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凤很高兴,虽然在她脸上始终保持着队长该有的冷色,是她一直自认为应有的威严。但她记不得,半个月前的一场醉酒,留给小队几人的印象,如同撕破了伪装以后的她,依然是一个女人。
看到几人同意,她接着说:“山城以东偏北二百公里的z市境内,有一家大型粮食加工厂。在末世前,他收拢粮食的范围,基本编制了z市与山城两个市的粮食收购网。就像名片上这种收杂粮的小贩子,无论中间捣了几道手,但最少有七成粮食流入了这家加工厂,可以说它的储粮量相当于一个小型粮仓。”
“就是说···除粮仓!我们还需要侦查出一条稳定的路线,”吴越眼光闪着金属般的锐意,说道。
门凤点头,慎重说:“末世三年,患难军团内部,没有哪支搜集物资的队伍,远离过山城一百公里之外,如果此次我们成功的侦查到加工厂有···大量粮食,那将对于患难来说,未来二十年不必为粮食而担忧。而做为侦查首功,我想不用我说,各位也应该清楚会得到什么。”
“自然,我们可能会面临集体死亡的结局。”
“但是,我们也有着大型团队没有的优势······就是,我们成员少,行动迅速。而且,军团高层出于对这次侦查小队慎重,我们小队的成员组成,可以说是整个军团作战成员里最出众的一员。”
“吴越,一团唯一的一名达到三阶的战斗队员,是半年前加入的患难。”
女人说到这里,看了一眼他。目光接触中,吴越闪动了一下,像是回应了。
“赵哥,四团四名三阶战斗队员里其中一员,入团较晚。三个月共出过四次任务,收集物资总量却达到5000斤左右,在患难中,是属于吸收军团贡献最快捷的一名兵士。”
擦!擦!擦!老式打火机蹿升一束火苗,赵豪深深的吸了一口,呼出一口浓重的烟雾,笑着怅然的说:
“避难所里,那些女人的眼睛够狐媚,不过没藏住心,挺可怜。我啊,就受不了这个,所以累点无所谓。人吗?总会要死的。也许下一分钟,再下一分钟之后,会有哪一秒是我闭眼的时候。既然没有闭眼呢?那就要舒舒服服的活着嘛。再说趴在女人的肚皮上睡觉,我始终感觉这个世界和原来的世界,都是一样。”
他的声音,很平常。
门凤张了张嘴,隐晦的抿上,没有在继续说下去,不过却把目光看向了前走的背影上,心里反复重复着老实人说的话,她听出了很多,她也知道老实人是一个难得的好人,不像露骨的声音一样,只为放纵自己!
很真,又有很大的含射性,这是宁城的感,有一种世态炎凉的灰霾,不过他没有多理会,而是想到女人定的目的地,他有很多质疑的地方,如果真如她说的一样,那目的地就是一处香饽饽,盯着它的人,肯定不是她偶然通过一张名片想到那么简单。一定会很多人,想到了。
他是想说,但是女人的功利心,多少让他心里不舒服。最重要,女人很武断,说了也未见能起到作用,或者说改变一个自信的女人,是不明智的。
沉默一段距离,几人回到了车上,越野车像野兽一样冲走。只留下,一张名片在空中翻腾了几下,落在了越野车驻留过的地方。
行驶中,越野车的速度就像一道轰鸣而过的速影,让人只看到了一条尘土飞扬中的利剑,刺破了被它行过去的宁静,变得不宁静。公路两旁是群山万壑,在速影而过时,不时的响起一声走兽愤怒吼!然而影太快了,在不知名的巨大兽影冲了下来的时候,只能闻着灰尘望车而叹。
夜色将临,不断的改变路线行走的越野车,虽然急速行驶,在不知走过多少冤枉路下,在夜色中,还有些微弱的光里,如幽灵一样,无声的拐进马路旁的加油站里。
“夜的星月,可以驾驶着你的战车,嗷嗷的吼叫,不为别的,只因为老天在上班,心情很好,不会跟你计较”
“没有星月的夜,不要踩着宁静的路,老天是洞明一切的神!你······那是要惊醒熟睡中老天,会让它不满意,它也会咆哮,更会伤悲落泪。”
----这是猎人的声音!
很明显,今天既没有月亮,又没有星星,夜晚走路堪忧多。
只是此时,漆黑的有些深沉,让加油站里有些若隐若现,像是随时都要陷入黑暗里。
黑影停下,匆匆几道人影,像偷偷摸摸会情人的客人一样,走进超市。又像是贼客一样,寻找过每一个门厅。
加油站左边,三十米之外有一山间旅馆,一层平房却占地面积极大,不小于加油站的规模。而它的意义,就是供旅途劳累的老司机们,而准备的温暖窝。
只是真正的老司机,是有一人,他看了看黑夜下旅馆上,牌匾的斑驳字,给他的感觉。就是荒凉中,带些许心跳的节奏,不是温暖是冰冷。
几人确定加油站没有任何危险,聚在一起露出一个放心的深色。
门凤向旅馆看去,伸手一指便收回,手又向着几人笔画了一下,再指向不远处,是旅馆小筑的两道门,意思是两人一道门,去侦查的意思。
宁城没有当过兵,却也看过剧情,曾经非常羡慕那种淋漓尽致的生活,而如今自己就是一位求生存的兵,这是他此时给自己定的意义。
没有任何犹豫,在女人下达手令时,他就已经迅速的移动了过去,后边跟着憨子,握着乌黑的刀柄。奇妙的是,在白天不闪金属光泽的刀,偏偏在晚上,让人仿佛看到了。闪到眼睛里的一抹亮光。
门凤眼神放到了他身影上,嘴脸不自觉牵扯一丝微笑,只是黑夜里,是看不出变化的。她手松开枪托,挂在脖子上,吊在鼓鼓的胸前。抬起头,看了一眼没有任何能闪出星点的夜空,黑的空荡,黑的有些心胸郁积。
希望不要下雨,希望以后每一天的开始都是旭日东升!
带给我们好运!
从来不相信运气的她,拨开夜色,也许她此时,就是在无声中,对着黑夜的天,祈祷着运气。
酒店两道门,叫着同一个名字,有着两位老板,不过那是在几年前。
如今······
移动到门口,宁城推开虚掩的门,发出轻微的吱嘎声,等到门开到能容下一个人的宽度时,他搜寻了进去,黑暗像化不开黑色雾气,在他眼前的屋里凝聚着,黑暗!
虽说宁城的视线已经能夜间视物,但那是在有一丝光的情况下,而此时,他的视线已经受到了影响。
宁城微眯长达一分钟,终于适应了目光的视线。
在漆黑里,也看清了模糊的视线里,是一条像似幽深的通道,在猜测中,应该是通往各个房间的走廊。他使劲的凝聚双眼,终于看清一丝,对着身后伸出两根手指。
憨子微扭刀背,静静的移到与他平齐,与宁城人一起停顿在通道里。
前方五米,有两个丧尸,一个女性一个男性。
憨子对着他,竖起三根手指。
宁城心里一惊,再次仔细看去,心里颇有些气馁,他的视线在超过十米以外,黑糊糊的一片,就像是一层黑色的墙壁一样,隔断了他的视线。让他只看到了隔断前的两具丧尸,行动缓慢,面部眼球成灰白色,瘟疫性毒素缓慢的在露骨的面部血管里流动,皮肤干涩没有生气。
这是二阶丧尸。
短暂的时间里,以普及过的信息里,宁城确认了丧尸的阶级。
他向憨子点头。
憨子凶狠时候就像一个收割者,既笑也诡异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