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枯瘦男人出来,到钻进越野车里,一声发动机的轰鸣,直到消失······
两位机枪手的心,还在嗓眼里,跳动的频率在他们耳中,感触里,要比雨伞滴落在车上的雨点声音,还要快一个节奏。
在确定越野车消失以后,一名机枪手拍拍胸脯,出了一口大气以后,说:“这可要比赤裸裸的面对丧尸,还要忐忑。”
另外一名深有同感的说道:“谁说不是,从咱们被押送到山城监狱的那天起,就是听着他的大名,活到了今天。”
先说话的机枪手,一脸崇拜,接着说道:“与他老人家相比,咱们兄弟当初宰一个畜生,真的没有什么可比性。”
说完,他摇摇头,一脸苦笑。
另一名带着感激的目光,说:“没有猫爷,就没有我们,当初要不是猫爷,我们兄弟最少死了两回。”
他收起苦笑,赞同道:“嗯,当初我们只是杀一个畜生,蒙冤入狱。要不是猫爷照顾,早就被仇家弄死了,不至于活到现在。”
另外一名紧跟着,说:“是啊,而且丧尸爆发的时候,如果不是猫爷挺身,我们一帮狱友,早就被狱警集体火葬了······这帮垃圾!”
他解恨的重复了最后一句:“这帮垃圾!现在腆着脸跟在猫爷屁股后,就跟狗一样,哪里还有当初的耀武扬威架势。”
另外一名,狠狠的吸了一口烟,烟头在两指弹动间,飞进了淅沥的雨中,落在泥泞的地上,烟火便以熄。而他们口中的猫爷,此时已经走进了一间办公室里,那位一直跟随他左右的悍勇兵士,在开门以后,就关上了门,并没有随着进来。
随着猫爷的脚步,那位坐在老板椅子上的中年魁梧男子,一脸怵色的站了起来,拘谨的说道:“大哥。”
猫爷的眼神扫视着办公室的布局,并未理会他。
男子一身黑色服饰,有些像特战服,踩着军用制式皮鞋,威武不凡,即使脸上有些恭谨,依旧透露着一股铮锋戾气。然而,哪怕是身着军装,身板挺拔······但给人的感觉,依然是一种生人勿扰的悍匪气势----十年前他是雇佣军,三年前他只是一个犯人,今天他是红云十个团长里,最有实力的一位,最受首领器重的一位,同时也是首领的生死兄弟!
上时代,犯人代表着灰暗一类,是正义的对立面!
不过,还有很多有故事的犯人。
就像,我们每一个人的心里都会有一个为人处世的道理。但却与公理不吻合,甚至排斥着公理的种种不公,或者说是被某些人玩弄过以后的公理。而公理的正与反,可以说是处在芸芸众生万千道理之上的至理。
它能让人走向光明,它能让人陷入黑暗!
猫爷----曾代号:猫。某地区军火商,翻阅联邦庞大的资料库,他的秘密档案,也是放在最机密之处的一个密码锁里。哪怕就是国,也是把它的档案,备以红色禁区,令行禁止查阅。但是总会有一些好事儿者,他们冠以“黑客”的名头,用极其挑衅的方式,还是挖掘到了最大军火商“猫”的神秘面纱。《一位曾经代表着“鹰”的特情特战人员到“猫”军火商的生平履历》----这就是那段文字的标题。
一个国中军人到世界暗组织头领,再到红云军团的首领----就是猫爷的生平事迹。
与他有些相似却不相同经历的有故事人,有很多----如身边这位跟了他七八年的兄弟,或者平凡一点,机枪手的两兄弟,哪一个不是因为“恨!”而走向黑暗的人。
哲理说:恨最好的方式就是放下,宽容,原谅----猫爷时常想起这句话,只是见多了,时常心里隐隐作痛,会问起一句话:“你的后背生死战友没了,你的女人没了,你的父亲母亲没了···你T妈的还会放下仇恨吗?还会宽容仇人吗?还能原谅这些仇人吗?”
37岁的猫爷,有着四十五岁的沧桑身影,面色清癯中带些僵硬麻木,但是他的瞳孔里,依稀闪着隐晦的智慧,仿佛随时随刻都在思考着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他驻停在办公桌前良久,在悍匪一样男人耐心等待下,终于走向椅子上坐下,等到外面的枪声停止,发动机的启动声音也响起了,他才问道:“找到了吗?”
