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走进餐厅,门凤的脸就变的很冷,步伐也变得铮锵有力,每一步的抬腿落步与双臂摆动间,都恍惚带起一道凌厉的气势,让人望而生畏。
餐厅的布局,是长有五十米,宽有二十米的诺大长方空间,在中间留有一米空当的走廊,两边都是一张张长条桌子,整齐的排放。
可能是餐厅太大,一百多个人显得冷清,有四五个人围在一桌,有十多个人围在一桌,还有一个人形单影只的坐在一个宽大的桌子上。
也可能是进来的三人,瞬间冷却了他们的热闹喧哗,让他们有意无意的把目光看向三人。
除了他们,餐厅还有许多流动的服务员,是清一色女性,穿着是随意的,五花八门,更像是乡村里办宴席,临时客串的服务人员。
这就是那些拿不起武器的女人,会用另一种方式去讨生活,会为一杯残羹脱下外衣,会为一斤陈米任由摆弄。然而除了她们以外,避难所里还有一些比较矜持自重的女人,做着最苦,最赃,最累,最繁重的工作,只为残命留有的一丝希望,去苟延残喘!
世界古今----相对来说,都是一样的,不过是乱世与太平之说,所谓太平,必是公理至上。反之则公理崩溃,乱世必显。
而患难军团就是一方势力!
门凤是首领的女儿,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知道的。她也不屑与人交流时,以此来找到存在感,更何况对于从军人变成一副唯我独尊做派的父亲,她从心里上是不待见的。
同为女人,门凤一步一步向着餐厅里走,让那些看向她的人,无论男女,目光里是交织着很多看不清,却能感觉到的情绪?尤其是那些女人的目光,不断变换着,有向往,敬畏,最后是嫉妒,也只在眼中闪现而过,便隐藏在心里,低着头给三人让路。
而兵士则不同,他们是二等兵,不多不少都是在一起战斗过,彼此间是非常的熟悉,所以除了看了一眼门凤衣领口代表着一等兵的金色徽章比较耀眼外,就是点了一下头。目光很快就看向了她身后的两人。一个能轻轻松松的一刀杀死四阶丧尸,一个霸气十足的完杀丧尸,而且是赤手空拳,可以说两人那一夜的战绩,让这些见惯生死的人,充满了对人体进阶的憧憬。他们两人都是进化者,是打破了人体极限的人类,这已经在患难军团里传开了。
四阶人类的概念,哪怕在几万人的大型生存基地,也代表了一个时代。
末世三年,人类大致区分了三阶,所谓一阶就是突破了自身的一次人体机能,但并没有打破极限,只是让体力和耐力延长至没有突破之前的1.5到2倍不等。以此循环,等到突破三次人体机能时,这时的人类大致已经是极限,想要在次突破,必须打破陈旧的机能组织细胞,从而新生,就像武侠中所讲的脱胎换骨,就是这个意思。
而这时候的人类,才被那些大势力承认的新一代----战士!
战士是对新人类的荣誉称号。
而要说道杀死四阶丧尸,这里会有很多人都能做到,但那不过是借用,手长型的高伤害的热武器而已,但也并没有百分之百的几率完成一击必杀,毕竟四阶丧尸已经初步拥有了智慧。
“吴越,赵鹏,”门凤走到一处桌子,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说:“宁城,憨子。”
“你好。”
宁城摘下护手,主动的伸手与两人各自的简单握了一下,在握手中,他也感觉到对方的手心有厚厚的茧子,和粗糙的手感。他知道这是握枪或者武器,用劲摩擦长久了就会形成的一种现象。
然而宁城给对方的感觉,是惊讶,最后归于平淡,可能在心里想到,一个四阶人类,手掌会这样细嫩,这是以他们的粗糙的手来比喻的细嫩。不过两人,并不感觉他的手会没有力量,在握手的时候,虽然都是轻握轻放,但是宁城修长的五指,就如同钢卡子一般,让他们感觉到了冰冷与力量。
“好了,大家先坐下吃饭吧。”
