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章
远西信息数控中心。数控指挥员看着烟雾缭绕的猫爷,奇怪的问道:“总指挥,我还是不明白,你一开始说炸掉景阳花园,后来为什么又撤回命令?”
猫爷沉默寡言的吸着烟,而等不到解惑的指挥员又把目光看向屏幕,屏幕上南城景阳花园的战争也随着灭的逃跑,以损失五名战士的代价,彻底清理了这股莫名出现在山城的高阶丧尸队伍,让景阳花园的战斗接近了尾声,同时也让山城的战争进入白热化的尾段。然而,往往事情很简单,却透露着诡异。先有六阶丧尸的遽然出现,还有就是巨楼里,那些被莫名囚禁的十多具五阶丧尸,又是经过谁的手囚禁?是六阶丧尸?这种答案只能在猜测中寻找,是幸运的,不然十多具五阶丧尸,最少要折损一些山城的高端武力。更为重要的是这些高端武力,有三分之二的都是远西军团的中高层指挥官,如果折损了,可能让整个军团瞬间便分崩离析。毕竟军团因他们而组,也可能因他们而散。
猫爷把烟头拧掉,带着一股烟草味走出了数控中心。
等到出现时,他站在一处高山顶上,看着整个城市的外貌。
彪悍兵士形同寸步不离的守护者,静静的守在他的身后。
城市的枪声依然。
而在患难避难所,有名无实的医疗区,医疗院里的手术室门前,憨子形如欺凌的站在门前,浑身作战服破烂不堪,双眼血红的看着手术室紧闭的大门。
仿佛不闻门口外的发电机轰鸣声。
他一动不动,从开始伤口流血到结成疤,已经过去了六个小时。
他是一个无名的赤脚医生,并不是真正的妙手回春的神医,更是对浑身骨头断裂多处的医治,终究也是门外汉。
只救回了一条生命。
门凤来了,又走了。
憨子没有说话。
门有方来了,也走了。
他也没有说话。
就连吴越,赵豪,还有一众尖峰营的战士,在完成任务时,也都来了。每一个人脸上都是一种默然的神色,这在人情淡薄的今天,很少见。就像吴越,赵豪,宁城,憨子,不过是一场合并战争的短暂友谊,在之后,可以说很少见面。而尖峰营是出自于一个营长身先士卒,往往把任务最危险的目标,都留给自己的这样举动,所折服。
感恩的人,在如今太少了,也有,也会随着时间风化了······曾经所想。
但是真正的友谊,也不是一酒,一饭所能结下的。
虽然,有了战争便是队友,下了战场便各自生活,不交集就不会有友谊了?
他们来了,没有走。
憨子依然没有要回头,要说话的意思。
他们也没有说话,默默的站在憨子身后,从未卸掉武装的身上,还有抱着的冲锋枪上,能看出,这是第一站。
外面的天空,从清晨到落幕,月的轮廓分明,高高的挂在夜的星空里,预示着明天是好天气。
而处在这样的静谧时刻,也应该是情侣蜜语的好时段,更应该是孤独的人去幽会静静的好心情——只是,如今以不复存在,在野外的猎人会假寐,醒来时叹道好兆头,在避难所里的人会说句,明天会有好收成。
但是,无论哪个时代,圆月都有一种思乡的情绪,让人涌上心头,让离家的人,多了一些思念。
只是,本该静谧的时刻,在山城的夜晚有枪声,而在避难所里·······既有枪声,又有发电机昼鸣声。恍恍惚惚在些杂乱的声音里,夹着一道不同的声音,一开始隐隐约约,等抬起头,还能看到一丝萤火的光芒,从北方的天空行来,到最后,轰鸣声盖过所有的声音,而萤火也变成了一道光芒,照亮了避难所。
惊奇了,那些下战场与熟睡中的人。但好在没听到集结号的喇叭声,起来,躺下,又睡了。
而下战场的兵士们,双眼遥遥望着武装直升机划过的轨迹,一直到落在避难所里,才让离近的人恍然看到了司令员,已经站在了直升机的一旁。
在直升机的舱门打开下,一道凝聚了所有月华的身影迈了出来。不对,是一位女将军停在了舱门口,随后扶着一位白大褂白发苍苍的老人走向地面。
看到这里,门有方的脸上失去了一贯的粗鲁,笑声少见的没有了豪迈,变得温和多了,也能从眼神里看到一丝愧色。
视线拉远,能看清女将军拥抱了一下魁梧老人的身影。
等到视线再次飘来,只见白发苍苍老人感叹了一句,岁月如梭,不等人喽,连莽牛一样的小子,也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门有方抬头望天,置不理人状。
白发苍苍的老人笑骂了一句,不爱听了。
看到徒弟隐露的焦急,们有方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容老爹后,便在前方带路。除了东方英和白发苍苍的老人以外,还有二位骨科权威专家与五位搬医疗器械的兵士,这就是此行的一众人。
当众人走到医疗院的门口时······
手术室里的两位骨科医生,在经过长达十三个小时,终于颤栗的随着开门声,走了出来。身为避难所仅有的两名医生,其实他们活的并不好。
毕竟如今他们的作用对军团不大,甚至很多人仇视医学,总会想起那个拿了诺贝尔奖的双料博士,其中一项就是关乎于医学——如果说瘟疫病毒,就是传言中的改变打破寿命桎梏的不老药,是谣传的话,那世界战争就是出自欲望的膨胀,以不老药为欲望,以子虚乌有的名头,为战争的真谛,才塑造了如今的末世之象,而最大的原罪丧尸的塑造者,依然是一个未解开的谜。
都说事实胜于雄辩,然而并不是唯一的真理。
当十个怀着虚假目的的人在一起,即使是虚假的,也形同真实,即使是真实的,也形同虚假。
真实的声音太弱,只能闻听在某个角落,便同藏在心里一般。
“你说什么!”憨子握紧刀柄,刀刃割上了年岁大的医生脖颈,在野兽般的眼神下,一字一吐的问道。
医生浑身一哆嗦,双腿仿佛无力,跪在了地上,哭求道:“求你别杀我,能保住性命,已经尽了我们最大的力量,况且他的左臂与胸口都是粉碎性的骨断,而且心脏也受到了严重的损伤,哪怕是以前世界最好的权威专家,也无能为力啊?”
是啊,他本身就会医术,又何尝不知道。憨子眼白上交织着血丝,手一点一点松开医生,在两个人慌张的从人群里窜走时,他身体打了个晃,刀尖立在地上,双腿缓缓的单膝跪地,单手杵着刀柄,声音颤抖的随着眼泪留下,裂着喉咙喊道:“哥!都是憨子害得你。”
都说男人有泪不轻弹,只是此刻,就是憨子身后的一众铁骨铮铮的汉子,也仿佛沙子眯了眼睛。
两个护士在憨子的哭声里,缓缓的推着病床走了出来。
憨子爬到一旁,看着脸色苍白的宁城,小心的唤声:“哥,哥。”
护士忐忑又小心的说道:“他····现在还处在危险期。”
憨子一手捂着嘴,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