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澈，你们几个也太大意了，居然把游黎一个人留下。”
地点：老楼。
时间：01:30。
李如风咳了几声，站在窗下，夜里的冷风正吹着他额前的碎发。
“对不起，这是我的错，请您，想想办法，能不能尽快找到她！”秦澈双手握拳，只要游黎能安全回来，他就是怎么被处罚也心甘情愿！
“我们会找到她的。你们回去等等。”
他说着，指了指门的方向，示意他们走。
寒烨咬了咬牙，李如风脸上的表情，明明就是知道了游黎的下落。因为他脸上的表情，不是担心焦急，而是，出了奇的，冷静。
“莫惜和颜宿留下。”
莫惜冷笑了一下，果然。他是知道了游黎的下落。
“为什么？有什么事情不能让我们知道？”安君佑皱了皱眉。
“与你们无关。”李暮冷冷地吐出五个字，眼神冰冷地看着他们。
“不，”寒烨看着他：“别想让我们出去。”
“哈，”李如风讽刺地笑了一声：“因为一只吸血鬼，都敢和我作对了！？”
“混蛋。给我闭嘴，再让我听到你这样说。我会把你的脑袋拧下来。”颜宿因为愤怒低喘着，他眼睛有些红，散发的黄色光芒好像能把人活活撕碎。
李如风浑身的细胞好像明显地抖了一下，他语气有些缓和：“你们，都出去。”
莫惜双手抓住了颜宿，示意他冷静下来，侧过头去低声道：“在外面等我们。”
“可是，”寒烨看着莫惜：“让我们留下。。。”
“没什么事情的。”莫惜冲着他浅浅一笑，那笑容倒是让寒烨立刻心安了不少。
“好。”寒烨他们转身走了出去。
'啪，啪，啪。'门关上的那一刻，李如风便挥手设下了结界，他紧接着拍了拍手道：“他们现在连我这个长老的话都不听了。倒是，挺听你的。”
“如果你再说些什么无关紧要的屁话。我不建议让颜宿现在就把你欠踩的头拧下来。”
莫惜低声说着，一个霸气的转身便做到了一旁的木制沙发上。她皱了皱眉，这沙发还真是不舒服。
“我知道游黎在哪里。”李如风点燃一支香烟，燃烧起来的烟蒂在阴暗中格外显眼。他深吸了一口，道：“但我不会让我的孩子们自己走向危险。这也是我让他们出去的原因。”“你是想让我们滩这趟浑水。”颜宿冷冷的看着他：“是么？”
“仔细来说，是让她。”李如风笑了一声：“莫惜如果死了，你还能为我们所用。要知道我们老楼，很需要你这样一位百年灵兽的帮忙。但是她么，出身卑微且邪恶。是留不下的。”
颜宿右手死死死死打在了一侧的墙壁上，他快速地移动到了李如风的身前，李如风向后退去，却被怒气冲天地颜宿死死扣住了喉骨：“我现在就杀了你。”
“颜宿，放手，”莫惜走到他身边抬手想推开他死按住李如风的手，但在她之间接触到他手臂的那一刻，她还是感觉到了颜宿充满全身的愤怒。
她心竟有一丝柔软，她从开始一直在利用他，他却那么护着自己。
“颜宿，放手。你难道，不听我的了么？”莫惜声音有些沙哑，如果他把李如风给杀了，那他就会被终生之殿的长老判除死刑的。
颜宿低吼了一声，不甘心地松开了手。
李如风大口地喘着粗气，嘴上却还猖狂地笑着：“如果我想动手，早就拼个你死我活了。”
“废话少说。游黎在哪里。”莫惜有些坐不住了，他真是拿人命当玩笑！
“地狱啊。”李如风熄灭了香烟：“敢去么。”
“哈。还真是surprise。”莫惜双手搭在了窗台上，仰头闭着眼。
她自己不是一直都在付出吗。一直默默地，付出着。为这群不用大脑思考却一直为城市付出自己的全部甚至是生命的笨蛋们。
她抬起手挡住了自己的脸却大声地笑了笑，真是，让人操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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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
“听到他们说什么没？”安君佑焦急地问着正在偷听的秦澈，三个人鬼鬼祟祟在门外就好像是等待主人离去就破门而入地窃匪一样。
“看长老的表情像是知道了游黎的下落。但是为什么，他们谈话却不让我们听。”寒烨皱了皱眉。自从自己活过来的那天开始，自己的身边一切都开始变化着。
“长老设了结界。”秦澈嘴角抽搐了一下：“我们听不到。”
“该死。不会为难莫惜吧，”安君佑在门前来回踱步，以前从来都没有此刻这样焦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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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