“没有,”匪气男人小声的说道,犹豫了一下,小心的看着他,“大哥,不会卧底···”
猫爷挑挑眉看了他一眼,平静而又沙哑说道:“现今哪还有什么衷心,衷心也不是嘴里说说就真的死心塌地的为你卖命。我们是匪,到如今依然是匪,是罪犯。你还真指望那个狱警会给咱们一帮匪做间谍?别看他们平时乖巧的很,等走进了患难避难所里,就已经代表不是我们的人了。”
“那,”匪气男人,面目狰狞的狠声说:“等回避难所,我一定把他的妻儿老小给患难送过去,做为他们的酬劳。”
猫爷眼皮跳动了一下,不是自然是惯性,习惯的一种面部表情,他说道:“情报并没有假。”
匪气男人狰狞的脸顿住,迷惑不解的说:“情报没假?”
猫爷点头:“不假也不真,”
匪气男人更加迷惑了,突然把一直挂在身上的冲锋枪取了下来,砸在全是灰尘的办公桌上,加重的粗嗓门有些揪心说道:“大哥,你就直接吐喽完。”
从跟国际警察到雇佣兵界,又到甘心坐牢,两人一起战斗多年,猫爷自然知道兄弟的脾性,所以没有在打哑谜,全盘通晓说道:“卧底没有说假,地图路线也没有错,要不然我们一路上,不会毫无波澜行驶过来。只是,要清理二百公里的路线,在我的推测中,最少应该用上半年时间,不算上野区的各种意外,以此推测,患难最少谋划了一年之久。”
不说还好,一说匪气男人更加糊涂了,出声打断了一下,说:“那这么说,卧底应该没有叛变嘛?”
猫爷轻轻看了他一眼,匪气男人马上住嘴不再多言,沙哑的嗓音续又分析说:“第一,卧底给的路线时间不符合。第二,经过沙县王个庄旅馆留下的线索和弹屑与弹壳,可以判断出患难先头部队,已经来到这里,做下了埋伏。而且通过不规整的弹屑和厚皮弹壳,不难猜测是人工手法制造的子弹,这种子弹大小不工,就像重剑无锋一样,道理相同原理不同。就这样说吧,后者是靠着臂力惊人而达到的一种趁手,那前者也必须要有一把后座力巨大的枪支,才能发射这种不复合原理的子弹。如果不然······那这样的弹壳是很容易枪支哑火,或者炸膛的可能。最重要的还是,使用者的枪法,如果是单以一个经常射击的枪手来分析,在有三十多具丧尸攻击的情况下,在短距离射击上,应该不会发挥如此差的枪法准点。”
忽然,猫爷的眼睁开了,自语的疑惑道:“是她!”
在他脑海里,涌出一个女人,一把枪,浓合的金属材质,旧时代的枪式,精简到一切,只保留杀伤力的构造。
他眼睛少见的露出慎重之色,最后又舒展,否定的说:“不可能,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枪法更不可能如此差。”
“老大,什么不可能?”匪气男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道。
猫爷的能力,在整个红云里,可能只有他一人清清楚楚。
他想起丧尸狂潮的时候,都没有让他脸上出现过慎重的表情。
他记得,唯一一次愁眉不展的时候,是很多年前,被某国军队围剿的时候,猫爷的眉紧锁了半个小时,代价是一个团的正规化部队,却扑空了佣兵团的驻地,只单单围剿了佣兵团五名外围成员,而且在某国表彰大会上,五名佣兵团的外围成员,代表苦难人向着解救他的某国军队感激涕零的道谢,至敬台词。
深思中的猫爷恍惚眼睛一亮,对着匪气中年男子说,“强子,你马上去东面转达我的作战命令,三团分一个小队去西面,两个小队留守东口。二团留下一小队驻守北口,其余人员一致绕到开发区西口,从西道再向着工厂行驶。还有记住!每辆车只能坐一人,与司机必须挡住车里视线。”
“剩下的人,隐藏在赤灵开发区的西口,没有命令一律不得擅自行动,如果有······你带着老兄弟们留守在西口,不管是谁抗命,直接击杀。”
叫强子的匪气男人怔神,“那老淫长?”
猫爷挥动了一下手,阴冷说道:“以后,二首领,就没有了。”
强子会意一笑,拿起冲锋枪,大步向着办公室的出口走去。
“等等!”猫爷站起身,说道:“把一号改装车交给三团,机枪手是你的队员,带走。”
“为啥?”强子转身高声问道,但看到猫爷的眼神,果断的转身离开。
哐当!门发泄着他离去的不满,也让办公室的光线陷入阴暗。猫爷踩着步伐,走到落地窗口,拉起卷帘。
“我不喜欢阴暗。”
他看着假山的位置,说出了他厌弃的声音。
“光明,相比于如今,我只能选择重新寻找光明,最少有件衣服,可以让我们摆脱一下。”
他的眼神,是透过半拉的眼皮看向雨天里,有享受,有感想···既是阴雨,也有光芒!
只是瞳仁里,不是雨丝,是影射着几个蛰伏的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