃。
“小姐在外名声不好,世人都说您是傻子。老爷急着把小姐嫁出去,恐污了宰相府的名声。却不想先前定好的亲家临时退婚,小姐从此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笑柄。老爷和那些姨娘小姐们更看不起您了……”春桃说着说着突然哭了起来,转而又破涕为笑,“不过现在好了,小姐变精明了,比以前有灵气了,整天生龙活虎的,一点不像从前了。想必今后会有很多人争抢吧。”
楚溦岚已经梳好了发髻,斜靠在桌边,说道:“争抢到没那么夸张,不过幸好已经有人要了。”说罢从怀里掏出那块玉佩,递给春桃。
春桃见了大吃一惊,问道:“小姐是何时与摄政王定的亲?怎么瞒着大家?”
“昨天晚上。”楚溦岚如实相告。说罢不再理春桃,走到院子里欣赏有些打蔫的花朵。
春桃还站在原地,愣了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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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崔公公来了。老爷正召您去大堂呢。”在院门口候着的蓝海低着头不紧不慢稳稳重重地走进来。
楚溦岚正闭着眼假寐,在蓝海话音未散之时,便从躺椅上翻下身来,说道:“也不知你们在府里头是干什么用的,只不过是来了一个阉人就大惊小怪的,干嘛还要通报?白白搅了我的清梦。”
“小姐有所不知。”春桃在一边接话,“这崔公公可不是一般的阉人。怎么的也得在这词儿前,加个‘有头有脸’。他可是皇太后身边的红人,自小伺候皇太后,跟皇太后感情可深着呢。不要说是宰相,就是皇上也得礼让三分。”
楚溦岚鄙夷的瞥了春桃一眼,说:“把脸上的敬仰收回去好不好?怎么没见你对我崇拜呢?”春桃说了声小姐总是笑话我,也真就没把心里所向流露出来。“不过听你这么一说,这崔公公还真是个权威级别的人物……”楚溦岚想了一会,忽然从躺椅上蹦下来,院子里的众位眼见着自家小姐绝尘而去,顿时汗颜。“小姐!!!等等!!!”春桃连忙追出去。
不过还好,春桃终于在半路上截住了自家小姐,这才使一场当众出丑的闹剧没有发生。小姐再聪明,今年也不过十岁,如果被那些不知趣的女人刁难,想必又会一问三不知了。
楚溦岚自然从春桃表情上知道她在想什么,切了一声:“你小姐有这么弱智吗???”
就在楚溦岚腰酸背疼之际,主楼终于出现在二人的眼前。“原来宰相也是个贪官。”心下想着,轻声吩咐春桃在外头候着,整理整理仪容,楚溦岚还是跨过了大堂高高的门槛。
“见过崔公公。”楚溦岚行了个蹲礼,随即露出了乖巧的笑容。
“诶呦,嫡小姐快快请起,咱家可担待不起。”崔公公一扬拂尘,把楚溦岚虚扶起来。
“公公说的什么话,您大老远的来宣皇太后的懿旨,若是连个礼都不行,可不是不识礼数。”楚溦岚轻蔑地瞥了一眼旁边的姨娘、小姐,笑容再次放大。宰相好像是意识到了楚溦岚扫过来的目光,有些尴尬地咳嗽一声,把手背到了身后,说:“既然都到齐了,那就请公公宣旨吧。”
崔公公把拂尘搭到右臂上,从随行的小太监手里接过卷轴,缓缓打开,后而念道:“太后有旨——哀家念我朝宰相劳苦功高,高功赫赫,却又因宰相之子之碌碌不能以示嘉奖,遂请宰相嫡女入宫,授以皇家礼仪,乘百花节之际,挑选得意夫婿。”
“臣叩谢太后!”宰相双膝跪地,伸手接旨。众人再次拜恩。崔公公把宰相虚扶起来,众人也跟着起身。只听崔公公说:“宰相大人政务繁忙,咱家就不打扰了。告辞。”
“崔公公,民女送您一程。”楚溦岚何等会见风使舵,自然不会放弃这个好机会。
走出了宰相府的红色大门,崔公公停下了脚步,告诉楚溦岚就此别过:“早闻嫡小姐生性痴傻,如今一见,便知所言属虚。怪不得太后娘娘都对您另眼相看。
“公公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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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女给太后娘娘请安,愿太后娘娘福寿延绵,万福金安。”楚溦岚在两名姑姑的带领下,来到了寿康宫正殿,见正位上端坐一位华贵的中年妇人,心知那就是太后,连忙磕头跪拜。正殿两侧坐着几位衣着不凡的少妇,尤其是在太后脚边坐着的两位,更是美若仙人。
楚溦岚穿越过来虽只有几天,却已经了解了这个世界的规矩、风俗,看那些少妇都穿着各式各样的宫衣,就知道她们一定是皇上的嫔妃。
坐在太后左边穿着菊金色宫衣,头戴凤冠的,想必就是皇后,而坐在太后右边的,应该就是皇上的宠妃合贵妃了。
正在猜测着,皇后就开了口:“太后娘娘刚刚才说起摄政王的婚事,这丫头就来了。可见二人真是缘分不浅。”
“如此一来,可要羡煞我们京城的姑娘们了。”合贵妃轻摇象扇,调笑道。其他妃嫔也纷纷附和。“
“行了,也别笑她了,这丫头脸薄,一会害羞的跑了可怎么是好?”太后风趣地说。又是一阵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