“我和莫惜一起去。”颜宿舒了口气：“莫惜一个人去太危险。”
“你不能去。灵力如此强大精旺，相比之下她的体质和出身更容易融入那里。”李如风抽了抽鼻子：“莫小姐，你说对么？”
莫惜点了点头：“他说的没错。如果你去了那种地方，因为你的体质，滞留在那里的恶魂会盯住你的身体。你去了会有危险的。”
“那你的体质呢？相比来说，你不是更危险么！”
莫惜耸了耸肩，叹了口气，或许是无奈。
她张开了双臂，冲着颜宿笑了一下，有些愤怒的他立刻就平静了下来，走上前去拥住了莫惜。
李如风握了握拳看着两人，摇了摇头。
莫惜附在颜宿耳边，轻轻地道了几句：“我也是，真够自私的。为了能留住自己卑微不堪的生命，竟想到利用你。你那百年的灵力一直在灌入我的身体里，我没能给你任何，你却一直在为我付出。我真的是很坏呢。或许真的像李如风说的那样，我无论怎么做，都改变不了自己那邪恶又让人恶心的出身。”她轻声说着，手指在颜宿的背上轻点了几下，几丝黑色的光束就在颜宿的背上绽开了黑色的花。
“李如风会帮你解开定身缚的。”颜宿愣了一下，想立刻挣脱，却还是晚了。
“不，不可以。。。”颜宿定身在那里，说话都有些牵强，他眼睛红红的，莫惜都很难想象他此刻内心想法。
“抱歉，颜宿。我不能再自私下去了。如果我死了，就请你，回灵山吧。”
颜宿想要说些什么，却连一个字都叫不出来了。他想挣脱定身缚，却怎么都挣不开。“对不起，颜宿。谢谢你一直都护着我。”莫惜握了握拳，转身看向李如风：“送我去找游黎。”
“OK。”李如风看了一眼颜宿，嘴角居然有几丝笑意：“我这就，送你去找游黎。”
他手里拿着一搓头发，走到莫惜面前将发丝系在了莫惜的脖颈处，莫惜却忽然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她惊讶地看着李如风，却发现那发丝竟系地自己脖颈愈来愈紧，抬头却发现李如风不知什么时候手里多出了一把匕首，抬起手就刺向了自己！她像后退了一步，因为呼吸不顺眼睛有些模糊，她跌在地上，看着李如风抬起手刺向自己。
刀子准确无误地刺进了她的胸口处，血就像是水一样从胸口喷溅了出来。隐约中她看见地上顿时金光四起，血液变成了古老散发着阴冷地古老图案正吸走自己的灵魂。她看见自己的身体在图案中间无力地躺着。原来，李如风早就为自己买好了通往地狱的车票。她费力地喘了最后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门外。
“我要打破结界冲进去，你们两个同意么。”寒烨再也等不住了，他转头看向安君佑和秦澈，两人快速地点了点头。
“好！”寒烨活动了一下手脚，右手食指捏着一道银符，潇洒地向前一甩：“破！”
'轰'地一声，结界被轻易地打开。秦澈一脚踢开了门，三人却一眼便看见了倒在地上满身是血的莫惜！
“莫惜！”寒烨愣了一下，冲过去跪在那里，那匕首就直直的插在莫惜的胸口处，他手有些颤抖，想要把匕首拔出来。
“别动那匕首。如果拔出来，你会后悔的。”李如风很冷静，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他拿起桌角的手帕擦去了溅在自己脸上和手上的血液，低头厌恶地看了看衣服上的血点，脱下了外套扔在一边。那么冷静。
就好像，他刚杀的只是一只弱小又不起眼的小鸟，或是小猫。
“我要杀了你。”寒烨眼泪在眼里打转转，他冰冷地吐出八个字：“李如风。我要，杀了你。”
安君佑向后退了几步，靠在墙上，大口地喘着气。
屋子里每喘息一下，都能感觉得到莫惜的味道。他手脚有些僵硬，肩却碰到了被定身缚定住的颜宿。
他手指夹着符纸想帮他解开定身缚，却因为自己每一个神经都在颤抖，符纸掉了一次又一次都没有解开。
他费力地又捡起符纸，眼泪吧嗒吧嗒地就向下落，他喘了口气，双手拿着符，点在了颜宿的身上，'砰--'，定身缚就消失了。
颜宿立刻冲了上去，一把抓住了寒烨示意他不要冲动，自己却也在发抖。
寒烨想挣开他把李如风撕个粉碎，颜宿大喊道：“如果李如风死了，那莫惜就再也回不来了！”
寒烨愣了一下，向后瘫痪在了颜宿怀里。
她一次次救了我。
她一次次倒在地上。
每一次，都是她舍命救着我们，和我们驱魔者比起来，她更像是一个英雄。
秦澈有些发愣，这画面再熟悉不过了。
莫惜是第几次，这样满身是血地躺在自己面前了。
他木纳地脱下外套，立刻垫在了莫惜地头下，他颤抖地道：“如，如果，莫惜死了，我会，把你杀了的。”他低着头说着，牙齿却在打架。
原来，人处在绝望和崩溃的边缘时，全身的每一处，真的是会控制不了的发抖。