随着门凤冷傲的声音,五个人一一做了下去。门凤是一个威严的队长,也是军团里所有队长最为负责任的一个,这是这里很多人都听到过的一句话。她两年前升任队长以来,到如今可以说是一个资深的队长,更是一位时常走进二等兵餐厅用餐的队长,只不过这一次简单的探查任务,却打光了一队三十人的队伍,多多少少让很多兵士的心里,非议了一番。不过这,并不影响她的威望,而且很多人都听说了,这次新的小队组成,是野外物资侦查小队,是要经常留宿在野区里,也意味着随时可能死亡,这让他们心里不由得为其鸣了一声不平。
门凤坐下以后,带有尖茫的目光扫视了一下四周,让那些看着他的兵士们,纷纷落下了头。最后她把视线定位在厨房的方向点了一下头。
不多时,一桌酒菜便摆放到了桌子上。很丰富,很简单,最重要器具够大,这是宁城心里想到的。一盆纯肉炖菜,一盆凉拌土豆丝,一盘盐爆花生米,还有六瓶斤装二锅头,最重要的还有一盘青菜小炒,绝对是初春第一季的青菜,这可是稀罕物,甚至比含有多种能量的变异肉还要昂贵。
而这样的一桌酒菜,自然不会是他们这些二等兵的待遇,哪怕是一等兵从队长到团长,一样没有,而能有这样的待遇,也只有那位“老大”,才有权力免费享受。
门凤为了置办这桌酒菜,几乎发费了半年的积蓄,用军团贡献在后勤部兑换的食材。
她记得上次任务出发前:
有一个队员说,想喝一瓶纯度较高的白酒,再有一盘花生米,最好是那种盐爆花生米,这样就可以有滋有味的陶醉一晚,又可以一边用牙齿蹦着花生米,一边喝着小酒,慢慢回忆曾经的那些日子。
还有一个队员说,等这次任务结束,要用所有的贡献点兑换一桌子菜,要有一盆炖肉,凉拌土豆丝也要拿盆装,最好在来一盘青菜,虽然我不喜欢吃,但是以前老婆总说要多吃青菜。
想到这里,门凤拿起酒瓶,不想把柔弱流露出来,也不想把感情表露出来,她的脸就更冷了,举着酒瓶在空中虚晃了一圈,停顿在胸前,之后她以年岁倒酒,先是赵鹏在到宁城,憨子就根本一脸茫然的随着他们举起空酒杯,但是轮到他的时候,是门凤最后的一注如同水流的酒,注入了他的杯中。
斤装足量的酒,被岁月蹉跎,不过是在四个容量,二两五的杯子里,还空出了一个杯沿······这就是沉淀,时间就是最好证明,我们就是最好的期待人。
门凤的酒杯还空着,她很直接的拿起酒杯,拿起酒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一瓶酒只倒了一杯酒,其余的撒向了地上,在她所站立的地方···酒水撒成了一个圆弧的线,酒水在线上凝而不散。
她高声的喊:“干!”
五杯酒,五只手在用力,交响的时刻,在门凤心中,既是迎接新的队员,又是送别以亡的所有小队成员。
吴越是一个精壮的汉子,有一双剑眉,喝酒的时候会眨一下眼,颧骨肉一上动,配合着尖尖的下吧,剔除粗糙的肤色,以脸型说话,是属于女人的脸型,也是不善于喝豪爽酒的一种人。
反观赵豪年岁大,将近四十的人,长了一脸老实相,但喝酒是一饮而尽,没有一丝牵强的神色流露出来。应该是经常伴着酒的酒徒。
然而第一个干了酒的人,宁城在她喝酒的时候,细腻的观察了一下,在喝酒的时候换了一下气,虽然被她隐藏的很好,却也被他发现了。
宁城喝一杯酒自然会很轻松,长话说的好,一半成功者,半成酒惊人。做为一个从事商业的金领人士,不喝酒那是剧情里的主人公。
憨子是看着宁城喝了下去,也有模有样的一饮而尽,咽下去以后,才发觉很难喝,便有些幽怨的对着宁城说:“哥,这水怎么这么难喝?”
宁城笑了一下,说道:“以后会好的。”
有了这一幕,对于另外两人,他们露出了一丝和善的笑意。
就连门凤也是莞尔一翘嘴角,心里越发的对懵懂小子有了好感。
宁城是一个善于观察毫厘的人,转头对着她一笑,“太累了,就要放松一下自己。”
门凤面色平静,心里不置可否,强壮无所谓的说:“已经习惯了。”
酒是最好的催心药,五瓶酒祝了兴,门凤一声高喊:“要酒!”
已经空旷无人的餐厅,在这一声回音下,从后厨走出一位胆战心惊的女人,放下酒以后,就快速的远离。
而餐厅的女人,仿佛卸下了装备,哭的像一个脆弱的女人。
不知道何时,宁城回到了自己的住处,躺在沙发上,看着玻璃外的天空,感叹日落月稍,是如此的短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